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送客
外公不動聲色地深呼吸了下，心底憤怒得不行。
他怎麽說，他還能怎麽說？
蘇自山這小子，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從二十多年前到現在，他真是從來都沒長進過！
外公轉過頭去，冷冷地道：“蘇自山，你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你走吧。”蘇自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的，訕訕：“我……爸，我不能走。你看，我和宛宛之間的事情還沒談妥……”
“蘇自山！你自重。”外公臉色不太好看，斥責道，“我和你之間，沒有血緣關係。我擔不起你這一聲爸！你最好快點離開，要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報警？
蘇自山頓時被嚇住了。
他連忙站起身來，手忙腳亂往外走：“別，您別。您冷靜點兒，我這就走，這就走。”
說著，蘇自山拉起陸琴，迅速離開。
陸琴灰頭土臉地跟在蘇自山後頭，腳步踉蹌。
蘇宛冷眼看著他們的背影，眸底一片寒涼。
……
來到門外。
蘇自山走出蘭苑好久，才從剛才的驚悚感裏解脫出來。
想想剛才的一切，蘇自山覺得臉上掛不住，回頭吼陸琴：“你早就看出蘇宛那個小賤人是存心想要整我，不是真心要讓我繼承孟氏的，是不是。”
陸琴一臉的委屈。
這平白無故的，蘇宛當然不會把自己手裏的企業，交給蘇自山了。
就連當了一輩子菟絲花、一心想找個好男人的蘇淺，都能做出卷了韓家的錢、不顧他們獨自離開的事情。
何況是被蘇淺設計之後，就變得狠戾淩厲的蘇宛呢。
“你果然知道！”蘇自山看著陸琴的表情，一肚子的火氣。他抬手就給了陸琴一個巴掌，“我讓你不說，讓你不說。混蛋！”
陸琴啊地一聲，吃痛地捂著臉。
蘇自山又對著陸琴一陣拳打腳踢。
陸琴哭得不行，捂著頭臉哀哀慘叫：“別打了，別打了。老蘇，啊……”
她現在算是明白，當初蘇淺被韓立行家暴的時候，是什麽感受了。
虧得她當時，還一直勸說著蘇淺忍耐求全，繼續討好韓家。
這會兒事情落到自己身上，陸琴才發現，這種事情是真的不能忍。
要不是因為蘇家已經一窮二白，連租金都付不起。
她真的覺得，不如直接卷錢從蘇自山身邊離開算了！
蘇自山打累了，冷哼一聲拋開陸琴：“哼，賤人。現在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把我戲弄成這個樣子，對你來說可沒什麽好處。”
說罷，蘇自山晃晃悠悠地走了。
陸琴啜泣了一會兒，默默跟上。
蘭苑。
蘇宛站在落地窗前，看著蘇自山和陸琴的一舉一動。
看見蘇自山虐打陸琴，她忍不住微微搖頭。
外公看見蘇宛的模樣，往窗外看了一眼。
頓時，他也看見了門外的一切。
外公皺了皺眉，不快地放下報紙：“那個蘇自山，他怎麽能這麽做。”
他也不喜歡陸琴。他甚至覺得，讓陸琴這樣的撈女賠光了錢，流落街頭也是罪有應得。
但這不代表，外公就願意看見陸琴被虐打的畫麵。
外公是個相當老派的正經人。
在他眼裏，打老婆是無能到了極點的男人，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外公。”蘇宛微微搖頭，笑意溫和，“您忘了，蘇自山他就是個混賬。他做出什麽事情來，都不奇怪。”
外公歎了口氣：“你對這件事，倒是一點都不意外啊。難怪，你跟蘇自山待在一起那麽多年，當然清楚他是個什麽德性。”
蘇宛聳了聳肩，笑而不語。
外公想了想，又歎氣：“隻是可憐了當初的婉晴。她居然跟這樣一個男人，一起過了那麽多年。”
“外公。”蘇宛柔聲，“過去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是啊。”外公點頭，想了想，道，“當年的婉晴，想必對蘇自山也是很不滿意的。要不是這樣，她也不會那麽早就病死了。”
提起孟婉晴當年的死，蘇宛也有些黯然。
如果母親當年沒死，她那些年的經曆，或許也不會如此難過。
蘇宛抿了抿唇，問：“外公，我媽媽當年，到底是怎麽去世的？”
對這件事，她知道得並不多。
外公沉思了片刻，微微眯起眼睛。整個人都仿佛是沉浸在了對過去的回憶當中：“婉晴當年，是因為一場急病而去世的。她在夜裏發病，白天就沒了。走得很急，連個遺囑也沒來得及立。要不然，她手裏的那些工廠啊門市之類，也不會流到蘇自山手裏。”
“走得急？”蘇宛微微蹙眉，下意識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平時，我媽媽的身體難道就沒表現出什麽不對嗎？”
外公不明所以地搖頭：“沒有啊。婉晴當年還很年輕呢，能有什麽不對？”
蘇宛沒說話，神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在她心底，已經隱隱有了懷疑。
若是這件事換成其他任何的另一個人，她都不會覺得疑心。
唯獨當孟婉晴的對麵，是蘇自山和陸琴的時候。這份疑心，對蘇宛來說格外的重。
外公問：“宛宛，你想到什麽了？”
蘇宛搖頭，笑了笑：“沒什麽。外公，我看你也累了，先上去休息吧。”
外公原本還沒覺得。一聽蘇宛說，他頓時也覺得有些疲乏，點頭道：“也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去歇著了。唉，老了老了，不服老不行……”
外公一邊念叨著，一邊轉身上了樓。
蘇宛靜靜看著外公的身影離開。
等外公的身形徹底消失，蘇宛的神色也冷了下來。
看來，她應該去找蘇自山一趟。至少有些事情，是非要弄個清楚不可的。
……
夜色漸漸降臨。
蕭墨塵回到蘭苑，低頭繼續處理著手上的事務。
蘇宛看向他，咬了咬唇。
或許她應該，把一些事情跟蕭墨塵說個清楚。
如此這般想著，蘇宛叫了一聲：“蕭墨塵。”
“嗯？”
蕭墨塵挑眉，看向蘇宛。
“咳咳。”蘇宛清了清嗓子，“我想跟你商量一下，一些關於蘇自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