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身敗名裂

  伏惟君卻是氣定神閑地坐在原位，動也不動。


  也並非完全不動，她一直悄悄地往完顏無忌身側靠。


  完顏無忌伸出一根指頭抵在伏惟君肩上，將她往回推，問道：

  “你不去看看？”


  精心安排的一出好戲，竟也不想去驗收結果？

  “不去。”


  她倒是答得幹脆利落。


  那兩對狗男女狼狽為奸的樣子，她上一世早就見膩了，左右計謀已成，如今良人坐在身側，還管他們作甚。


  想著，她就手肘搭在椅子扶手上，雙手撐起下巴，目光灼灼盯著完顏無忌絕美的臉。


  “左右不過是那些場麵，我更想多看看你。”


  嘖嘖，看看這側臉、這完美的五官、這流暢的線條、這深邃的眼眶、這誘人的薄唇……


  自己上一世怎麽就這麽眼瞎，看不見這人的好呢？

  完顏無忌感覺自己被看了個透。


  他忍不住抬起手掌隔開她的視線，沒話找話：“如此不留情麵，不怕王爺報複？”


  自然是不怕的，但這種境遇下，完顏無忌真的找不到什麽話與她說。


  “甘威遲早要反的，我皇家與他本就勢不兩立，怕了作甚？”


  完顏無忌聽了卻是一驚。


  如今的甘威對當今聖上雖非完全服從，可到底是十分收斂忌憚的，她一介女郎，如何得知甘威要反？


  便放下手掌，直直看向伏惟君眼底。


  那雙眼眸如深淵似海，眼波茫茫，看不見底，全然不像是個養在深宮裏不知疾苦的公主。


  “你到底是誰？”


  他情不自禁發問。


  隻是她對上他眼神的那一刻，那深不見底的眼眸倏地一亮，像在無邊暗夜裏點了盞燈。


  微弱，卻堅定地發著光。


  完顏無忌一時看得癡了。


  伏惟君伸手撫上完顏無忌的眉頭，描摹著他英武俊俏的劍眉，答道：“我是你將來的夫人。”


  完顏無忌聽得一愣，隨即輕笑：“公主說笑了，我一介燕國質子，如何做得大夏駙馬？”


  言語間把伏惟君的手從臉上推下來，不著痕跡地轉過身去。


  伏惟君隻道：“我是大夏的公主，我說做得，就做得。”


  良久，伏惟君對著身旁的人低聲說：“無忌，總有一天我會把所有事情都告訴你，隻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你不必多想，你隻要信我就好了。”


  “等到時機成熟，等我恩寵加深，我必稟告父皇，紅妝十裏，嫁你為妻。”


  ……


  王府別院，深夜時分。


  甘舒渾身濕透跪在院裏，身上燥熱全然已退，夜風刺骨，陣陣發冷。


  小環跪在甘舒身後，一個勁地發抖，哭著磕頭謝罪。


  甘威氣得麵目猙獰，猛地揚起鞭子狠狠抽在甘舒身上，鞭過之處一片血肉模糊。


  “老爺！老爺不要打了！”


  王妃哭著飛撲過來，卻被甘威攔住，沉聲吩咐：“帶夫人下去。”


  待人走後，揚手又是一鞭，抽在肩上，皮肉綻開，露出白骨。


  甘舒悶哼一聲，咬著牙不肯大叫。


  小環立刻撲上來，擋在甘舒身前，大聲喊：


  “王爺打死奴婢吧！不要打小姐了！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甘威卻是不抽了，鞭子一甩丟在地上，鼻孔出氣：“好一個主仆情深，睡都睡一塊去了！”


  是睡在一塊。


  甘威帶著一大波人打開廂門的時候，一主一仆正纏著韓奉，如此放浪，氣得王妃當場暈了過去。


  若不是在場人數實在太多，他必定會殺了那韓奉，再殺光在場家仆女眷，不讓消息走漏。


  可現如今，整個大夏都知道了他甘威的笑話。


  這事甚至傳到了夏帝那邊。


  那老兒當即把狀元郎招進行宮大罵了一頓，撤了原本要安排的重要職位，還下了封聖旨，要甘舒禁足內院，半年內不準入宮。


  雖未直接責罰他，但皇室對甘威的看法可見一斑。


  孽障女兒，不僅毀了王府十幾年精心栽培的門客，還把丟了他甘威的臉，把自己搞了個身敗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