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刺殺
完顏無忌離開公主府的第一晚，伏惟君就失眠了。
不知怎的，總覺得心中空落落的。
“公主，睡吧，很晚了。”靈菱送來一杯安神茶：“要是睡不著，就把這個喝了。”
伏惟君將枕頭抬高了些，斜依在床邊上：
“人可真是奇怪，明明昨日還覺得他不是什麽好人，總有事情欺瞞我，怎的今日走了，倒是覺得心頭空空。”
靈菱一笑：“公主這話，怎麽不當著駙馬的麵說？”
……
葉朔和完顏無忌領著大軍已經離開京郊很遠了，已是深夜，便就地紮營歇息。
完顏無忌不覺有困意，坐在石頭上看著天上的星光，掏出了懷中的竹笛摩挲。
肩上被人拍了下，是完顏無傾：“哥，睹物思人呢？”
“去！”
完顏無忌斜睨了他一眼：“你小子不在公主府好好待著，跟來這裏做什麽。”
“你以為我想來啊？要不是嫂子一大早就來囑咐我，求我我都不來。”
完顏無傾不下心說漏了嘴，轉身就準備溜走，卻被完顏無忌牢牢抓住：“是惟君讓你來的？”
見瞞不住了，完顏無傾這才坦白，還將伏惟君托付給他的東西拿給了完顏無忌:“都給你了，回頭可別說我打落了你的東西。”
完顏無忌攤開那張紙，上麵寫著他諸多他的忌口。
伏惟君又是何時得知自己這些事情的……他的胃疾，就連冷夜都不知道。
眸色動了幾分，完顏無忌心中動容，原來這些日子的冷漠不過是假象罷了。
在伏惟君心中，她依舊是愛他的。
完顏無忌忽而有些愧疚，自己欺瞞了她這麽多，那女子都還能待他如此……
營地響起了一陣悠揚的笛聲，將士們和著笛聲而眠，睡了個踏實覺。
翌日。
伏惟君起了大早，揉揉惺忪的睡眼，昨晚喝下靈菱送來的安神茶，不知不覺中便睡了過去。
走出殿門的時候，看到西殿門緊緊關著，還有些不習慣。
往常完顏無忌是不喜歡關門的，每逢她出去看，西殿的門都大敞著，似是在等她過去。
說來伏惟君也許久沒去過西殿了，正好趁著完顏無忌不在去瞧瞧。
指不定，還能看到些……
“公主。”伏惟君才走了兩步，冷夜便攔在門前：“駙馬不在，您此時進去，不妥吧？”
冷夜要是不說，伏惟君指不定還不想進去，可他這一攔，倒是激起了伏惟君的好奇心。
“冷夜，讓開。”伏惟君冷聲道。
冷夜麵露難色。
但這終究是公主府，她長公主才是唯一的主子，她的命令，不得不從啊。
伏惟君踏進了西殿的門，聞到一種淡淡的香味，和完顏無忌身上的，是同一種味道。
西殿中央放著擱屏，繞過屏風，才是完顏無忌平日裏和冷夜議事的地方。
伏惟君抬腳往裏走，倒也沒什麽稀奇的，不過是些兵器和兵書罷了。
完顏無忌這麽謹慎的人，當然不會將要緊的東西留在這裏，等著自己去查看。
倒是牆上有幅被紗布蒙著的畫，引起了伏惟君的注意。
“這是……”
“長公主！”
冷夜想要攔住，已經晚了，那畫已然呈現在伏惟君眼前。
竟是，完顏無忌手把手教她射箭時，從身後將她抱在懷中的模樣。
完顏無忌那日從後院離開，便去找了畫師，按照兩人的模樣畫了這副，掛在西殿裏。
伏惟君將那畫取下來，莞爾一笑：“這畫……”
“我什麽都不知道。”
冷夜撂下一句話便出去了，他可不想摻和公子和公主二人的感情。
至於畫是怎麽來的，還是讓公子回來之後，自己解釋吧。
……
宮中，寧嬪的屍體已經放了兩天了。
伏惟君從民間找了靠譜的仵作去悄悄驗屍，發現寧嬪是被人毒死之後，又毀壞了屍體。
可那毒已經消散與五髒六腑，查不出根源。
喬楓也借著為皇後調理身子之由去查過一番，也沒有查出是何毒來。
隻是這屍體，不能再放下去了。
雖然現在才將將開春，天氣寒冷，一時半會兒，屍體還不會腐壞。
但放個死人在坤寧宮，皇後整宿整宿的做噩夢。
伏惟君勸皇後再等等，等到對方先耐不住陣腳，至少要讓她們有些苗頭，才能順利查案。
寧嬪死的第五天，唐貴妃終是等不住了。
人也死了幾天了，怎麽坤寧宮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一月的禁足還未解，李貴妃這人蠢得很，她又不能將事情托付給她，隻好叫伏青冒險前去坤寧宮一試。
伏青鮮少去坤寧宮，這一來，皇後立刻派人知會了伏惟君，接她進宮中。
馬車侯在公主府門前，伏惟君帶著靈菱上了車，冷夜騎馬跟在車後。
京中自是有不少居心叵測之人虎視眈眈，隻等著伏惟君出府。
伏惟君自是也清楚，完顏無忌一走，她身為女子，在那些人眼中自然成了弱勢群體。
不知有多少雙眼睛盯著，準備對她動手，隻好辛苦冷夜了。
從公主府到皇城，走省道有一段人煙稀少的路。
伏惟君知道會有人在此處動手，一早便叮囑冷夜警惕些。
果然，從四周竄出許多黑衣人來。
經曆過不少刺殺，伏惟君心中也有了底，來人若是真的想取她的性命，下手必然殺伐果決，不留後路。
若隻是拖延時間，那便是想留活口，挾持了她罷了。
伏惟君掀開簾子瞧了一眼，便氣定神閑的坐回轎子：“毋需我的人動手，冷夜便能對付。”
話音落下沒多久，甚至沒聽見幾聲刀劍響，馬車便又正常行駛了。
靈菱讚許道：“要我說，公主才是神算子吧？打眼一瞧，就知道那些殺手不中用？”
伏惟君卻賣了個關子：“看著吧，好戲還在後麵呢。就是不知，今日來的是誰的人了。”
方才掀開簾子一看，那些蒙麵殺手身上帶的佩劍，是兵器裏殺傷力最小的一種。
伏惟君在兵書上看過，那種軟劍不過是用來防身用的，專業殺手都像冷夜一樣，有自己的兵器，斷然不會用軟劍。
冷夜處理了那些人，又回到馬上，跟著馬車繼續前行。
身後幾丈外的樹枝上，有個黑色身影正立於上方，風掀開了馬車的轎簾，那人饒有興趣的看著馬車中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