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4章 真的死了
饅頭懵住了。
眼前的門被哢嚓一聲推開了。
如同萬丈深淵般，呈現在饅頭眼前。
要是雲雨欣沒有叫住他，很有可能開門就直接衝了出去，直接從三樓墜落。
“誰允許你來這裏的？”雲雨欣很凶，怒氣衝衝地朝他走了過來。
“我……找富婆！那個李姐說富婆在這裏！”
雲雨欣蹙眉，“哪個李姐？”
她這裏根本就沒有叫李姐的人。
“具體名字是什麽？”
“不知道。”
饅頭的聲音很小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乖！聽話！這裏沒有叫李姐的人，聽到沒有！”
“那富婆呢？她拿了李姐給的水果，然後李姐說從這裏走了！”
雲雨欣渾然一怔。
穆凜梟走了過來，走到那扇門前，往下看。
一層石棉瓦上有一個大窟窿。
“都給我到樓下查看，是不是富婆掉下去了。”
聽到穆凜梟這麽說，雲雨欣繃不住的眼淚從眼眶裏滴落下來。
她緊緊拉住饅頭，把他抱了起來，“對不起！是媽媽錯了！”
這扇門的漏洞，其實她也是剛才才知道。
她在會議室也是討論著這扇門。
因為就在剛才，她上樓的時候，看到那扇門突然開了。
她好奇走了過去，結果發現門後麵根本就沒有房間，也沒有陽台，更不會有電梯或者樓梯。
差那麽一點，她就要踏進去了，還好穆凜梟在身邊直接把她拉住。
為此，她才召開會議遲遲都下樓見孩子們。
“不是美妞的錯！”
饅頭很懂事，安慰地抱住雲雨欣。
“少爺！”
這時，保鏢急匆匆地跑了過來。
他麵容嚴肅，看到人很齊，便低下頭刻意繞過雲雨欣走到穆凜梟麵前，“穆小姐，死了！”
穆凜梟臉色霎時間陰沉下來，一手握住保鏢的脖子，發狠用力的臂彎能看到清晰的筋脈，“你跟我開什麽玩笑？”
保鏢不敢反抗，壓低著頭。
任憑自己被穆凜梟捏得滿臉通紅，快要喘不過氣都不敢做聲。
“滾！”
穆凜梟撒手，深沉地閉上眼。
此時的他思緒很雜亂，更不知道要怎麽跟雲雨欣說。
“怎麽了？”
雲雨欣的聲音就像靈魂拷問著他。
身後的幾個孩子擔心的眼神，就像扣死在他頸部上的枷鎖。
“是不是出事了！”
饅頭是三個孩子裏麵最像他的人。
連麵目表情都跟他基本一樣，所以他是最懂穆凜梟的人。
“是不是富婆出事了！”饅頭急了，朝穆凜梟怒吼。
穆凜梟深深吸了口氣，從嗓子眼裏擠出來的話，說道：“我們到樓下吧！”
雲雨欣抓住了他的臂彎，手力很緊，能切實的感受到她的不安。
走到樓下，看到數位保鏢站在那。
一灘血跡在地板上是如此的紮眼。
那雙娃娃鞋掉落在那，雲雨欣一眼就認出來了。
“富婆呢？”
保鏢下意識看了眼穆凜梟，得到允許，他們才把實情說了出來，“穆小姐，從樓上掉下來正好被隔壁的大媽看到了，然後她打了急救電話，急救車把人接走了，當時我們沒來得及上樓向穆少爺匯報，那位急救醫生便要了我們電話，說有情況就告訴我們！可是在送去醫院的路上，穆小姐搶救無效，當場死亡。”
這個消息就像這一家人的噩耗。
好端端的一個孩子，怎麽能說沒有了就沒有了。
雲雨欣怎麽也不信，拽住那位保鏢說道：“哪一家醫院，我要見我的女兒！”
不管生還是死，她一定要看到本人才能確定。
保鏢把急救醫生的號碼給了雲雨欣。
一家五口急匆匆地趕往醫院。
那位叫李勤的醫生正在為一單交通事故的傷者處理傷口。
“請問你是李勤醫生嗎？”
雲雨欣盡量克製住自己的情緒。
今天很湊巧，各地發生很多事故，一進醫院看到到處都是傷者。
這不是穆凜集團的私人醫院，公立醫院來的人很多。
很多醫生經常忙活得吃不上飯。
李勤抬起頭，看了眼門口的雲雨欣，“你等一下，我讓另外一位醫生帶你去。”
他很忙，至今連一口水都沒有喝，張嘴說話的嘴巴都是幹的。
“醫生！”
站在一旁的護士給他遞來一杯水，“人走了！”
李勤醫生立即鬆手，原本包紮到一半的傷口留給了護士。
他深沉吸了口氣，拿掉頭上戴著的帽子，滿是汗。
他站在窗前，看到走廊裏麵容冷峻的穆凜梟。
喝著水的他，沒有人注意到他嘴角是微微勾起。
真的好久不見，穆凜梟！
怎麽也沒想到，我還活著，對吧！
“李醫生，接下來的手術安排在三點，您是否休息一下。“
李勤把喝完水的水杯用力一捏，揉成團丟進了垃圾桶裏，“好的！”
走出急救室，看到門口的那幾個人不見了。
“雲小姐，穆先生請這邊走！”
雲雨欣跟在那位醫生身後。
走到走廊盡頭，推開門，看到白淨的床單上躺著一具小小的屍體。
一張白布蓋在了上麵，遮掩了原本的樣貌。
“就是這裏了！”
醫生把他們帶進來後走了出去。
望著眼前這一幕，站在床邊的這幾個人沒有一個人哭得出來。
當一個人悲傷到了極點，是哭不出來。
雲雨欣拿起那張縹緲的白布，輕輕掀開。
那張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臉，讓在場所有人都破防了。
泣不成聲的心痛是根本無法用言語說得出來的。
雲雨欣整個人跪在了地板上，顫抖的雙手輕撫著富婆的臉。
“對不起！”
她自責極了。
拿起富婆的手猛地朝她臉頰打去。
“都是媽媽不好！要是媽媽先把你們送回家，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又或者媽媽把那道門封死，你就不會開到那扇門了！”
她每一句都在怪罪著自己，仿佛覺得自己就是殺死自己女兒的凶手。
“富婆！”三小隻一邊哭著一邊拉著富婆的手，“是哥哥不好！哥哥不應該罵你，哥哥不應該……”
似乎富婆的死，他們所有人都有錯。
穆凜梟是裏麵最沒有情緒的人。
他冷冷站在那，表情緊繃得沒任何痛心感。
隻是靜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至始至終他都無法接受自己的女兒就這樣死了。
即使屍體就在他麵前。
他冷然轉身，走出了那間房，拽起剛才那位醫生，“怎麽死的？告訴我！”
“腦部出血而死！”
穆凜梟還是不相信，“真的因為墜樓腦部出血過多而死？”
“至於是不是墜樓，我不知道！因為我們去到那裏的時候，這個孩子已經躺在地板上。”
聽到這，穆凜梟拽著的手鬆開了。
麵對這件事情的無力感，穆凜梟充滿了愧疚。
====夜裏====
死寂的停屍房裏，傳來猖狂的笑聲。
“真的死了！”
哈利站在富婆的屍體前，看著蒼白無血色的小家夥，上手輕輕撫摸了下她臉頰，“果然有錢人的千金就細皮嫩肉！死了那麽久，還那麽嫩滑！”
他看向身後身穿白大褂的男人，“不愧是你！李醫生！果然沒白撿你回來。”
李醫生嘴角微微揚起。
當年他也以為他會死，隻是沒想到，即將接近死亡的那一瞬間是哈利救了他。
他認識哈利就像哈利認識穆凜梟那麽久。
隻是現在的哈利整容後，穆凜梟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李醫生一直在哈利家裏療養，直到痊愈。
要不是，哈利最近遇害，可能他還繼續在國外三層別墅裏繼續療養。
“這個小家夥就該死！害我被打！”哈利想到自己的錢被換掉就來氣。
從未被地方地頭蛇給欺負，結果被打進醫院就算了，穆凜梟來還嘲諷他。
自尊心極強的哈利怎麽可能忍得下這口氣。
“老板，我們查到拿錢還被那三個孩子使用！”
哈利聽得咬牙切齒，“是麽！很好，那就再死一個！”
他就像抽簽一樣，拿出手機，隨便搖了搖。
一個塞子在屏幕上滾動，出現六個點。
“嗬嗬！六個點除以三還有二！那就排老二的死吧！”
哈利殺人是不眨眼。
因為他從小就是一個殺人狂魔，骨子裏就流淌著殺人狂魔的血液。
癲狂起來比誰都恐怖。
曾經的他連笑都不會，甚至連麵目表情都是看著電視一點點學的。
因為他想做個正常人。
可是一旦看到那些弱小的人，他就會有殺人的心機。
於是他的表情管理從跟這些整天被學校欺淩的人開始。
他試著跟那些人做朋友，最後厭倦對方的懦弱，再天衣無縫地殺掉。
穆凜梟是他的眼中釘，在學校他平凡又平庸，經常跟那些被欺負的人做朋友，很快就被同化，那些人也開始輪流欺負著他。
至於穆凜梟，每天都過著光鮮亮麗。
從來不會被欺負，出門都有保鏢跟隨，要想跟他這種人說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猶豫太過出眾。
哈利想換個活法，專門跟高質量的同學交往。
他第一個目標就選了穆凜梟。
那時候，他能夠掩蓋住自己的心情，能擺出很多表裏不一的表情。
他主動跟穆凜梟做朋友。
結果這個男人不識趣，直接無視他，讓他成為了全校同學的笑柄。
哈利自尊心就很強，沉悶的他，隱忍下來的委屈，都是在夜裏出來發泄。
那些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成了他的獵物！
他從包包裏拿出鏡子，照了一下。
整齊的八顆白牙露出來，即使在停屍房，依然笑著燦爛。
透過鏡子，他對著富婆說：“命不好就該死！”
“老板，不好了！穆凜梟來了！”
助理急匆匆走進來。
哈利剛才叫囂的姿態立刻變得慌亂。
“要不您先進去？”
停屍房沒有門窗，屬於密封的場所。
李醫生拉開其中一個空的櫃子，示意他進去。
“好的！”
他想都不想，直接躺了上去。
櫃子被人合了上去。
整個停屍房再次恢複了安靜，就像沒人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