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亂世劍俠

  京城外郊，滿目瘡痍，貧苦遷徙的人民。英俊的黑衣少年走在街上，側臉那極不協調的一道刀疤在遮蔽他洶湧的情感。


  “大哥哥，大哥哥，”一個小男孩不知從哪兒衝出來，淚流滿麵地拖住英俊少年的衣袖，“求求你行行好，把我這些草鞋給買了吧，我媽媽快要餓死了，求求你，求求你。”


  少年眉頭微微皺了皺，嘴角顫抖了一下沒有說出話。


  “大哥哥，求你行行好把！”男孩瘦骨嶙峋的手指死死拽住少年不肯放手，好似進行這生存的最後掙紮。


  少年從身上摸索出一粒金錠子，眼睛沒有看向小男孩，“給你。”


  “謝謝，謝謝。”小男孩欣喜地拿著跑開了。但是瞬間，少年即發現自己被另外一群不知從哪兒來的小孩給圍住了，一個個對著他拉拉扯扯，“大哥哥，我們都好餓，幫幫我們吧，幫幫我們。”


  少年手臂微微顫抖著，仰頭閉著眼睛，有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在心中蔓延，讓他無力動彈。


  “啊——”一聲慘叫猛然紮入側耳，少年睜眼，發現方才那個小男孩已經倒在血泊之中，手上的金錠子蕩然無存，兩個大個子男人正朝前方拚命逃跑。


  少年義憤難當，飛身向前瞬間劃出一道優美劍氣，兩個男人應聲倒地身亡。


  薄薄的眼瞼在風中顫動，殷紅的血絲，他閉眼收劍：“記住，我是亂世劍俠——冷無涯。”


  相府的驕奢淫逸，民眾的水深火熱，竟是有著如此觸目驚心的強烈對比。離家這一個月來，這不知是第幾次茶飯難咽。想想那些在地上掙紮著的，渴望著的眼神，就不由得憎恨，自己怎麽會出身在這樣一個肮髒的家庭！為什麽自己曾經吃了穿了這麽多年不幹淨的銀子！

  果然，趁著相府舉辦夜宴，疏於防備逃出相府是對的選擇。要她嫁給那個傀儡太子，做自己父親進一步操縱朝廷的工具，她才不要！

  如今到處都是重金懸賞搜索自己的公告，她隻有女扮男裝方能混淆而過。她一襲利落黑衣，高高束起發髻，坐在高級酒樓，麻木地看著來來往往衣著華麗的客人各顧各地談天說地。那氣派的大門口由八個看門壯漢牢牢看守，將外界與此地隔離，仿佛外麵的慘象與這兒毫不相幹。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店小二殷勤地上著菜，顧弦星幾乎沒有什麽胃口，胸悶得厲害。


  “惡。”她捂著嘴，一陣鋪天蓋地的惡心。從手心涼到背心。


  身後一華服男子不禁意地瞥了一下自己，他身旁跟著幾個嚴陣以待的侍衛，一看便是大家族的做派。


  “公子，兩位姑娘來了。”一黑衣衛士對著華服男子鞠躬說道。


  而另一個帶著諂媚笑容的下屬領著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向華服男子走來，“公子，這兩位可是秦淮河大名鼎鼎的姑娘！聽說您來了，高興得不得了。”


  男子抬頭細致觀察了一下兩女子，果真美豔，於是點點頭示意對方坐下。


  “公子——”兩個姑娘含羞帶嗔地靠在了男子寬闊臂彎的左右側。


  “你們叫什麽名字？”男子摟住兩美女輕笑。


  “妾身叫趙婉香。”


  “妾身是如玉。”


  “如玉，”男子輕輕挑起對方優美的下巴，笑容依舊，“果然配得上這個名字。”


  如玉眨眨美麗的大眼，“那——你會帶我走嗎？”


  溫柔至極的聲音好似要融化世上最厲的冰山，男子的心仿佛都要飄失了。


  “公子，那我呢？”婉香有些不滿意男子的明顯偏袒，嘟著小嘴表示不滿。


  男子看著吃味的婉香，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放心，你們兩個我都——”


  話音戛然而止，男子瞪大了眼，一把尖刀正穩穩插在自己心口，血一滴滴下滴。


  婉香鬼魅一笑，立馬抽出男子胸口的匕首，再度向男子腹部刺去，男子翻身下椅，躲開了。


  “啊——”男子看著自己胸口噴湧而出的鮮血，驚嚇得慘叫起來。


  “公子！”男子的侍衛連忙上前護主，迅速與婉香打鬥成一片。


  “公子，公子，”如玉驚嚇著扶起男子，全身都在顫抖。


  同時，門口突然湧入無數黑衣武士，整個飯館陷入瘋狂的砍殺當中。達官貴人們紛紛抱頭鼠竄，瞬間消失了蹤影。


  “天靈尚，看你還能囂張到何時！”婉香一腳踹飛麵前一個衛士，手中暗器向男子飛去。


  天靈尚？聽到對方名諱，正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顧弦星瞪大了眼， 連忙拔劍而出，“哐當”一聲，暗器被穩穩擊落在地。


  “你是誰？少多管閑事！”婉香指著騰空而出的英俊少年厲聲道。


  “亂世劍俠——冷無涯。”顧弦星嘴角浮笑，拔劍指向婉香，“三秒鍾，你不走即亡。”


  “哈哈哈，”趙婉香猖狂地仰天大笑，“笑話，我乃——”話音剛落，她便驚恐地瞪大了眼，方才自己發向天靈尚的暗器已然穩穩紮入自己的心髒。


  “三秒，”顧弦星眉宇間滿是寒冷，“你自己選擇的。”


  “少，少俠.……”已經幾乎快暈厥過去的天靈尚顫抖著伸出右手，“謝——”


  顧弦星沒有伸出自己的手，隻是淡淡一笑，“天靈尚，自求多福。”說罷，揮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