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不許說
月夜無奔出院子，隨即聽到哭聲，那是約兒的哭聲。
“叔叔，姑姑，你們快來呀，小沙掉下去了……”
循聲而去，月夜無奔過幾個土坑，來到林的深處，轉眼便望見了約兒。
此刻約兒正坐在樹樁上抹著淚，小沙卻是不知去向。
“約兒，怎麽了？發生了什麽？”月夜無忙奔過去問。
“叔叔，叔叔你終於來。”約兒一下子抱住了叔叔，擦了擦淚。
“快告訴叔叔，發生了什麽？”叔叔道，蹲下身子，抹了抹約兒臉上的淚痕。
“叔叔，救我，叔叔，救我呀！”這是小沙的聲音。
叔叔這才注意到，在自己身旁，有一個大坑，坑的周圍都用綠樹遮掩，故而並不顯眼。聲音是從坑裏傳出來的。
向坑中望過去，隻見到小沙站立在裏麵。小沙手中拿著那把生鏽的紫青小劍，除此之外，還有那隻紅色的半奇獸也在身旁。
“叔叔，小沙掉進去了。”約兒道，指指大坑，咬了咬嘴唇，又是低下頭去。
月夜無一笑，還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呢？原來如此。倒讓他捏了一把冷汗。
“在這兒別亂跑，叔叔救小沙出來。”
月夜無摸了摸約兒的小腦袋，隨後縱身一躍，跳進大坑中。
如今，小沙就站在月夜無身前，他全身沾滿了泥巴，身上有多處擦傷，不過並不要緊。
“受傷沒？”月夜無問。
隨即月夜無望見小沙右手上的一道長長的口子，口子很深，上麵沾滿了石粒一滴滴鮮血低落下來，將身旁地上的黃土染的殷紅。
小沙也是注意到叔叔的眼神望著自己的手，隨即笑笑，將手上還沾著石粒拔去，又是扯下身上的一塊布條裹住，道：“一點小傷，不要緊。叔叔，我們先出去吧！”
月夜無點了點頭，心裏隻覺得欣慰：這般堅韌，不愧是我月夜無的兒子。
自然，雖然結果還未出，在月夜無的心裏，已經默認了小沙就是自己和辰兒的兒子。而且，在他看來，也一定是。
“來，到叔叔背上來，叔叔背你出去。”月夜無道。
“好！”
小沙說著躍上叔叔背上。
“叔叔，可以啦！”
“好，扒穩了。我們要出去了。”
“穩穩的。”
叔叔一笑，縱身一躍，已跳出坑來。
約兒還站在那裏，見此破涕為笑，不住的鼓掌。
叔叔笑笑，放下小沙，問道：“怎麽好好的掉進坑裏了呢？”
“你問她。”隻聽小沙道，指著約兒，臉上有些怒色。
月夜無疑惑：約兒？
“怎麽回事，約兒？”叔叔笑問道。
“我……約兒不是故意的。”
約兒低下頭去，手指不停的打著轉。
月夜無疑惑起來。
“叔叔，我來說吧！其實是這樣的，剛才我看見叔叔你和母親聊的很開心，然後……”
小沙話到一半，約兒忙打斷道：“不許說。”
約兒的言語有著些驚慌，似乎是小沙要暴露她的什麽秘密似的。
月夜無疑惑的望向約兒，這小丫頭心裏想什麽？
“為什麽不許說？”小沙道。
“反正就是不許說，就是不許說。”約兒喊道，眼淚一滴滴流下來，最後竟嚎啕大哭起來。
小沙見此急了，忙安慰道：“好了，我不說了，表姐，表姐你別哭吧！表姐……”
小沙急得剁腳，但約兒卻是哭得更厲害了。
月夜無笑著搖搖頭，上前去，擦擦約兒眼角的淚，安慰道：“約兒，你看小沙都不說了。來，開心點，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好朋友？”約兒喃喃道，抬頭望著小沙，停止了哭泣。
“這才乖嘛！”
月夜無提起約兒和小沙的手來，合到一起。
“既然你們不生氣了，我們走吧！”叔叔道。
“去哪？”兩個小鬼異口同聲的問。
“去洗澡啊！看你們這小臉花的。”
…………
在任奇山東麵的山岩處有一山洞，裏麵有一汪潭水，名曰半月灣。譚中水溫一年四季不變，最適合泡澡。
此刻，他們三人便來到半月灣前。
“許久沒洗澡了，看見這半月灣身上就覺得癢癢的。”小沙說著脫個精光，一溜煙的跳了下去。
約兒下了一跳，忙躲到叔叔身後，不敢再看。
“叔叔，母親說女孩子和男孩子是不能一起洗澡的。也不能看……看……”約兒低下頭去，臉變得紅紅的。
叔叔笑笑，道：“沒事。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你們年紀還小，不要緊的。若是約兒不習慣，先去陪姑姑吧！一會兒再進來洗。”
“可是……”
約兒偷看了小沙一眼，見他在水中嬉戲，蕩起漣漪來，不覺得笑了。
“約兒要和小沙一起玩。”約兒道，上前去，要脫衣服。
“等一下。”小沙忙攔住。
“怎麽了？”約兒笑笑。
“表姐，我剛才來的急，沒有拿換洗的衣服，你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小沙道。
約兒略有些不開心，望向叔叔，見叔叔點了點頭後，這才道：“好吧！你等著，我一會兒陪你玩。”
說罷，約兒一溜煙跑了出去。
叔叔笑笑，這孩子……
“叔叔，這池子裏暖和，你要不要一起洗洗？”小沙道。
月夜無一笑，問道：“怎麽？有悄悄話跟叔叔說？”
小沙摸摸後腦勺笑了，道：“你怎麽知道？”
“故意將約兒支開，也不知有什麽見不得人秘密。”
叔叔說著將衣服脫去，也是跳了下去。
小沙遊到叔叔身邊，將腦袋湊過去，道：“叔叔，你不知道，有些話不能當著表姐的麵說，她會生氣的。”
“什麽話？我且聽聽。”叔叔好奇起來。
“叔叔，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麽會掉下去嗎？”小沙問。
“被約兒推下去的？”叔叔猜測道。
“叔叔，你真是神了，這個都能猜到。”小沙道，豎起大拇指來。
“剛才就見你們兩個小鬼不對勁了，不知打的什麽啞謎，還不從實招來。”叔叔道。
“叔叔，其實這事還真不能怪我。我就是說了兩句嘴，然後表姐就生氣推了我。”小沙道。
“你說了什麽？”月夜無問。
能讓約兒生如此大的氣，必定是十分過分的話。
“我說想讓叔叔做我父親。”小沙道。
月夜無霎時間呆住了：做小沙的父親？親生父親？
“叔叔，叔叔你不願意嗎？”小沙道。
小沙之所以這麽說，主要是想看看叔叔的態度，到底願不願意做自己的父親？
“沒有。隻是……”月夜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他可以將小沙當成親生兒子來對待，也可以將辰兒當做妻子對待。但因為紅林和夏國如今的關係，他卻不能給他們名分。
若小沙真是自己的兒子，月族的後人，他會為小沙而改變嗎？
“隻是什麽？母親喜歡叔叔，小沙也喜歡叔叔，叔叔做小沙的父親有什麽不好嗎？”小沙道，他望著叔叔，是一種期盼，也是一種乞求。
月夜無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向來厭惡那種不負責任之人，但如今，自己卻做了那種人。
話鋒一轉，叔叔道：“沒什麽。小沙，你且說說為什麽你說出這話來，約兒會生氣？”
“小沙也不知道，隻是當時表姐說，叔叔是她的，隻能是她的，不可以做小沙的父親，然後就推了小沙。”小沙道。
表姐還真是莫名其妙。
聽此月夜無搖頭笑了：這約兒的小腦袋裏都裝的什麽？難道怕叔叔愛了別人就不愛她了嗎？孩子當真是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