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是誰的錯
蘇宛怔了下，回頭看向蕭墨塵，眸光微微柔和。
看得出來，蕭墨塵是在擔心她。
但這一次，她不能不去。
“蕭墨塵。”蘇宛輕聲道，“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胡說八道。”蕭墨塵神色微沉，眼神冷得宛若堅冰，“這裏的古怪，你也不是不知道。你怎麽就敢保證，你自己一定就能平安無事？”
“我不是敢保證什麽。”蘇宛想要解釋，“蕭墨塵，我隻是覺得……”
“夠了。我知道你的想法。”蕭墨塵沉聲，“你無非是覺得，白秀珍被當成人質的事情，是你的錯。但是蘇宛，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歸根結底，隻能是孟四爺一個人的錯，與你無關。”
蘇宛抿唇不語。
她無話可說。
其實她何嚐不知道，蕭墨塵說的是對的。
但在情感上，她始終無法接受，讓旁人為她犧牲。
蕭墨塵臉色複雜地看了蘇宛片刻。
片刻後，他沉聲道：“你不用去了。我去。”
“什麽？”蘇宛頓時驚住了，“蕭墨塵，你不能去。”
“蘇宛！”蕭墨塵加重了語氣，“與其讓你去，還不如我去。”
他是蘇宛的男人。
不管怎麽說，他都沒有讓蘇宛冒險的理由！
不遠處。
孟四爺冷眼看著蘇宛和蕭墨塵的舉動，冷笑連連。
“蘇宛，你裝成這個樣子，就不覺得累嗎。”孟四爺冷哼著問，“都到了這個份上，你還有必要裝出一副無私的樣子來嗎？你可要想清楚。要是你來換這個小女孩，你很可能會直接死在這裏！”
蘇宛微哂：”我知道。所以四外公你的意思是，就因為我有可能死在這裏，所以我就要對白秀珍的死活無動於衷了？”
“什麽叫無動於衷。”孟四爺被戳穿了心思，眼底掠過一抹怒色，“那叫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四外公你這麽生氣，無非是因為被我說中了而已。”蘇宛淡淡道，“換句話說，你就是這樣的人。所以你當然沒有辦法明白，我為什麽會這樣選擇。”
蕭墨塵蹙眉，擔憂地低喝：“蘇宛！”
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她再這樣刺激孟四爺，孟四爺肯定會發瘋的！
蘇宛回頭看了蕭墨塵一眼，微微搖頭。
蕭墨塵微怔，隨即會意。
他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看著孟四爺的視線裏，仍然寫滿擔憂。
“牙尖嘴利！”孟四爺果然被激怒了，連連冷笑。他的手也在顫抖，懟在白秀珍脖子上的刀子哆嗦個不停，很快就在白秀珍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蘇宛，你和你的外公一個德性。死到臨頭還要嘴硬，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
“秀珍！”
白慕風大吼一聲。
白秀珍盡管害怕，卻沒有一絲退縮，仍然擺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朱雀看了白慕風一眼，微微蹙眉。
也不知道為什麽，白慕風的表情，居然讓她生出了一點心疼的感覺……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就被朱雀自己給否認了。
心疼，怎麽可能。她分明已經看清了白慕風這個人。他是個不堪托付的花花公子，僅此而已！這輩子，她都不可能把一分一毫的心疼用在白慕風身上！
眼下她之所以覺得不安，無非是同情那個白秀珍。
畢竟說到底，白秀珍隻是個無辜的小女孩而已……對，一定是這樣的！
朱雀小聲道：“蘇小姐，讓我去試試。”
“你去？”蘇宛蹙眉，“你能去做什麽？在這裏，所有人的元神力都被封了。”
“雖然我的元神力被封印了，但我還有手有腳。我的身手也不算差，即使隔了這麽遠，我也和他有一拚之力！”朱雀懇切地抓住蘇宛的手，“蘇小姐，讓我去試試看，能不能救下那個女孩子。”
“朱雀……”
白慕風呆呆地看向朱雀，眼神頗受震動。
蘇宛皺著眉頭問：“朱雀，你是不是為了白慕風，才說出這樣的話的？”
朱雀抿了抿唇，神色複雜。
她很想說，不是。
但事到如今，她已經不想再去否認。
“蘇小姐，我這樣做的原因，無關緊要。”朱雀的語氣微微放軟了些許，“總之，讓我去吧。”
蘇宛擰眉。
她當然不想答應。
畢竟她蘇宛，可從來都沒有讓別人承擔自己那份責任的習慣。
隻是，蘇宛也在猶豫。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麽說，才能拒絕朱雀。
蘇宛這邊還沒想好，另一邊，孟四爺已經不耐煩了，厲聲質問蘇宛：“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告訴你們，我知道你們一個個都在琢磨著對付我。但我不會讓你們那麽輕鬆就成功的！蘇宛，我不會放過你的！”
孟四爺的語氣已經接近瘋魔。
蘇宛卻微微鬆了口氣，看向朱雀：“你也聽見了，他要的是我。所以，我去。”
“蘇小姐——”
朱雀一驚。
蘇宛已經甩開朱雀，大步上前。
朱雀還不死心，想從後頭追過去。
白慕風卻驀然出手，一把抓住朱雀的手腕：“朱雀，你別去。”
“放開我！”肌膚相接的瞬間，朱雀渾身都哆嗦了下，語氣帶著憤怒，“白慕風，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你憑什麽控製我？！”
“朱雀！”白慕風口吻沉痛，“別過去。算我求你。”
“……”
朱雀一下子愣住。
相識幾百年，白慕風幾乎沒有用這樣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就在朱雀走神的當口。
蘇宛，已經一步步來到了孟四爺麵前。
她坦坦蕩蕩地張開雙手，沉聲道：“四外公你也看見了，我手上沒帶任何武器，是真心誠意來做這個人質的。所以，你是不是可以讓白秀珍走了？”
孟四爺眯起眼睛，狐疑地看了蘇宛一眼。
盡管怒到了極點，他骨子裏還是謹小慎微的，沒有因蘇宛的到來而興奮過頭。
確定蘇宛身上沒什麽玄機，他才冷哼一聲，一把推開了白秀珍，轉而死死扣住蘇宛的肩膀，拿刀頂在蘇宛喉嚨上：“哼，白家的小丫頭。你已經沒用了。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