第183章：若是不走呢
伏惟君明顯感覺身後的人身子一震。
糟了……她已經嗅到了那人的氣息，是完顏無忌。
束縛自己的力量在緩緩放開，完顏無忌眸色登時暗了下去。
他今日突然回來本是想給伏惟君一個驚喜，卻聽到了她喊另一個男人的名字。
伏惟君將桌上的燭火點亮，完顏無忌麵色陰鷙的站在原地。
“無忌？”伏惟君試探的叫了他一聲。
“很晚了，公主早些歇息吧。”
完顏無忌從未用過這般冷漠的聲音，哪怕是初見時麵對異常奇怪的伏惟君，也都未像今日這般。
伏惟君本想解釋，一想到他的眼線應該早該將自己和伏景琛調查的清清楚楚，就不願再多說一句。
見完顏無忌麵色不善，伏惟君將手中莫邪收起：“聽聞邊關大捷，駙馬沒廢我大夏一兵一卒，很厲害。”
完顏無忌卻沒說話，繞過伏惟君徑直朝門口走去。
伏惟君拉住了他的袖子，本想說一句：“是個誤會。”
可這話到嘴邊就成了另一番滋味：“東蛟大軍可是歸你麾下，記得你與我的承諾。”
方才伏惟君拉著完顏無忌的時候，他心裏還燃起了絲絲希冀，隻要她能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他便原諒。
可……
完顏無忌冷笑：“長公主放心，既是答應你的，本質子，決不食言！”
那幾個字咬的極緊，伏惟君心頭驀的一沉，放開了手。
不論此次出征是因為什麽，他完顏無忌是伏惟君的夫婿，在前線走一遭，總也算拿著兵器與敵軍對陣過，他不信伏惟君不知道。
這一回來，自己的女人開口第一句竟是問的別人，毫無半句關心他的言語，隻關心她能否拿到原先承諾的兵力。
這是完顏無忌頭一次，懷疑當初伏惟君接近自己，是真的不懷好意。
先前雖是也有疑慮，但他一直相信，這個女子是真心實意的對自己好。
可現在……
完顏無忌側身看過去，一道陰冷似箭的目光落在伏惟君身上：“長公主，好生歇息。”
走出東殿的門口，完顏無忌眸中卻是染了失落之色。
他的身份本就是燕國質子，堂堂一個大夏長公主，如若不是有目的，又為何非要接近他？
往日種種浮現在完顏無忌腦海，初見時那女子的一眼驚豔，她的音容笑貌，總是纏在自己身側說些女子不該說的話……
如今看來，好似都是一種諷刺。
方才完顏無忌回來，冷夜就已經察覺到了，還看到了公子手中拎著的禮物。
完顏無忌讓他不要聲張，說是要去給公主一個驚喜。
這從東殿一出來，冷夜覺得他臉色有些不對勁：“公子，這是？”
完顏無忌從冷夜身側直直走過，似乎沒聽見他說的話般，還帶過去一陣陰冷的寒氣。
冷夜跟在完顏無忌身側多年，自是知道他這副樣子是什麽意思。
他看看東殿，又看看西殿，邊搖頭邊歎氣……
伏惟君坐回到床上，靈菱還從門外閃了進來：“公主，公子提前回來了。”
“我知道。”
“可是看公主臉色？先前不是一直期待著駙馬回來嗎，這怎麽才回來就鬧別扭了？”
伏惟君沉默了片刻：“靈菱，我累了，你先出去吧，什麽事明早再說。”
墨玉在身後拉了拉靈菱的衣袖，二人這才離開。
翌日，伏景琛一大早就來公主府，還給伏惟君帶來了京中名鋪的栗子糕。
前幾日來府中，見桌上總擺著這道甜品，想來這長公主該是喜歡吃。
伏景琛才不管她是否已經婚娶，這若是要示好，便投其所好嗎。
靈菱打開大門，見是伏景琛，麵色有些難堪。
“祁王殿下，你日後不要再來公主府了。”
伏景琛心下了然，完顏無忌昨夜已經回府了，手下的眼線早就告訴他了。
“快走吧。”
“走什麽，這栗子糕還是熱乎的呢。”伏景琛推開靈菱，徑直朝著東殿走去。
“祁王殿下！”靈菱攔不住他，急的直跺腳。
畢竟是大夏的王爺，也不好叫冷夜出麵，二人隻好站在東殿門前，眼睜睜的看著伏景琛敲開了伏惟君的房門。
伏惟君早已起身，無冤無仇的，也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她打開門無奈的看著伏景琛：“十一弟，你到底想如何？”
“可別叫我弟弟，我沒你這麽年輕貌美的皇姐。”伏景琛將手中的栗子糕遞上：“喏，剛買的，趁熱吃。”
伏惟君看著他手中拎著的東西，這一時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父皇在京中給你設府你不要，日日跑我這公主府，你可曾聽到外麵的閑言碎語？”
伏惟君並未接過那栗子糕，還擋在門前，不讓他進去。
“隨他們說去，父皇都沒發話，管那些做甚？”
靈菱看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眼神一直瞟向西殿，駙馬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當真不在意？
“冷侍衛，你要不去……”靈菱戳戳冷夜，暗示他去西殿知會一聲。
冷夜還記得昨晚完顏無忌的神色：“我可不去觸他的黴頭，公子肯定已經知道了，管與不管，你我二人，插不上嘴啊。”
伏惟君歎了口氣，目光也朝西殿瞧了一眼，見那邊沒什麽動靜，她心裏也有些隱隱的失落。
“栗子糕放下，人走吧。”
伏惟君伸手正欲接那栗子糕，不知從何處飛來了一塊力量勁道的小石子，將那還冒著熱氣的食物打翻在地。
伏惟君蹙眉，再抬眼就可看到了站在身前的完顏無忌，正抓著伏景琛的手腕。
他眸色雖是平淡如一汪死水，伏惟君卻看出了完顏無忌拚命壓製的怒火。
隻聽他淡淡啟聲：“滾。”
伏景琛原本那一臉痞相的笑意也收了，瞬間嚴肅起來，毫不畏懼的與完顏無忌對視：“駙馬不是在回京途中嗎，怎的先大軍一步抵達了呢。”
完顏無忌手上使了勁：“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這是伏景琛第一次見這個傳聞中的燕國質子，倒是與自己想象中，還有些不同。
他望著完顏無忌，唇角勾起了弧度：“若是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