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命若草芥
像蘇淺這樣的普通人，別說被沈家大大小小的主子看不起。
就連沈家的下人們，幾乎也沒人肯拿正眼看她……
蘇淺也不是願意被人壓著一頭的那種人。前幾天，她還特地去問過沈玉瀟，她到底可不可以幫助自己修煉。
蘇淺本以為沈玉瀟和自己玩得投緣，會答應的。
誰能想到，沈玉瀟還是拒絕了她……
想到當時的場景，蘇淺忍不住痛苦地閉上眼睛。
那個時候，沈玉瀟的態度無比輕蔑。
她冷冷地盯著蘇淺，說：“修煉不是人人都能肖想的事情。”
直到如今，沈玉瀟的眼神，蘇淺還牢牢地記得。
蘇淺還不甘心，想要再說幾句：“可是大小姐，我覺得，我一定可以……”
沈玉瀟卻已經不耐煩了，低喝一聲：“夠了！閉嘴，你本來就沒有資格去想這樣的事情。我看中你，就是因為你是個懂事的，不會貪圖什麽自己不該得到的東西。今天，我暫且饒恕你向我提出這種要求。如果這樣的事情再有下一次，我絕不饒你！”
當時的蘇淺，整個人都僵硬在了那裏。
沈玉瀟則是迅速離開，連多看蘇淺一眼的心思都沒有。
那態度，就仿佛蘇淺是個垃圾一般。
在蘇淺二十多年的人生當中，鮮少被人以這樣輕蔑的態度對待……
即使是被人撞見和韓立行的不雅視頻時，她也沒有被人這樣輕蔑過！
想到那天的事情，蘇淺攥緊了拳頭。
好在，她從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
當初為了嫁進韓家，她也付出了不少努力。
所以這一次，她為了成為修士，也會不惜一切地努力。
現在的她，不就已經搭上章家的大少爺了嗎。
如果沈家不能給她提供修煉所需的自願，她就搭上章家，搭上其他任何一個修煉世家。
隻要她能踏上修煉這條路，就沒什麽不行的！
蘇淺默默給自己打了打氣，從床上爬起來，齜牙咧嘴地收拾起了房間。
……
白家。
聽說蘇宛和蕭墨塵深夜趕到的事情，白家主也是狠狠驚了下。
他連忙披上睡袍，下樓去迎接貴客。
“蘇小姐，蕭先生。”白家主微笑，“歡迎歡迎，沒想到二位……”
看見蘇宛通紅的眼眶，憔悴的麵容。白家主的聲音驟然停止，整個人都懵了。
蕭墨塵看了白家主一眼：“進去說話吧。”
他知道蘇宛是個性子高傲的人，一定不會喜歡讓外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呃……好。”白家主連忙點頭，將兩人帶到一間平時鮮少啟用的小會客室。
三人落座。
白家主擦了個響指，在蘇宛麵前憑空變出了一杯溫水：“蘇小姐，喝點水。”
“謝謝。”蘇宛點了點頭，視線定定地落在白家主身上。
對那杯水，她卻沒有伸手去碰。
畢竟現在，蘇宛已經沒有心情喝水了。
白家主看見蘇宛的表現，更是心下暗自詫異。
蘇宛先前一直是個八麵玲瓏，滴水不漏的人。
所以放在從前，他給蘇宛倒的這杯水，蘇宛一定會喝，哪怕隻是淺抿一口。
可是這次，她怎麽……
“蕭先生。”白家主想了想，嚴肅地看向蕭墨塵，“是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蕭墨塵微微猶豫，看向蘇宛。
蘇宛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是的。”聲音裏還帶著濃濃的鼻音。
白家主皺眉：“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居然能……”讓您變成這樣？
白家主欲言又止地看了蘇宛一眼。
有些話，他到底是沒好意思說出來。
蘇宛回頭看了蕭墨塵一眼，眼神脆弱而憔悴。
蕭墨塵心底有些難受。
他知道，蘇宛一定是不舒服到了極點，才會露出這樣脆弱的表情來。
想必那件事對蘇宛來說，已經成了最深的夢魘。
她現在，一定是不想提起這件事的。
蕭墨塵沉吟片刻，緩緩道：“今天的事情，要從我和蘇宛離開酒會現場說起。是這樣的……”
蕭墨塵用最最簡單的形容，將先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他把話說得很簡潔，也很克製。沒有過分渲染對方的陰險毒辣，對外公的死法也隻是一筆帶過。
即便如此，白家主還是聽得暗暗心驚。
聽完蕭墨塵說的事情，白家主的臉色已經是無比沉重。
他看向蘇宛，誠懇地道：“蘇小姐，節哀。”
“謝謝。”蘇宛微微點頭，聲音沙啞，“白家主，想必您已經知道。我們這次來到這裏，是想問問您，對今天發生的事情有沒有頭緒。或者說，您知不知道，是誰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白家主皺眉。沉思了許久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蘇小姐。茲事體大，我老頭子也不敢胡言亂語。不過據我所知，修真世家對待彼此的態度都極為審慎。他們對普通人的時候，難免居高臨下。但到了對待其他修真世家的時候，態度要好上不少。”
蘇宛聽得臉上一片漠然。
蕭墨塵卻是挑了挑眉：“為什麽？”
“因為在他們眼裏，隻有同為修真者的人，才和他們是同類，配得上一樣的對待！”白家主重重歎氣，“至於其他的普通人，在他們眼中，不過是螻蟻蟲子一般的東西罷了。即使他們當真動手殺了人，也不會有什麽負罪感。”
蕭墨塵聽得皺了皺眉。
蘇宛咬唇，指甲深深攥緊了掌心。
蕭墨塵有些擔憂地看了她一眼：“蘇宛？”
“……可笑。”蘇宛唇瓣抖動了下，許久許久才緩慢地吐出一句，“你們不覺得，這樣的想法太可笑了嗎。”
即使他們是修士，又能如何。
難道就因為他們是修士，所以他們的命，就理所應當地比其他人高貴嗎？
想到那群人是如何對待剛踏入修行之路的外公的，蘇宛就覺得身子發寒。
這樣絲毫不拿別人的性命當成性命的舉動，簡直太過惡毒醜陋，令人作嘔！
“蘇小姐別激動。”白家主見狀，連忙安撫蘇宛，“他們這樣的想法，我當然是不讚成的。而且據我所知，許多散修都不讚同這種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