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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少昊君離

  大戶人家,尤其是貴族,衣食住行都相當之講究,自己一個人再怎麽講究也不可能做到方方麵麵的精細,因而大量的奴仆伺候是必須的,但君離沒見過親自跑人市來買近身伺候用的奴隸的貴族。


  倒不是說貴族不上人市買奴了,而是近身伺候的奴隸必須是足夠信任的人,不然隨隨便便就被外人給收買了……喜大普奔。


  因而貴族近身伺候的奴隸都是家生子,祖上世世代代都是這家的奴,來曆絕對幹淨,自小接受忠於主人為主人奉獻一切的奴隸教育,用著也放心。


  從外麵買奴,買的都是幹雜役的粗使奴隸,或是玩樂用的狡童美姬,大頭則是田奴。每家貴族都擁有封地和很多私田,需要大量的奴隸耕作,而田奴壽命短暫,哪怕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健康男子做了田奴,差不多三五年就該白發蒼蒼了。也因著田奴折損太快,導致貴族不得不每年春耕時大量補充奴隸。


  辛箏不是個走尋常路的。


  府邸裏除了她和君離就沒別的人了,直接後果便是落葉與灰塵堆得厚厚的,明明是有人住的地方硬是同沒人住的鬼宅似的。


  前段時間成天在湟水到處跑了解情況,落葉與灰塵都看不到,但如今不忙了.……什麽汙垢都看清楚了。


  為了讓這些流亡的公族和貴族能夠好好生活,帝都是願意贈送一些奴隸做為禮物的。


  有客人來,怎能不送禮?


  君離婉拒了,在少昊逢找來之前他不想自己的府邸有別的人,太危險了,而且他也不會管人。


  少昊旅死後他都是一個人生活一個人照顧自己的,一個人燒菜做飯,一個人讀書,一個人蒔花弄草,並不習慣被奴仆簇擁照顧的生活。


  他這輩子也從未有過那樣的生活,每個父母愛孩子的方式都是不一樣的,而少昊旅的方式便是我死之後你得能自己照顧自己。


  奴仆簇擁,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少昊旅從來都沒給過君離——君離在少昊氏的台城裏過著連山城神裔氏族的族人過的生活。


  辛箏,她隻收下了值錢的東西,拒絕了奴隸。


  帝都送的奴隸,天知道背後有多少個主子。


  她倒不怕奴仆背後有別的主子,卻不希望日後成為借刀殺人的那把刀。


  買奴一般是尋牙行,但不包括田奴,若是買田奴,大多是尋找捕奴隊。


  田奴的需求太大,尋常人家還好,買田奴最多就買十幾二十幾個,但貴族購買卻是數以十計,甚至更多,大部分牙行都無法一下提供那麽貨。


  捕奴人是貴族豢養的狗,擄掠拐賣人口,和強盜有得一拚,不同的是強盜搶完財貨後是殺光,而捕奴人則是搶完後將所有人口都擄走,為貴族提供源源不斷的田奴。


  帝國貴族對田奴的需求一半靠捕奴人,另一半靠戰俘。


  每次戰爭後勝者除了俘虜很多帝國的士卒還會擄掠大量的氓庶充為奴隸,除了貴族會被贖回,別的俘虜大多是淪為田奴。


  辛箏需要的不是田奴,而是伺候用的奴隸,尋找牙行是最合適的,牙行提供這類奴隸時都會事先進行一定的教導,讓買家買回去能用得舒心。


  隻是,這種進行過教導的奴隸,價格也會貴一些,往往一個至少抵兩個田奴。


  辛箏在思考之後沒去尋牙行,而是去了人市散戶聚集的地方,這裏到處都是插著草標賣兒鬻女的人,也有拐了別人的孩子來賣的。


  很亂,貨的質量也很差,一個個字麵意義上的皮包骨頭,皮膚之下是根根分明的骨頭,肚子和眼睛卻大得嚇人,買回去後能活幾天是一個很值得商榷的問題。


  因為質量差,價格也更便宜,比牙行和捕奴人提供的田奴還便宜。


  辛箏和君離一踏入就碰上了搶劫,辛箏眼都不帶眨一下的一劍將人給砍了,拉著君離跨過屍體務色起想要的貨,無人再試圖搶劫。


  落在身後屍體也沒被浪費,一大群人鋪了上去,很快將屍體給分食了。


  君離看不到,但能聞到那濃鬱的血腥味,能聽到牙齒扯嚼生肉與骨頭的聲音。


  “那具屍體如何了?”君離問。


  辛箏隨口回道:“被分食了。”


  君離沉默了,他也沒機會說什麽了。


  辛箏當街殺人的狠厲手段震懾住了大部分動歪念頭的人,但在片刻的寂靜後一大堆人湧了上來希望辛箏買下自己的貨,人潮中兩個人差點被衝散。


  混亂中渾水摸魚是很多人都會有的僥幸心理。


  辛箏再次殺了一個人。“排好隊,不然我不介意一直殺下去。”


  辛箏買奴雖然要求價格便宜,卻也不是一點要求都沒有,讓每個貨都將手伸出來給她摸摸。


  和青婧即是師徒又是變態和實驗小白兔的關係多年,她從青婧的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比如看骨。


  青婧是真正意義的看骨,看一眼任何一個人就能將那人的骨架形狀與狀態畫出來,甚至給她一具死了不知多少年的骨架,她能看出骨架的主人生前性別、身高、長相以及大致的身體狀態、地域血緣。


  辛箏沒青婧那解剖無數死人和活人錘煉出的本事,但通過摸骨判斷一個人會不會短命還是能做到的。


  身體太差,買回去活不了幾天的不要。


  目光麻木,完全沒有求生欲的不要,她買奴回去是為了做事,做很多事,缺乏求生欲的人買回去不倒貼人手照顧就不錯了。而求生欲頑強的人往往極富野心,給一點火星就能星火燎原,野心使人強大,使人潛力無窮。


  長得太醜的不要,不過挑的不是皮相,清一色的皮包骨頭,根本沒有皮相可言,因而挑的是骨相。


  美人在骨不在皮,若是骨相不美,皮相再美也會有一種不協調的感覺,若骨相特別美,比如盜趾軍中那位常儀軍師,哪怕沒見過常儀生得什麽模樣,所有人也都能肯定她是個美人,無它,骨相太美。


  辛箏不要求美若天人,但至少要能看得順眼,當然,大部分隻要順眼就行,但還是要挑兩個骨相比較美的做為日後招待賓客的門麵工程一部分。


  辛箏很快就挑好了六個,最後的兩個門麵則是花了小半個時辰才尋出合適的,全都在五歲到十歲之間,買八個人的花費加起來都沒超過兩鬥麥。


  這期間有人試圖弄死辛箏挑好的奴隸,被辛箏一腳踢開。


  “辛子過幾日會施粥,你若舍不得自己的孩子死,屆時可以來。”辛箏將人踢開後忽的道。


  君離從頭到尾都隻是沉默的聽著周遭的聲音,直到終於離開那肮髒的野人市後才問辛箏:“為何那麽多人都想將孩童賣給你?”


  不惜加害辛箏已經選好的。


  就算為了賺錢,這麽做也不合理,客人都讓得罪了。


  辛箏聞言解釋道:“你我衣飾皆非尋常人,一眼便能看出是不缺食物的人。”


  君離仍舊不解。


  “我們不缺食物便意味著我們買人不是為了煮肉粥打牙祭。”


  君離懂了。“這條街上賣的不是奴?”


  辛箏頜首。“這條街是肉食街。”


  君離深深沉默了。


  將八名稚童帶回去後辛箏讓八名稚童自己生火燒水,同時又用匕首將稚童的頭發全都剃幹淨了。


  本來是想讓稚童自己動手剃的,但考慮一下這些稚童這輩子都未必碰過銅鐵之物,真讓他們自己來,肯定會割傷,這年頭,傷口發炎可是會死人的。


  剃完後又給了八人一盒澡豆讓他們等燒熱後自己將自己洗幹淨。


  安排好了奴隸,辛箏這才問君離:“我明天起要出門拜訪兗州街的鄰居們,你要不要一起?”


  君離無語的提醒。“我是少昊君離。”


  沃西和兗州的曆史遺留問題你難道沒學過?


  辛箏道:“既如此你就幫我個忙,我不在的時候你教一下那八人識字和術算。”


  君離詫異的看著辛箏。


  辛箏道:“識字識數才能幹更多的活。”


  “但很少有貴族會讓非家生子的奴隸學字。”


  “不巧,我是少數人。”


  “既然要用,是不是要起個名字?”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君離:“.……隻有幹粗活的雜役奴隸才會起這種名字,甲乙丙丁這類也不行。”


  “要不你替我想?”


  “可他們是你的奴隸。”


  真麻煩,辛箏抓著頭發想了想,道:“風聲鶴唳,雁鳴長空,陽春白雪,棄善揚惡。”


  君離默了一瞬,發自肺腑的問:“你是如何將這些詞聯想在一起的?”


  風聲鶴唳和雁鳴長空是還算正常的成語,都和心境有關。


  陽春白雪,也很正常,但問題是陽春白雪兩支高雅的屬於貴族階層的樂曲,正常人都不會用這個成語給奴隸起名,不過辛箏再落魄也是國君,她想起什麽名字也沒誰能管她。


  至於棄善揚惡,你確定你不是弄錯了善惡兩個字的位置?

  最重要的則是這四個成語之間思維是不是跳躍度有點大?

  辛箏道:“想到了個開頭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後麵的。”


  君離聞言不太確定是辛箏的思維太跳躍還是心理太扭曲。


  八名孩童,四男四女,洗幹淨後出來辛箏發現自己的眼光還是不錯的,這八人都生得可以,哪怕皮包骨頭也能看出吃飽了長出肉後容貌會不錯。


  辛箏將自己和君離吃剩下的飯食給了八人,因著是按五個人的分量做的,倒也不怕不夠吃。


  八人瑟縮了好一會才試探的捏了飯粒送入嘴裏,臉上不由露出了嚐到了世間極致美味的食物,世間極致美味的食物仍舊不能使人望去憂慮,小心翼翼的瞄了瞄辛箏,見辛箏並無不悅之色才大著膽子食了起來。


  不管飽。


  三個人的量,再怎樣也不可能讓八個人吃飽,真吃飽了.……多半會死人。


  等人都吃完了,辛箏才道:“我買你們回來是為了培養替我辦事的人,所以你們需要識字識數,學很多的東西,你們學得越多學得越好,以後也會過得越好,比如這粟飯,日後完全能頓頓食粟。”


  八個人唯一聽懂的東西便是好好聽話,以後頓頓有粟。


  辛箏無意識的轉著羊角手串,有些懷念自己在辛國辦的序學了。


  序學的先生們真的很不錯(不好的都死了)。


  稚童愚笨,辛箏也沒生氣,她所有年少的輕狂怒氣都在過去的六年消磨殆盡了,尤其經過青婧的磨礪後,別的不好說,她的耐性已然是九州一流,沒耐性,不能忍,早被青婧給玩死了。


  辛箏將八個人的名字給了他們,從左到右隨手念過去的,點到誰就是誰,讓八人明天開始先跟著君離識字識數,要學得快,因為她很快就有事要讓他們去辦。


  另,廚房裏還有飯食,但必須等一個時辰後再食。


  翌日辛箏取出了帝都給自己的禮物中最漂亮的一身換上,而漂亮也意味著穿起來很麻煩,出門拜謁,沒必要太折騰,這是辛箏的想法,奈何世人不這麽想,在她強大到能讓世界隨她的想法而改變前她隻能讓自己適應世道。


  辛箏用了半個時辰才靠自己將一身衣服穿好,紅衣獵獵,耀眼如旭日。


  終於換好衣服,辛箏這才出了房門,發現自己的鬼屋完全變了樣,所有雜草都被拔光了,所有灰塵都被擦掉,每一根梁柱,每一塊磚都幹幹淨淨的,連她養的那條土狗都被拾掇得每一根毛發都幹幹淨淨的。


  辛箏問在院子裏練劍的君離:“他們做的?”


  君離有些不解的點頭。“他們昨晚一晚都沒睡,你都沒讓他們吃飽,之前多日未進食,真是.……”奇跡。


  辛箏不以為然。“不是奇跡,不過是求生欲罷了。”


  證明自己很有用,不要拋棄自己。


  這樣的心態,她見過太多。


  如青婧所言,生存與繁衍是人的第一本能。


  “我今日在外麵吃,你們準備自己的朝食便好。”


  在買奴之前辛箏便讓君離幫忙書寫了近百份名帖,給兗州街很多府邸都送了去,招呼已經提前打好,如今也該上門了。


  約兩刻時間訪一人,從日出時分到日暮,一天拜訪三十人,三天近百人,辛箏成功讓整個質子街區都刮目相看。


  每日三十人,且用一刻左右的時間說服拜訪對像,九州大地上最牛的說客都沒這麽牛的,這不僅僅考驗口舌之利,更考驗體力。


  一天至少七個時辰,不在說服人就是在說服人的路上。


  輪換著每天帶兩名奴隸出門見世麵,回家的時候奴隸都累癱了她仍舊精神奕奕的模樣。


  第四天的時候辛箏終於暫停了說服大業,不是精神或身體受不了了,而是有人來拜訪。


  訪客是青陽國的公子青陽信。


  和君離不同,青陽信並非質子,質子街雖有質子的名字,但並非所有人都是質子,更多的還是青陽信這種。


  隨著國族之間的吞並,權力的爭鬥愈發激烈。


  公族內亂什麽的屬於家常便飯。


  親人相殺更是成了貴族的傳統。


  小國還好,小國寡民,掙著也沒多大意思,反倒是中等國和大國,尤其是大國,血親相殺極為激烈。


  大國的君侯崩了後,不論生前有多少子嗣,最後還活著的往往寥寥無幾。


  如窮桑伯那合法的三十幾個兒女,待他死後,不跟著一起奔赴幽冥的怕是不足五指之數,反正窮桑伯自己有二十幾個合法兄弟姐妹,如今隻一個年紀特別小不具備威脅力的還活著。


  這種情況下,不乏掂量了下,確定自己實在贏不了的公子君子趕緊趁著大屠殺還有不少年歲的時候先跑為上。


  保住了命,日後說不定還能有翻盤的機會。


  青陽信便是這樣的例子。


  小國與多數中等國家往往選擇合婚,因而合法子嗣少,麻煩也少,同時也能獲得更大力度的支持。


  合婚與嫁婚的姻親,能夠獲得的支持力度是不同的,對於中小國家而言,更高的門第根本不可能下嫁,而低娶能夠獲得的利益塞牙縫都不夠,不如走高質路線。


  小國低聲下氣求資源求支持,大國卻相反,別人上趕著送資源。因而大國的婚姻不是為了獲取支持,而是紐帶,宛若一張巨網般連接起不同國族。這種情況下,一夫一妻顯然不能滿足織網的功能,因而大國君侯都是娶婚,後宮編製多是滿編,合法子嗣往往眾多。


  青陽侯也不例外,合法子嗣有十幾位。


  青陽信的母族並不弱,奈何青陽侯的後宮裏就沒有真正後台弱的妃子,青陽信的競爭力偏低,在爭鬥愈發激烈後青陽信選擇了出奔。


  少年出奔,如今已有十年,都在帝都成家了。


  現在的青陽信想回家,但他這樣身份的人顯然不能說走就走。


  真有魄力的話,說走就走也不是不行,但他很趕時間,必然要昆吾山北的路線,而這條路線如今的情況.……很考驗生存能力。


  青陽信來尋辛箏也是這個緣故,他與辛箏約定,他走之後,他在帝都的所有糧食和半數珍寶都歸辛箏。


  隻是,現在他好像走不了。


  奏疏上了好幾日,王一直沒回應,不是覺得沒那麽重要就是沒空,但不管哪種都是不夠重視。


  王不重視,青陽信沒有說走就走的膽量。


  辛箏幾乎是麵無表情的聽完的。


  這幾天每天累成狗,加之沒聽說青陽信什麽消息,她還以為青陽信已經走了呢。


  說走就走很難嗎?

  辛箏心累的表示自己會給王上書,再委婉表示了下王身邊信任的寺人豎牙喜歡金珠一類的東西。


  青陽信很上道的表示自己會給辛箏送來一匣金珠。


  辛箏又表示青陽國土地肥沃,產糧豐富,自己和青陽信關係這麽好,以後一定多多照顧朋友。


  青陽信同樣上道的表示,以後辛箏的人從青陽國買糧,全部八折。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辛箏便成功送走了青陽信。


  把人打發了不難,但解決問題卻沒法靠著三言兩語。


  辛箏花了一天的時間寫了一封奏疏,瞅了瞅,怎麽看怎麽滿意,但她也有自知之明,她的文筆和書法都相當慘不忍睹。


  看一篇奏章或是文章時,書法是第一印像,一□□爬字,內容再好,也很少有人會看第二眼。


  權衡了下,辛箏還是尋了君離潤色,君離的書法和文筆比她好多了。


  君離看不到,辛箏便先念了一遍給他聽。


  奏疏寫得……相當有特色,毫無文筆可言,但幹貨很足,幹得能噎死人。


  開頭提了提帝都的流民問題,這麽一直擱著,遲早出問題,但知道王如今要先顧著沃西戰場(實在是沒糧),辛箏表示自己願意為王分憂。她打算在城郊修建一座超大規模的擊鞠場,讓流民能夠做工換取糧食。


  擊鞠場修建好後她也有一套經營賺錢的方案,內容如下.……總結,這麽幹一定會賺大錢,而這都是王的英明神武,因而擊鞠場賺錢後三成的利都孝敬給王,剩下七成,四成用於擊鞠場的經營。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需要第一桶金把擊鞠場建起來。


  不過請放心,不會向王要錢,青陽國的公族這會兒怕是被盜趾屠幹淨了,青陽信做為青陽侯的子嗣,自然是要回去奔喪的。他走後他在帝都的糧食和貲財顯然帶不走,答應了會送她,加之兗州街的貴族們大多被她說服會資助她一筆糧食,雖然每筆都不多,但加起來卻很驚人,夠用了。


  總結,王隻要蓋個章批準即可。


  內容詳實,幹貨滿滿,也很靠譜,可行性很高。


  這本該是一篇華章,然而辛箏的文筆……寫得超級枯燥,毫無文采可言,讓人看個開頭就有棄文的衝動。


  “你似乎從這裏麵什麽都不能獲得。”君離很詫異。


  擊鞠場所有的利潤都有了安排,三成給王,四成給貴族們,三成用於經營,辛箏自己卻是賺不到錢,純粹隻是一個經營者。


  辛箏有這般舍己為人的覺悟?

  辛箏微笑:“做人做事,目光要放得長遠。”


  君離問:“你是為了人脈?”


  雖是流亡國君,但做為唯一的合法者,如果不是君離前段時間根本見不到人,人脈早就該建立起來了,並不需要用金磚砸門。


  辛箏說:“你的目光太短淺了。”


  君離麵無表情的問:“哦,那你看到了多遠?”


  辛箏說:“十三四五年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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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興趣的讀者可以猜猜辛箏修建擊鞠場的真正目的,猜到算我輸,因為我覺得,每個思維邏輯正常的人都不會猜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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