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揭發
月夜無要來夏國的消息,起鳳閣早便傳給了夏帝,故而昨日關於月夜無的一切都已悄悄吩咐下去。
輕炎、北辰沙,自然心如明鏡,唯有約兒,至始至終被蒙在鼓裏。也難怪她見到叔叔會那般激動了。
約兒為新人,自不便如此露麵,至於玉宇寒,必是要護在約兒左右,寸步不離的。故而雖是三人同去了太迎殿,也隻有月夜無一人露麵。
賓客一一按列歸位,隻等新人上場,就此訂婚。
大殿一角有著伶官奏樂,絲絲入耳,是為天籟。天籟聲中,隻見一隊金童玉女撒著玫瑰花瓣進入,之後便是宴會的主角——輕炎和約兒。
由於是訂婚,故而衣服也不必太過花裏胡哨,也就是淡紅色的衣裙再加之些流蘇華裾,僅此而已。
待約兒進殿,玉宇寒也從側門進來,在月夜無身旁空位坐下。
月夜無略帶些自嘲的笑笑,隨即將一杯清酒推到玉宇寒麵前,道:“這酒不錯,你且嚐嚐。”
玉宇寒瞪了月夜無一眼,道:“任何人的酒我都愛吃,唯獨你的,我吃不慣。”
月夜無並不惱怒,隻將酒盅中酒一飲而下,隨即笑了,道:“今日來夏國,我別無他意,隻為看一出好戲。”
聽此,玉宇寒警覺非常。
“你不必緊張,這好戲並非約兒,而是……”說著月夜無將目光轉向對麵的夏珠。
玉宇寒暗下神情,月夜無雖是花心,但對姐姐也是不錯,不會害姐姐。隻是夏珠和姐姐素來不和……
思慮間,隻聽一聲咳嗽,宴會已到高潮,定親即刻開始。玉宇寒又將目光投向殿中。
約兒和輕炎已行了禮,如今侍立殿中,隻等安排。
王德福身穿一襲大紅色禮服,手拿托盤上前。托盤上所放為一對玉玨,玉玨一紅一紫,通體透明,形狀為一公一母兩條雙龍,雕刻精細,巧奪天工。
“炎兒、約兒,這對玉玨為我夏國寶玉,當年先帝給我,如今,本帝將它贈與你們,願你們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夏帝隻望著輕炎和約兒,想到當初自己與皇後訂親的模樣,不覺得感慨。
沒想到炎兒都這般大了,當真恍如隔世。
“謝父皇!”
兩人行禮之後,這才起身,各自取上玉玨,為對方佩戴。
王德福扯著嗓子,喊道:“禮……”,“成”字還未出口,隻見到一名黑臉長須的大漢出現在殿門口,嗬道:“慢著!”
眾人將目光轉向此人,皆是狐疑。此人是柔妃的義父,按理說是夏約公主的外祖父,如今為獄司一職。不知今日喊停,不知何意?
夏珠默默得意。沒想到這一切會如此順利。昨日尋到徐任,講清來龍去脈,徐任一口便答應下來。他隻說當初柔妃的確做過苟且之事,隻奈何為自己義女,又有關帝君聲譽,不知如何自處。
如今夏約定親,他也在苦惱是否將此事揭穿。若是揭穿該如何揭穿。若無人信,豈不是白說一回,還將自己搭進去了。
此人還說:幸而夏珠公主來了,此事他願在帝君麵前告發。
夏珠正在得意之際,徐任,自不會懷疑。
月夜無自飲一杯,道:“好戲要開始了。”
玉宇寒瞥了眼月夜無,沉下臉去,不予理會。
“殿外何人,為何叫停!”
上前去,大漢在夏帝麵前行禮,道:“徐任參見帝君!”
“起來吧!”夏帝道。
月夜無,你想揭穿約兒身世,好啊,本帝幫你揭穿。
約兒打量此人,暗暗點頭。
幼時倒見過這位外祖父,隻是回來夏國後,一時忘了,如今才想起來,倒是自己怠慢了。
上前去,約兒隻行禮道:“外祖父,約兒有禮了!”
徐任沒有理會,目光轉向夏帝,道:“帝君不該將夏約公主嫁給輕炎。”
約兒沒趣的退去,聽此一驚,不知所以。
“為何?”夏帝耐著性子道。
“因為她不配!”
大殿之中像輕宇將軍之類知道真相的,低頭喝酒,不敢言語,再有像夏珠、李貴妃這樣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的則是心中暗暗得意。至於那些不知真相的,自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單單看著。
“放肆!”夏帝拍案道,作憤怒狀。
“帝君息怒!”
徐任單膝跪下,道:“請帝君聽臣一言,再降罪不遲。”
“說!”夏帝拍在案上的手已爆出青筋。
“夏約公主並非帝君您的親生女兒。”隻聽徐任道。
約兒一驚,瞪著徐任,腦子一片空白,許久才緩過來。
徐任為自己外祖父,為何要這般說來害自己。
靜靜觀望,約兒隻得父皇裁定。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何必爭辯。
“你說什麽?”夏帝聲音變得粗獷。
此話一出,殿內炸開鍋,議論紛紛,那希二皇子都是停杯住盞,眉頭緊鎖。
夏珠舉杯暢飲,心中得意。
“柔妃為臣之義女,按理說臣萬不敢提及此事。隻是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今日就算是五馬分屍,臣也定然要將十五年前的事說個清楚。請帝君明察。”
目光漸漸暗下,夏帝思忖片刻,道:“說!”
“謝帝君。”
徐任起身,大了膽子,隻瞥了約兒一眼,道:“臣有一遠房外甥,名曰呂敬,他與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在進宮之前,兩人還立下海誓山盟。一個非她不娶,一個非他不嫁。本想著帶滿歲出宮之時,由臣做主,讓這對苦命鴛鴦成親的,可誰知,柔兒突然來信,說是她愛慕帝君您,再不肯與小敬有交往。小敬是個死性子。聽此,不惜一切進了宮。那日他打聽到柔兒的住所,深夜偷偷溜進去,竟將柔兒給……”
徐任頓了一下,麵有悲色,又道:“竟將柔兒給侮辱了。”
這話嚇得眾人一顫議論紛紛。
約兒一下被惹怒,口中隻道:“你胡說。”
轉向夏帝,約兒求救:“父皇,徐任他……”
夏帝的臉氣成綠色,對約兒有了三分間隙,轉向徐任,道:“你繼續說。”
約兒眉頭緊鎖,向後退去,頭低下來,手抓著衣角,已是心亂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