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人證之死
“那是自然，我與你，情比金堅。”
完顏無忌不過是想打趣她，伏惟君卻極為認真的盯著他的雙眼，目光灼灼。
那眸子裏的信任和堅定，讓完顏無忌不禁動容。
從第一日見這個女子，她便總是做出超越自己想象的事。
莫名其妙說要嫁給他時，完顏無忌隻以為是玩笑話。
後來，伏惟君真的請旨嫁給了他這個‘身份低微’的質子，還對他有些深厚熾烈的情感。
二人先前從未相識，一眼就能那般情感深厚，完顏無忌不得不心生懷疑。
他質疑她，有時回避她，甚至瞞著她，欺騙她。
伏惟君也會生氣，會傷心動怒，可事情過後，依舊像往常一樣對他好。
無論是朝政之事，還是生活中的大小事，有時伏惟君就像是會什麽未卜先知的功能。
先前科舉舞弊一事，後來的圍獵刺殺，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並且事實證明，她說的確實是對的。
看上去，伏惟君像是一直在為自己考慮，可越是這樣，完顏無忌越是心有懷疑。
伏惟君為什麽了解那麽多他的事，還不遺餘力的幫他……
一時走了神，伏惟君在完顏無忌麵前揮揮手：“想什麽呢？”
完顏無忌這才回過神來，心裏又有些遲疑。
若伏惟君真的對他有什麽目的，在他身上有所圖的話，她給的那些愛意，也足夠自己交換了。
伏惟君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莫非是……他？
想著，完顏無忌笑了：“需要我找人幫你嗎？”
“那倒不用，就是甘舒林樂清還有那伏青加起來，我也鬥得過。一個兩個整日沒什麽高明的手段，就會動這些上不了台麵的心思。”
伏惟君嗤笑，她已經不是前世那個一心撲在韓奉身上的人了，再也不會傻傻的被人背後捅刀子還全然不知……
二人往皇後宮中走的時候，一個端著水盆的小宮女不小心撞到了伏惟君，忙跪下道歉：“長公主恕罪，長公主恕罪！是奴婢不長眼！”
“不礙事，不過是衣裳濕了罷了。你將我這外衫拿去洗了，而後送到皇後宮中來。”
“謝長公主開恩，奴婢這就去！”
伏惟君脫下外衫交到那宮女手中，和完顏無忌一起去了後宮。
入夜，星子都藏在了層層卷雲之後，月輝也被烏雲遮住了。
皇宮各處已經熄了燭，四周都是靜悄悄的。
伏惟君和完顏無忌也已經沉沉睡去。
太子宮中的一處偏殿，住著宮女的地方，卻是有個黑影在悄然靠近……
甘舒和林樂清決定一不做二不休，將那丫頭的舌頭割下來。
到時候再嫁禍給伏惟君，說是她做的。
沒有直接殺死她的緣故，是因為林樂清還是有所顧忌，若是人真的死了，再被伏惟君反將一軍，說他們要得就是死無對證，到時候就更麻煩了。
留她一條命，卻讓她說不了話。
不管誰人問起來，都說是長公主的懲罰。
伏惟君行事雷厲風行，也是宮中大多數人盡皆知的。
先前因為自己婢女死了，她到甘舒和伏青宮中活活打死了她們大宮女一事也是人盡皆知。
眾人難免會聽信這種說辭，相信伏惟君是為了給靈菱出氣才割了那丫頭的舌頭。
到時候她在宮中的威望，也就大不如前了。
甘舒和林樂清這算盤打的叮當響，以為事態真的會按照他們想象中發展……
翌日清早，伏惟君醒來之後，便有人將自己的長衫送了來。
看著那盤中嶄新的衣裳，伏惟君露出意味不明的笑。
完顏無忌早已經起來了，還端了早膳進來。
“好似受傷的人是我一樣。”
伏惟君淡笑著從他手中接過粥碗。
“靈菱和……都不在你身側，為夫隻好先充當一下你的婢女了。”
伏惟君知道他差點說出的那個名字，她的秋棠。
眼神有一瞬的暗淡，不過很快恢複如常。
伏惟君吃罷早膳將長衫披在身上：“走吧，今日會有好戲看。”
“是嗎？”
說曹操曹操到，伏惟君話音剛落，便有皇後宮中的小宮女前來通報。
“長公主，仙桃死了。”
“仙桃？就是藥房給林樂清煎藥的那個丫頭？”伏惟君佯裝錯愕的模樣，忙抬腳去了藥房。
沒想到自己昨日的話一語成讖，她早猜到這可憐的仙桃根本活不過今日。
就是沒想到她死相會這麽慘，滿臉的血跡，眼睛空洞的瞪著前方，充滿恐懼。
看來在死之前，該是經受了不少折磨。
那滿臉的鮮血，應該是從口中流出的，舌頭被拔了扔在一側。
伏惟君微微不忍。
為了不知道多少錢，連命都搭上了，值得麽？
奇怪的是，既然能將人直接殺了，又為何要拔掉舌頭，這不是多此一舉……
甘舒和林樂清的大宮女綠珠都在場，見伏惟君一來立刻衝她發難。
“公主，你怎麽能殺了仙桃呢？就因為她昨日指出了你的侍女是凶手，便落的如此下場？”
伏惟君斜睨著甘舒：“你又知道了？若說是我殺的，拿出證據來！”
“證據，嗬！”
甘舒一陣冷笑：“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今天，還就真的有證據！”
甘舒將帕子撐在手上，從地上捏起了一角布料：“這，是你身上的吧？大家都來看看！”
周遭圍觀的宮女太監越來越多，都盯著甘舒手中捏著的布料暗暗揣測。
眾人嘀咕的聲音越來越多，也紛紛側目看著伏惟君。
他們都知道這個長公主的厲害，卻不曾想她竟會下如此狠手，將仙桃殺了。
“這布料上是金線刺繡，隻有長公主能穿的了這麽名貴的服飾，不信大家看看，是不是她身上的衣角？”
甘舒說著就要撈起伏惟君的衣裳，被完顏無忌一把抓住了手腕。
那瞬間，甘舒隻覺的手腕處的骨頭傳來一陣粉碎般的痛楚：“啊——”
“別用你的髒手碰惟君。”
伏惟君拍拍完顏無忌：“放開她，沒事，讓她說罷。”
完顏無忌這才鬆開手，還轉身在一側的水盆中洗了幹淨。
甘舒吃痛，整張臉都皺在一起，咬牙切齒的盯著二人。
她將布料給了綠珠，綠珠開始在伏惟君身上尋找，片刻之後，她拉起長衫的一角：“長公主，你還想怎麽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