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月秋佳節

  湛國皇宮

  已經回來兩個月了，湛帝每晚失眠。


  昨日，湛帝剛剛下令絞殺了自己的結拜兄弟湛無畏。


  他還記得無畏死前的話：大哥，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我不恨你。我隻望能保住湛國，這樣兄弟在九泉之下也安息了。


  想到此處，湛帝倒吸了一口涼氣。


  月夜無不是善茬，保住湛國，談何容易呢？


  也沒了睡意，湛帝見皓月當空，隨即披上鬥篷，去了書房。


  湛帝批閱奏章，王盧挑燈在一旁陪伴伺候。


  王盧是宮裏的老太監了，跟著湛帝一起長大，對湛帝可是忠心耿耿。


  當初湛帝去紅林做人質時，王盧還主動提出要跟隨著伺候，但湛帝憐他孤苦，怕死在紅林，故而並沒有帶他。今日回來，他仍舊習慣王盧伺候。


  翻了幾頁書，湛帝隻覺得無所適從，又是提筆寫字，終究是心煩意亂。


  王盧見此，端上茶水來。


  湛帝抿了一口，隨即道：“王盧，本帝前幾日派人送去的點心，他可吃了？”


  王盧直到湛帝口中的“他”是誰。


  “聽人說，教皇將點心扔了。”隻聽王盧回答。


  湛帝歎了口氣，他就知道會是這樣一個結果。


  見此，王盧安慰道：“帝君也別太過擔心了。教皇扔了您的糕點，那是因為在乎您。若是換做旁人，定然理都不理的。更何況，如今您是教皇唯一的親人，他就算是再怎麽恨您，這骨肉親情終究是割不斷的呀！”


  湛帝點點頭，這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如今湛國在紅林的控製之下，他湛升也在自己兒子月夜無的控製之下。若不想方設法討好他，如何保得住紅林百年基業？如何能在這亂世之中存活呢？


  好在自己是他父親，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但願這血緣之情能換來他的一絲憐憫，之後再將這一絲憐憫化作利器，徹底擺脫紅林、擺脫月夜無，最後謀劃整個禦魂大陸！

  “王盧，你可有什麽好的主意？”湛升問。


  王盧略想了一會兒，道：“過兩日就是月秋佳節。月秋佳節為團圓的日子，帝君不如好好安排，等那一天請教皇來宮中宴飲，就此挽回父子情義？”


  湛帝點了點頭，從前的時候，他也曾與月夜無共度佳節，而如今，卻是好久沒有過了。不如今年辦一場與從前一樣的盛會，也好讓月夜無憶起自己往昔的好處，就此對自己改觀？


  隨即，湛帝又有些擔心了。


  “你這主意雖不錯，但若他不來，如何是好？”湛帝問。


  “帝君，教皇來不來那是他的事，但帝君您得準備呀！若是一但來了，不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嗎？”王盧道。


  湛升點點頭，此話在理。機會往往是給有準備的人，若是不來，可謀劃他法，若是來了，此計可成。


  既如此，便就這樣辦！

  …………


  自那日從任奇山回來，月夜無每日忙於紅林事務，卻是再沒回去過了。但閑暇之時，月夜無還是忍不住的想到辰兒、想到約兒、想到小沙。


  每當想起小沙，他便會心頭一痛，隨後仰天長歎。


  小沙為何不是自己的兒子呢？他明明很像自己的呀！


  月夜無又想起了辰兒的話：月夜無，你不要告訴我，這麽多日子以來，你對小沙這麽好，又是給他買魂器、買衣服，又是教他修魂、練劍，都是是因為你一直認為他是你的兒子？

  難道真的僅僅是因為自己認為小沙是自己的兒子，所以對他這麽好的嗎？難道血緣之情就這麽重要嗎？

  若是重要，他為什麽不去找湛帝呢？

  湛帝是自己的父親，卻害死了母親、害死了舅舅、害得自己家破人亡，這樣的血緣有還不如沒有。


  月夜無想通了，他想要的不隻是親人。他喜歡小沙，也不僅僅是因為小沙是自己的兒子。


  因為他在小沙身上看到了另一個自己。他喜歡小沙，是因為小沙身上的品質和性格，而不是這可笑的血緣。


  這件事，小沙沒錯，辰兒也沒錯，錯的是自己。為什麽要將自己的錯加在別人身上呢？像以前那樣不好嗎？

  說實話，他是真的想小沙了、不隻有小沙，還有約兒和辰兒。至少他們四個人在山上的日子很快樂，這讓月夜無真的感受到了親情。


  雖然紅林事務繁忙，月夜無每日奔波勞碌，疲乏非常，但一回到任奇山，一回到溪客堂，見到辰兒、約兒，見到小沙，他便精神倍增。


  任奇山……那裏是他的天堂。


  既如此，不如回去。


  隨即，月夜無又是想著：辰兒如今正在氣頭上，若是貿然回去，定然會被她一頓斥責的。


  故而，月夜無選了晚上，夜深人靜，當他認為所有人都睡著的時候，月夜無悄悄從洛神扇中鑽了出來。


  想他堂堂紅林教皇，做事光明磊落，怎如此因為怕知道女人，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呢？

  但……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不可否認，月夜無怕她、愛她、甚至喜歡上了她。


  辰兒——這第二個讓月夜無心動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