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一雷劈回解放前
熱鬧的街道，熙攘的人流，這裏是申海市京安區的某條商業步行街，和往常時候並沒有兩樣。
“看診，看診！祖傳醫術，小到感冒咳嗽，大到不治之症，隻有你得不上的，沒有我治不了的！”
“望聞問切，包治百病！診金不限，全看緣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了喂！”
充斥著各種叫賣聲的街道一隅，不時地傳出一道風格頗為奇特的吆喝聲，仔細一聽，哦，是給人瞧病的，可是這說辭也忒新鮮了點吧。
還真有聽清了聲音上前看熱鬧的，卻是找了半天，才在人堆裏頭看到了一個人。
那人黑色布褲白色麻衣，腳上踩著一雙老式布鞋，屁股下麵是個小馬紮，身前則是一塊攤開來的布片，也不知道是從什麽衣服上剪下來的，上頭畫著個標記出了密密麻麻人體穴位的人體模型，兩側分別一行字。
左邊是，妙手仁心，懸壺濟世。
右邊是，廣結善緣，回家過年。
這，這對子咋怎麽看都透著一股喜感呢？
再一看這人的麵相，和這行頭就顯得更不和諧了，是個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年輕人，齊肩的長發披散著，麵容俊朗，不像中醫，倒更像個搞藝術的——行為藝術。
“哥們，瞧病不？”年輕人發現有人注意了，笑眯眯地搭訕道。
“你才有病！”看熱鬧地扔下個白眼走了。
年輕人撇撇嘴，嘀咕了一句：“草！腰上掛個遊泳圈，不是高血壓就是糖尿病，走了是你損失。”
正嘀咕著，一個老人穿過人群，跌跌撞撞地撲到了年輕人跟前，嘴裏頭顫顫地喊著：“恩人啊！”
說話之間，老人就要給年輕人人跪下，卻是被年輕人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老人家，使不得！”
“恩人啊！神醫，您是我全家的恩人，我感激你啊！”老人熱淚盈眶地感慨著。
“大爺，他幫你治病了還是咋的，你這麽方他？”旁邊有好事人多嘴問了一句。
老人抹著眼淚，無限唏噓地道：“他不是幫我，是幫我兒媳婦！是他，是他讓我兒媳婦順利懷上娃娃了啊！我老劉家有後了，你說我能不感謝他麽？這真的是神醫啊！”
旁邊人聞言，為之一愣，而後哄然大笑，年輕人嘴角抽搐，這話聽起來怎麽這麽別扭呢？
微微一笑，年輕人卻也懶得跟旁人解釋，隻是拍了拍老人的手，溫和道：“大爺，這是喜事，恭喜了啊！”
“哎！恩人呐！前兩天你不肯收錢，想來是還沒結果不好開口，可是現在我兒媳婦是真懷上了，您要是不讓我報答您，我於心不安啊！”
“嗬嗬！大爺，我說過了，診金不限，全看緣分。我覺著咱倆有緣，願意分文不收，您就別再多說了。好了，大爺，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快回家去吧，您兒媳婦身子弱，照我給你的方子，好好熬些藥給她補補，保證您來年抱上大胖孫子！”
“哎哎，神醫呐，好人呐！”老人感恩戴德地走了。
方辰送走老人，臉上還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心裏卻是陣陣發苦。奶奶的，不是老子不要診金，實在是大爺您那家裏太窮了，我狠不下心宰你啊！
“哎，你真是神醫？”正嘀咕著，一人突然湊了過來，壓低聲音，略顯鬼祟地問道。
方辰眯眼一笑，仰頭看天，悠然道：“神不神，試過就知道。兄弟，是不是有什麽難言之隱，要我幫你解決啊？”
那人一聽，頓時瞪眼，驚為天人道：“你怎麽看出來的？”
廢話，就你這鬼鬼祟祟一臉心虛和羞澀的舉動，再加上這浮腫的眼袋鬆弛的皮膚和幹瘦如柴的身體，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酒色過度掏空了身子，得了是男人都默默流淚的病症了唄！
“嗬嗬！你剛叫我什麽？如果我連這都看不出來，還配得上那倆字麽？”
“神醫，您真是神醫！神醫，您，那您能幫我不？”瘦男人迫不及待了。
方辰道：“沒問題，不過這診金……”
“您分文不收我知道！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您要是治好我，我打心裏感激你，感激你八輩祖宗，行不？”
我去你八輩祖宗啊！
方辰差點被這話嗆得背過氣去，翻了個白眼，幽幽道：“誰說我不收錢了？我的口號是診金不限，全看緣分。就我跟你的緣份，我不收你錢都怕辜負了咱倆的緣分不是？”
“呃，那剛才那老頭呢，你怎麽不收他錢？”
“嘿嘿！那不簡單？他沒錢，你有錢啊！”方辰嘿笑道。
瘦男人聞言，並沒有生氣，反而是更吃驚了：“你連我有錢都看得出來？！”
方辰笑而不語，視線在瘦男人手腕上的手表一閃而過，草，那不是百達翡麗是什麽？你沒錢能戴上這玩意兒？
方辰道：“望聞問切，望是首要之功，我要是連這點功夫都沒有，敢在這兒擺攤麽？怎樣，你到底治還是不治？”
“我治！隻要你能把我那毛病治好，要多少診金我都出！”
“好！看來你我也是有緣人，嗬嗬！”要是四下沒人，方辰估計都能淚流滿麵了，他娘的，熬了好幾天，總算是等來了條肥羊啊，把你給宰了老子就能回家過年了啊！
“神醫，那我這病到底該怎麽治？”
“容易，你選個地方，我給你動個小手術，保你重獲新生，重振雄風，嗬嗬。”
瘦男人眼睛亮了，主要是被重振雄風四個字給振奮的，那正是他目前痛苦的根源。
“不過按照我規矩，得預付款啊。”方辰補了一句。
“沒事兒，您說，要多少，我立馬給你，錢我車上備著呢！”
“那再好不過了，我還就要現金，嘿。其實我要的不多，也就百八十……”
“城管！跑啊！”
方辰話音未落，也不知道誰嚎了一嗓子。
猛地打了個機靈，方辰幾乎是條件反射，一手抓起地上的布片，屁股下麵馬紮一收，夾在另一邊腋下，化作一陣風，跑！
“哎，神醫……”瘦男人還沒反應過來，方辰沒影了。
“我草！連城管都怕，有老子在，怕他個球啊？還說神醫，神棍吧是！？呸，白拿老子尋開心不是？”瘦男人悻悻地吐了口口水，走了。
一路撒開了腳丫子隨著逃跑的走鬼們跑出了兩條街，方辰把布片往懷裏一塞，不跑了，就跟路人一樣，夾著小馬紮，臉不紅心不跳地繼續在街上走著。
但是心情卻是無比鬱悶了，眼看著到了嘴邊的肥鴨子飛了，回昆侖山的路費又得花上不知道多少時間才能弄到手了。
心裏苦憋得很，沒心思再走了，方辰幹脆把小馬紮放下，就在馬路牙子上坐下，仰頭對著藍天白雲發呆了，而思緒則是自然而然地飄到天上去了。
準確地說，是七天前的天上。
方辰記得清清楚楚，七天之前飛升，他踏入了通往修真上界的天門，但就在以為能很快看到一個全新世界的時候，他看到的卻是一道雷電！
那道雷電就像一把長了眼睛的刀一樣，也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當頭朝他劈了下去。
好歹也是神境級別的存在了，千鈞一發之際，方辰感受到了危機，催動真氣全力抵擋，但是結果卻是把他嚇個半死。
全力而動的真氣施展的古武術，沒有驅散那道雷電，隻是抵消了一部分力量，緊接著雷電還是劈了下來，把他劈了個半死。
當再醒來的時候，方辰發現自己絕對不是在修真界，哪家修真界都不可能有臭水溝和垃圾堆吧？
回過神來，方辰又被自己嚇了個半死，因為他發現，自己真氣全失，幾乎是跌落到了正常人的水平！
方辰當場傻了，想破頭都想不明白，這特麽的到底是幾個意思，明明自己是要被送去修真界大幹一場的，怎麽反倒是被劈回解放前了！？
好不容易從臭水溝爬了出來，方辰花了將近兩天時間嚐試動用法力聯係天清真人，沒戲，又試著感應古武聯盟的人，也是一無所獲。
方辰傻眼了，最關鍵的是肚子餓了，無奈之下，隻能先從窮山惡水的地方離開，又花了一天時間，總算是見著了人家。
以一身標準的流浪漢造型得到了一頓飽飯加一身勉強能穿的麻布衣服，方辰從那戶山裏人家的口中大致了解到了，自己處在一個叫申海市的城市郊區地界裏。
而申海市，距離昆侖山或者自己老婆孩子所在的大草原，就算沒有十萬八千裏也差不多了，在失去法力真氣，無法施展古武術的情況下想要回去，沒個萬兒八千塊打飛機根本不可能。
而在那戶人家湊活著過了一夜，方辰仔細琢磨，感覺到蹊蹺了。
那道把自己劈得跟狗一樣的雷電，太過蹊蹺了！
那肯定不是天劫，如果有天劫的話，天清真人不可能事先不提醒，那到底是什麽原因弄出了那道雷電？
對了，邪氣！
方辰琢磨許久，琢磨出一絲非同尋常的氣息來了。他敢肯定，在自己對抗那道雷電的時候，雷電爆發出來的能量之中，散發出了一種似曾相似的邪氣！
那是魔神蚩尤的邪氣！
可是在幾年前的那一戰當中，自己明明把仇天和蚩尤封死了，在前往修真界的天門通道裏，怎麽可能還會出現蚩尤的邪氣，還有連自己都扛不住的強大雷電力量！？
想了一晚上，方辰越想越是心驚，也越想也接近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