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媽媽
“我看你在寒水地獄裏麵是待傻了吧?你難道忘了,我還有一套魔鎧嗎?”
貞德說著,抖了抖已經恢複完全的手腕,接著,便按動了腕上的儲卡器。
下一瞬,一套鐫刻著蛟龍樣銘文的淡紫色魔鎧便覆蓋在了她的身上,除此之外,她的掌中亦是多出了一柄寒光閃閃的暗紫色步槍。
藍亦秋第一次見到,魔人的武器中居然還有熱武器,不免使他感到大為詫異,要知道,在他所見過的眾多本命卡中,都沒有一個是使用槍械的。
但寬容此刻卻是拍了拍愚者的肩膀道“放心,這隻不過是她的四星級魔鎧——毒龍輕鎧而已。”
寬容話畢,提起手中的法杖朝著貞德一指,頃刻間,一個渾圓的水泡便自地麵之上升騰而起,直至將貞德包裹在內。
但貞德隻是冷笑著,抬起步槍猛地扣動扳機,伴隨著一聲槍響,子彈已然射穿了這水泡,同時向著愚者襲來,愚者慌忙中拉開背後的黑匣子,但他的速度,又豈能快過這槍的速度?
不等愚者走進黑匣,那發步槍的子彈便已然穿透了他的腦門,隨後,愚者便化作一團白光,飛回了藍亦秋的儲卡器中。
同時,藍亦秋的身形也赫然出現在了愚者先前所處的位置之上,下一瞬,貞德的槍口便瞄準了他。
“小心!”
寬容驚呼一聲,急忙側身攔在了藍亦秋身前,同時手中的法杖一揮,滔滔江水仿佛連綿不絕一般,從寬容背後浮現,接著便化作一道水壁,阻攔在了她和藍亦秋的身前。
所幸這步槍開槍的冷卻時間並不短,第二發子彈這才射在了那水壁之上。
嘩!
水流自四麵八方同時湧向了貞德,仿佛是要將她包圍一般。貞德見狀猛地一蹬地麵,一躍出了這水壁的包圍。
緊接著,她身上的毒龍輕鎧上突兀的綻開了千百個細密如毛孔一般的氣孔,陣陣暗紫色的毒氣隨之從中傾瀉而出,轉瞬間就在四周彌漫了開來。
草木遇毒便成枯枝敗葉,江流遇毒頃刻揮發腐臭。
寬容和藍亦秋見狀心中同時暗叫一聲不好,寬容急忙提起法杖,更加洶湧的潮水直衝九霄,同時也遮蔽住了天輪的光芒。
同時,一層厚厚的水壁在他們二人周遭浮現,將他們包裹得無孔不入。這下,即便是這劇毒,也難以侵入至其間了。
緊接著,泛濫在貞德腳下的冰水驟然間凝聚起來,一道道冰棱從泥土之中突刺而出,直將她的腳踝鎖在其間。盡管毒龍輕鎧上四溢的毒氣將冰棱不斷溶解,但,更多的冰刺還在從四麵八方向她包抄而來。
並且,由於冰麵不斷反射著周圍的亮光,間接擾亂了貞德的視野,使得她的步槍也無法瞄準。
砰!砰!
貞德仿佛撒氣似的胡亂開了幾槍,子彈打在冰麵上,但被子彈射出的些許窟窿卻在以更快的速度重生著。
呲!
一道銳利的冰槍忽然從旁射出,徑直貫穿了貞德的大腿,在低溫的浸染下,她的毒龍輕鎧不知不覺間變得脆弱異常,很輕易地就被冰槍給貫穿了。這還沒完,又是幾根冰槍接連射出,直至將貞德的四肢都給牢牢釘在了四壁之上。
“貞德,我放過你,你也要放過我們。”
寬容拉著藍亦秋的手,走到貞德麵前。她目光中仍有幾分對往日親人的眷顧,因此,這些冰槍也僅僅隻是將貞德釘住了而已。
“好吧……”
貞德歎了口氣,望向寬容的目光也變得柔和了起來“姐,能最後再抱我一下嗎?”
貞德懇求似的說道“記得你以前,小時候,最喜歡抱我了。”
寬容聞言猶豫了片刻,還是自行將冰槍給消融了,她緩緩走到貞德麵前,張開雙臂環抱住了她,但貞德抱著她的手,卻猛地收緊了起來。
隨後,她的毒龍輕鎧上驟然爆射出大量紫光,紫色光輝匯成了一根光柱,將寬容與她身邊的藍亦秋盡數籠罩在其間。
待光柱消散過後,寬容懷抱中的貞德連帶著她的毒龍輕鎧都已經消失不見了。
“怎麽回……咳……”
藍亦秋正茫然著,突然從口中猛地咳出一口鮮血,下一瞬,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的手腕上布滿了暗紫色的斑紋。
寬容同樣是嘔出了一大口血,她的胸前不斷起伏著,陣陣眩暈感隨之襲向了她的大腦。
“沒想到……毒龍輕鎧,竟還有這個作用。貞德她,就那麽想殺了我們嗎?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寬容不斷吐著血,攙扶起了身邊那已是臉色慘白的藍亦秋。
啪!
藍亦秋剛一被扶起,腳下便再次像站不穩了似的摔倒在地上,現在他的雙唇邊也已經滿是鮮血了。
寬容顫巍巍地扶著一塊石頭,坐在了藍亦秋的身邊。
周圍的一片大地上盡是冰棱荒漠和被炸出的深溝險壑,劇毒的空氣已經隨著貞德的死亡而消弭一空了,但他們二人體內的毒,卻是已經深入骨髓。
寒風凜冽,吹拂起漫天沙塵。
“好……好冷……”
藍亦秋瑟縮著的身子不斷顫抖痙攣,嘴角始終在往外淌著鮮血,他現在的意識已經是模糊一片了,仿佛眼前的世界都被灰白色籠罩住了一般,山川扭曲著,與天空逐漸連接在一起,不斷閃爍著異樣的光芒。
寬容身上的潮汐裙鎧緩緩褪去,她緊緊依偎住了藍亦秋,試圖溫暖他那冰寒一片的軀體。
“對不起……我……我也許不該回來的。”藍亦秋嘔出一口鮮血,慘白的臉頰緊貼在寬容的臂彎中。
寬容沒有說話,她現在的大腦同樣是因為劇毒而變得混沌一片,由於剛才距離貞德較近的緣故,所以毒素早已侵入了她的五髒六腑,並且深入她的骨髓,即便是魔人擁有的再生能力,也依然回天乏術。
朦朧中,寬容回想起了初識藍亦秋的那天。
“那天,他,好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吧?我接住了他,沒錯,可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為什麽我要一次次地救他?他對於我來說,到底又算是什麽呢?”
寬容自問著,眼皮像是由於支撐不住了似的,逐漸向下垂著。
意識模糊中,她仿佛又一次聽見了藍亦秋的聲音,那沙啞而熟悉的聲音。
“媽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