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辰合，情不複

  說沒感情，那是假的。要不然當初月夜無也不會因為醉酒而與夏辰有了一夜情。


  在月夜無看來，身體並不能作為衡量愛情的標準。自己的身子在不受意識支配的情況下做出一些躍舉的事情，也情有可原。


  不過，這也是月夜無給自己曾經的錯事找的借口而已。不可否認，夏辰在月夜無心裏曾經占有過一席之地。隻是因為各種原因，他選擇了遺忘。


  “你真的回來了嗎，辰兒？”月夜無喃喃道，眼中流露出一種特殊的情感，是開心，是激動，是不舍，是期待……


  將白紗別入懷中，尋著琴聲，月夜無出門而去。


  在紅林皇宮的最東麵有一片紅色竹林，此刻正是秋季，紅葉落了一地，皎潔的月光照在上麵，如同女子粉嫩的紅裝。


  一個女子盤腿坐在樹下，腿上放一把古琴，輕攏慢撚，細細彈奏。樹葉颯颯作響，一片片紅色竹葉飄下，落在女子的肩上、裙上、琴上……


  琴到深處，情亦到深處，女子簌簌流下淚來。


  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這一切終究是變了。


  收了琴，女子起身，留戀的望了眼這片竹林，正要離開。這時，隻聽到身後一個聲音：“既然來了，為什麽又要走？”


  女子猛然驚醒，轉頭間，隻見到一個男子站在身前。透過明月寒光，女子看到他深邃的瞳孔、含情的雙眸，那是比天空的明月還要讓人留戀的東西。


  他是月夜無，自己這麽多年一直心心念念卻不得的男人。


  咬咬嘴唇，女子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沒有開口。


  “辰兒，好久不見。”月夜無道，靠前了幾步。


  “好久不見。”夏辰道，手中拿著古琴，半掩著臉。


  她不敢看月夜無，但眼裏已經飽含了淚水。


  “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不提前說一聲。”月夜無道。


  想起當初辰兒冒雨跑來找自己，那已經是六年前的事了，當真是恍如隔世。


  “回來沒幾天。”夏辰道。


  “還走嗎？”月夜無問。


  “不走了。”夏辰回答。


  “到我屋子坐坐吧！”月夜無道。


  “不用了，我來隻是想見你一麵，現在就走。”


  夏辰說著轉身要走，一串鈴鐺聲傳來。


  那是當初月夜無送給夏辰的鈴鐺。


  “等一下。”月夜無忙道。


  夏辰停住了，但始終不敢轉身，更不敢看月夜無一眼，雖然她真的留戀他。


  “還有事嗎？”夏辰問。


  “這鈴鐺你還帶著？”月夜無問，語氣低了些。


  辰兒對自己還有情？


  “你還欠我兩個願望，怎麽能輕易扔了。”夏辰回答，言語故作輕鬆，卻是忍不住滴下淚來。


  對呀，還有兩個願望。


  當初父皇逼她嫁到希國，她不願，撕破嫁衣，又命下人拿鈴鐺去尋了月夜無，求月夜無幫自己逃婚。


  這是第一個願望，月夜無幫她實現了，還剩下兩個。


  月夜無淡淡一笑，隨即又是想起什麽來，心頭一痛，道：“葉兒……葉兒死了。”


  “我知道。”夏辰道。


  “茹兒也死了。”月夜無道。


  “我知道。”夏辰回答。


  “你去看過小寒了？”月夜無道。


  小寒，原名玉宇寒，是玉茹的弟弟。多年前玉茹病死，玉宇寒將她姐姐葬在櫻花穀，守護她到今日。


  “嗯！”夏辰點點頭。


  “那約兒呢？你見過約兒了？”月夜無問。


  “約兒？”夏辰疑惑了。


  “葉兒還有個妹妹，是在雲族被屠的那一天出生的。伯母給她取名為雲約。”月夜無道。


  “怎麽回事？”夏辰問，已經轉回了身子。


  “在葉兒死的那天，她妹妹，也就是約兒，正好出生。夏淵沒有對約兒動手，而是將他帶回了夏國，以望將來當做牽製紅林的工具。”月夜無道。


  夏辰點了點頭，默默握緊了拳頭。夏淵是她的親弟弟，他的性格夏辰一清二楚。


  心狠手辣、不折手斷，這是夏辰曾經對這個想要逃開卻始終割不斷血緣的親弟弟的評價。


  “約兒現在在哪？”夏辰問。


  “你回過夏國皇宮嗎？”月夜無問。


  “那地方，我這輩子都不想再回去了。”夏辰道。


  “你回去看看吧！你走之後，夏淵封了你以前的婢女小柔為妃子，現在約兒就是由她撫養的。約兒現在的名字叫夏溪。”月夜無道。


  想來，依辰兒的性格，應該不會放任約兒不管。再怎麽說辰兒也是夏國的長公主，她出手要比自己容易的多。


  “我現在就回去，若是你言為真，我必將約兒救出。”夏辰道，說罷縱身一躍，消失在林中。


  …………


  回了寢宮，月夜無更無睡意了。


  辰兒並非太後的親生女兒，如今夏淵又不在宮中，辰兒又是那樣的性格，一人前去，恐怕自身難保，更別說救出約兒了。


  不行，我得去幫她。


  “來人！”


  “主人！”一個洛神女上來。


  她也是黃門的女子，如今絮兒已經睡下，由其他黃門洛神女輪流守夜。


  “快，通知天門，本皇現在便要去夏國。”月夜無道。


  “是！”洛神女退下，忙去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