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臨行(上)
“啊,這麽說明天要早起了啊……”
卡莉娜並沒有理會譚龍那一貫想與魔人族戰鬥的瘋癲勁兒,而是將注意點放在了出發的時間上。
在她搖頭歎氣後,周平也不禁抱怨了一句“這讓我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候,被早八支配的恐懼。”
“哦?什麽是早八啊。”鐵忠疑惑地問道。
“就是每天早上八點起來上課。”周平解釋道。
“那是挺痛苦的。”鐵忠雖然沒有經曆過早八,但還是能憑借自己聯想了出來。
“八點已經算遲了的,我通常每天早上六點就起來了。”文軒楚淡淡地說道。
“害,我們哪能跟你比啊……”卡莉娜搖搖頭,接著便出了會議室。
望著眾人離去時的背影,在文軒楚最後瞅了錢議長一眼,接著離開會議室後,她不禁會心一笑,默默打開了手機。
……
“大叔,這個半人馬牌火鍋味道還行吧。”
卡莉娜一麵涮著火鍋,一麵笑著詢問嶽光道。
嶽光、藍亦秋、嶽悅在離開會議室後,晚上就突然被卡莉娜叫來了這異族美食街,說是要品嚐一番這裏的火鍋。
現在的異族美食街早已不同於往日,每一家店鋪基本都是生意興隆,客人倘若要進店用餐,已經是需要大排長龍一會兒了。
“好是好,不過為什麽今天會突然來這裏吃火鍋啊。”嶽光夾起一片涮羊肉,反問卡莉娜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突然就要分開了吧,覺得挺不舍得的。”卡莉娜望著沸騰的火鍋,不禁感傷道。
“莉娜姐姐,我們不就分開去出個任務嗎?你隻是在為你的貪吃找借口吧?”嶽悅一針見血地吐槽道。
“呃……”卡莉娜見自己的目的被看穿了,不由得尷尬一笑,“其實,任務也蠻危險的吧?”
“這次是星靈族,但他們應該對人類沒有多大的惡意,起碼在我上次與雙魚星靈的接觸中,也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惡意,他們的目的好像隻是想保護地球環境吧?可能最近的行動有些偏激了。說不定和他們溝通一下就能解決問題,也許不用和他們開戰吧,就算是開戰,他們也不大可能會對我們下死手,我感覺他們還是比較有理性的。”
藍亦秋夾起一塊藕片,思索著說道。
“話是這麽說沒錯,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他們還是異族。”嶽光如是說著。
殊不知,言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在櫃台邊聽見此話的半人馬族店長,聞言默默低下了頭。
……
“我靠,你怎麽又來了?”
撒旦之魂一拍正鬼鬼祟祟地蹲在簡米拉病房前的周平,將他嚇了一大跳。
周平的心砰砰直跳著,從驚嚇中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我……我明天就要走了,想來看看米拉。”
“哦,可惜她已經睡著了。”
撒旦之魂哄騙周平道,可周平聞言卻信以為真,他在病房前躊躇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踱著步子,三步兩回頭地往外走去。
……
“霧島,這麽晚了你叫我來幹嘛啊?”
鐵忠打著哈欠,眼睛像是剛睡下就被人吵醒了似的睜不開。
“晚了就不能找你了嗎?”
霧島深雪的聲音回響在漆黑的過道裏。
“咦,你怎麽不開燈啊?”
鐵忠順手按下了霧島深雪家玄關處的電燈開關,畢竟他也不是第一次來了。
可當他走到客廳裏時,卻是被霧島深雪的動作嚇了一跳。
隻見穿著一身和服的霧島深雪,正一手攥著一塊純棉布,不斷擦拭著自己的太刀,她目光如電,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這把太刀。
棉布上沾染的機油,氣味彌漫得整個房間都是。
鐵忠一見到這幅情景,頓時瞪大了雙眼,被嚇得一刻也不敢停留地朝門外逃去。
十分鍾後。
“喂。”
“喂……霧島,我最近沒惹過你吧……為什麽……別殺我……”
鐵忠害怕地接起電話,顫抖著嘴唇向霧島深雪哀求道。
霧島深雪聽見電話那頭的鐵忠,聲音像是快要哭出來了似的,她先是一陣迷惑,隨即電話那頭便傳來了她咯咯的笑聲,“你想多了,沒人要殺你,回來吧,記得把我家的拖鞋也帶回來,剛才你走的時候沒換鞋。”
兩分鍾後,鐵忠緊貼著霧島深雪家的牆麵,不斷向周圍張望著,像是做賊似的緩步踏進了霧島深雪的家裏。
“剛才我隻是在擦刀而已,因為明天又要出任務了,每次去任務之前,我總會擦一下這把刀,這隻是我的一個習慣而已。”
霧島深雪現在已經將太刀收歸到了刀鞘以內,她將刀平放在桌麵之上,笑著詢問鐵忠道“你剛才,被我嚇到了?”
“才……才沒有。”
鐵忠嘴硬道,一屁股坐在了霧島深雪旁邊的榻榻米上,接著便將目光移到桌麵上的這把太刀。
整把刀的刀鞘相對而言比較樸素,呈月白色,刀身略略向後彎,刀柄上鐫刻著幾道深黑色的花紋。
記得從他認識霧島深雪開始,一直到現在,她就經常別著這把太刀,這把刀,就猶如她的伴生之物一般。
“這把刀,以前就一直見你帶著了,是很重要的刀吧?”
鐵忠撫摸著刀鞘,霧島深雪並沒有阻攔他,而是點了點頭道“嗯,是我祖父給我的,他說,要讓我用這把刀保護好自己,同時也保護好身邊的人,切忌主動傷害別人。
自從我能記住事情起,經常能看到他在家裏的神龕前燒香祈禱,說著一些我聽不懂的,大概是懺悔之類的話語。
那時候在老家的部屋裏,祖父每天早上都會在神龕前磕頭祈禱,為那些戰爭中無辜的死難者們祈禱,他總是說,自己是一個罪人,自己的屠刀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
我的父母親在我還小的時候就因為車禍去世了,那時,我哭的很傷心,雖然我現在已經記不得父母的樣子了,但我還記得,那時的祖父,他並沒有哭泣,他說,或許是因為自己造的孽太深了,說這些都是自己的業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