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輕炎救我
輕炎也是那消息靈通的,沒半日便得到夏珠要去和親的消息。他隻嚇得身子癱軟,待回了神,忙要去尋帝君。
北辰沙忙將他拉住:“輕炎!”
輕炎略有不快,隻道:“與你青梅竹馬的是約兒,可與我青梅竹馬是珠兒。他是你表姐,就算你不顧她,也不該阻止我救她。”
輕炎這話倒是提醒了北辰沙,這“表姐”二字,北辰沙向來隻識約兒,卻忘記,其實按理說,夏珠才是他真正的表姐。
於北辰沙而言,畢竟是血緣之親,就算夏珠再有什麽不對,也該幫著她才是。隻奈何如今……
北辰沙道:“輕炎,帝君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他能殺了服侍他十幾年的李貴妃,如何就不能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和親。”
輕炎略冷靜些:此事既傳出來,必定是帝君已經同意。既如此,就算再怎麽解釋也是言語蒼白。
見此,北辰沙接著道:“和親之事已是板上定釘,你有那勸帝君的想法,不如想想和親之後的事。”
輕炎二話沒說,隻取了外套,轉而出門。
含雲軒已不似往日的光輝,雖是李貴妃起了,但由於和親之事較為重要,故而選了紅布裝飾,至於喪事,和親罷後,一切從簡。
周圍靜的出奇,幾個守門的毅然站著,見輕炎過來,隻打個叩首,再沒其他。
若是旁人,他們定然不會放行,但是輕炎不同。由於帝君早有言語,輕炎可以看望,故而不必攔著。
知子莫如父,夏帝如何不知輕炎的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那塌上斜躺著一襲紅衣,懶懶的,蓬頭垢麵。
輕炎緩緩過去,隻叫了聲:“珠兒!”
這親切的稱呼他已經許久不曾叫了。
夏珠沒有驚訝,她已經料到,若當真還有人會在自己失意之時不離不棄的話,便也隻有輕炎了。
夏珠道:“坐吧!”隨後起身,為輕炎沏茶。
輕炎抓住夏珠的手,道:“不必麻煩了。”
“嗯!”
夏珠呆呆的,坐到輕炎身旁,一時間竟手足無措起來。
夏珠的臉略顯些蒼白,輕炎見著心疼,不覺得道:“珠兒,我早便跟你說過,莫要與約兒為難,為何就是不聽?”
提到此事,當真讓夏珠狠狠恨了一番,道:“隻是棋差一招,竟弄的滿盤皆輸。誰知那任瓏雯和樊超竟是夏約的人,是我瞎了眼,才會信他們兩個。”
歎口氣,輕炎默然不語。
當真是差了一招嗎?還是在此局開始時,便已經注定要輸了。
不僅雯雯是帝君安排的,就連徐任也至始至終都是帝君的人。
那些王爺之中,有的就隻摑了長公主一個耳光,便被帝君砍去雙手。更何況李貴妃當年是攛掇太後對長公主用了刑。
李貴妃能活到現在,已是萬幸了。
輕炎自是不敢暴露夏帝的秘密,隻道:“不管差了幾步,一切都已成定局。”
夏珠眼淚再忍不住,道:“為什麽?為什麽?我是她親生女兒啊,他竟要將我嫁給一個傻子。”
抹了淚,夏珠道:“一定是那賤人的主意,是那賤人要害我。”
輕炎道:“此事是希熊提出的,與約兒無關。”
夏珠反駁道:“怎麽會與她無關,若不是她攛掇,希熊怎會害我。”
輕炎驀然無語,雖說此事約兒也並沒有明說,但不可否認的是,希熊之所以要珠兒和親也是為了約兒。
“我就知道是那賤人,她表麵說著不愛你,但實際上,卻是將你刻到了骨子裏。她巴不得除掉我,一輩子擁有你。現在好了,我什麽都沒了,不僅是你,甚至還有性命。嗬嗬……嗬嗬……”
夏珠的聲音像是井底老者,滄勁桑深,隻讓人無奈。
輕炎長籲短歎,隻想起多年前那個夏天,夏珠與自己一同春遊的情景。當時她笑容燦爛,如夏日豔陽。那是他第一次對她動情,隻是……
她畢竟與自己青梅竹馬,她畢竟給過自己快樂,她畢竟也曾引得自己惴惴不安,她畢竟曾引得自己動情。而她今日落得這般地步,歸根結底也是因為自己。
“我早該知道是這般的結局,可惜,可惜……”
夏珠心如死灰,拔出頭上那隻鳳釵,向胸口插去。
輕炎嚇住,忙攔住,奪下鳳釵,道:“你這是做什麽?”
夏珠道:“希豹是個傻子,對人非打即罵,與其死在他的手裏,沒有尊嚴,不如就此了結,一了百了。”夏珠道。
輕炎沉默:珠兒所言不錯,若真嫁過去,還不知能活幾日。
“你不該輕生,實在不該輕生。”輕炎口中喃喃著。
夏珠自知輕炎心軟,忙跪倒在他身前,扯著輕炎衣袖,求道:“輕炎哥哥,求你,求你救我。”
輕炎搖頭道:“我……我救不了你。”
“輕炎哥哥,你可以,隻有你能救我。珠兒知道,你雖然表麵上對珠兒嚴厲,不肯說一句好話,但你是最疼珠兒的。那日輕府,若不是你,珠兒早便暴露。珠兒求你,幫珠兒最後一次,救救珠兒,珠兒不想死,不想這般不明不白的死去。”
“珠兒,不是輕炎哥哥不幫你,而是實在幫不了。你可知這次和親幹係的是整個夏國與希國。”輕炎道。
輕炎自然要幫夏珠,但他希望在幫她之前,她能想清楚一些東西。
夏珠苦笑著,道:“夏國?嗬嗬……父皇玩弄權術,意欲問鼎天下,便要她的女兒為他鋪路。他好狠的心。”
她早該知道父皇是什麽樣的人,為權謀,血緣又算得了什麽,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
夏珠道:“輕炎哥哥,我不逼你,你且走吧!剩下的日子,我想安靜安靜。”
輕炎是那憐香惜玉的,隻走了幾步,又停住,終是不忍。
夏珠喊道:“你走啊,在這兒幹嘛,走啊!”隻覺得天地滄溟,了然無趣。
歎口氣,輕炎道:“或許有一法可行。”
夏珠眼中冒出光來,隨即道:“什麽辦法?”她便知輕炎不會不管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