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承諾
黑子也知趣地閉上嘴巴,以免自己的叫聲傳出。
“人類總部,為什麽會派你一個弱女子來?”
鐵忠壓低聲音,悄聲問道。
“因為他們說我的能力很適合潛伏,所以就派我來了,大哥哥,你的本命卡是什麽?”朵兒用同樣低的聲音問道。
“我的本命卡是蠻牛角鬥士,雖然是三星的,但是擁有……”
鐵忠如數家珍般將自己所擁有的卡片全說了出來。
“嗯,真厲害。”朵兒輕聲讚道。
“你來這第二十一區是有什麽任務嗎?”
“有的,一是要搜尋是否還有剩下的人類同胞,還有就是盡量多的獲取一些異族情報。”
“我嘛,我要回第十四區,因為在那裏我還有一個仇人,也有一些夥伴,就是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嗯,那我能跟大哥哥你一起回去嗎?反正我的任務結束以後也是要順路回第一區的,正好能把你們一起帶回去。而且我也沒有什麽夥伴,從來都隻是一個人。”
“一個人?為什麽?”
鐵忠的臉上露出些許詫異,為朵兒倒上一杯水後問道。
“我小時候就因為看不見被爸爸媽媽扔掉了,他們說留著這麽個啥也看不見的丫頭沒什麽用,連名字也沒給我取,就把我扔到福利院裏去了。
後來我一個人在福利院裏度過了十幾年,叔叔阿姨不知道我姓什麽叫什麽,連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就叫我朵兒,一直叫到了現在。
後來天輪出現了,雖然我看不見那個叫天輪的東西,但聽他們說是個很可怕的東西。然後就有很多聲音很奇怪的異族闖到孤兒院裏,把叔叔阿姨和其他一些孩子給殺了。
但是有一個姐姐救了我,她把我帶到了人類總部裏麵。
總部還收留了許多,嗯,應該有幾百個孩子吧。後來總部讓我們每人按一下一個叫儲卡器的東西,就是這個手串串。”
朵兒說著便舉起右手給鐵忠看。
鐵忠在聽到朵兒的最後一句話時心中駭然,他雙拳緊緊攥起,牙關緊咬著,在心中暗罵了人類總部一通。
“所有孩子裏麵就我一個活了下來,他們說我是個幸運兒,連本命卡都是四星的。就又讓我再在儲卡器上按了一百多下,抽出了一些效能卡,技能卡之類的,還有一張升星卡。”
聽完這句話,鐵忠又將拳頭捏緊了幾分,捏得拳頭咯咯直響。
“怎麽了嗎?大哥哥。”
“沒事,你接著說。”鐵忠強壓下怒火,繼續傾聽朵兒的講述。
“後來好像聽說我們人類的很多區都被異族給占了,他們就給我派了這個任務。還把黑子給了我,說它是由協會裏麵一個很厲害的科學家訓練的,能帶我去那些淪陷區,還能帶我回來。”
聽完朵兒的講述,鐵忠思忖良久,他猶豫著,最後像是鼓足勇氣一般問道:“朵兒,我帶你回第十四區,那裏有很多我的夥伴,他們都很強,我也會當你的夥伴,一直保護你的。”
“真的嗎?我從小到大還沒有一個朋友呢,他們都說不想和一個瞎子玩。如果是真的的話,那一定很好,謝謝你大哥哥!”
朵兒驚喜地捂住嘴,強壓著自己的聲音。
“是真的,我發誓。”
鐵忠堅定地點了下頭,在心中默默許下諾言。
“對了,我有一個朋友。”
鐵忠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猛地一拍腦門。
“我有一個朋友,她有一張四星級的本命卡,叫聖女祭司,她的本命卡治療能力很強,連龍快斷掉的腿都能治好,說不定也能治好你的眼睛。”
“真的嗎?”
朵兒驚喜得險些叫出聲來,大滴淚水從她的墨鏡後流下,劃過她清純的臉頰。
“真的。”
鐵忠默默抽出紙巾,摘下朵兒的墨鏡,輕輕為她揩去眼角的淚水。
墨鏡之下,是一雙不能轉動的純白色眼珠,但在鐵忠看來,這對眼珠是那般純潔無瑕,不摻雜一絲塵世間的煙火氣。
“如果我能看見的話,第一眼一定要看到大哥哥你,你人這麽好,一定長得也很帥吧。”
朵兒的臉上泛起幾分紅暈。
鐵忠拿起了桌麵上的小鏡子,抹去上麵沾染的灰塵,認真審視起自己這張臉。
他的額前有一道很深的刀疤,那是他上高中時和人打架,被別人砍傷的,當時流了很多血。他還以為自己死定了,最後卻奇跡般地活了下來。
他的這張臉絕對算不上英俊,略顯暗黃的皮膚,還有許多痘坑痘印,搭配上並不很協調的五官。仔細一看,不僅談不上英俊,甚至還有些猥瑣。
鐵忠無奈地歎了口氣,正想誠實說出自己的樣貌。
但朵兒卻堅決地說道:“朵兒能看見以後的第一眼,一定要看到大哥哥的臉,一定!”
鐵忠放下鏡子,也緊握起拳頭道:“一定!”
……
太陽意誌抱住嶽光,背後綻開的火翼劇烈拍打著,穩穩滑翔到了地麵上。
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破舊荒蕪的小村莊。
枯樹、野草、連鳥雀也沒有一隻的荒涼之地。
“這是哪裏啊?”
嶽光打開手機,用僅剩的兩格電看了看地圖,卻發現這裏竟連信號也沒有。
他走進村落,踢開一間又一間房門,裏麵卻連個人影也沒有。
正當嶽光無奈想要離去之時,遠處一間農舍上的煙囪裏卻是傳來幾縷微薄的炊煙。
嶽光向那邊快步走去。農舍前的院子裏堆滿了剛劈好的柴禾,水缸裏的水也是滿的,雖然院中稍顯荒涼,但還可以算得上是有人居住的地方。
“您好,請問有人嗎?”
嶽光輕輕叩響木門,他叩門的時候都沒怎麽用力,這門卻仿佛弱不禁風一般,直接就被推開了。
映入嶽光眼簾的,是一鍋熱氣騰騰的湯,骨頭高湯的濃香沁入嶽光肺腑,使他的肚子不由得咕咕直叫。
在湯鍋邊的草席上,擺放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暖色的黃光點亮了整間小屋,炕席邊的爐火裏,柴禾被燒得正旺,抵禦住了外麵寒冬的侵擾。
“這裏,是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