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平頭的用處
“良安……”
楊濤的聲音從樓下傳來的時候，吳春華把眼淚擦了，“還不快把水果給拿出來，濤濤來了，總不能讓人家連個水果都沒得吃！”
“是是是，讓他吃，不過先讓他幹點活。”
周良安去了陽台看到楊濤的時候，楊濤咧著嘴就笑，“你在？我馬上就上來！”
“等等……”
楊濤一頭鑽進單元的時候，就聽到周良安的喊聲，馬上又退了出來，仰頭問，“怎麽了？”
“去廠裏，把電視給我搬回來……”
“不去！”
“一會有兩個姑娘來家裏，沒電視的話，太無聊！”
“你等著，我馬上就把電視搬回來！”
楊濤跑得比狗還快，氣喘籲籲地把電視放在空蕩蕩的電視櫃上，插上閉路線，再插上電源……
“良安，你說有姑娘要來，在哪裏？”
周良安把電視打開，電視裏就不停地響起，“姐姐！”
“小青！”
“姐姐！”
“小青！”
周良安轉眼就對楊濤說，“呐！你看，白娘子和小青，二選一，挑一個吧！”
“周良安，你就是狗！”
楊濤當著吳春華的麵，已經氣得口不擇言了，不過吳春華倒也不生氣，小孩子在一起就是這麽口無遮攔的，不過誰也不會把他們的話當真。
周良安咧嘴哼了一聲，“趙雅芝多漂亮，你還不喜歡，那把李公輔他老婆給你。”
“滾！”
楊濤氣鼓鼓坐在周良安的身邊拿起周良安的紅梅煙抽起了悶煙。
“濤濤中午就留在這裏吃飯，我現在就去做飯！”
聽到吳春華的話時，楊濤氣才消了，白了周良安一眼，也不知道一個老老實實的家夥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這是賬本！”
楊濤連夜把賬做了，分成了三個本子。
周良安看他從軍挎當中拿出本子來時，拿遙控器把彩電的聲音趕緊調小一點，滿腦子都是“姐姐，小青”，這也是算是當下最瘋狂的洗腦電視劇了。
現在的人死都不會相信趙雅芝三十年後還長這樣……
周良安翻看著三個賬本，就證實了，把賬交給他來管是對的，眼下就這麽幾筆賬，他卻分成了三個本子。
第一本，修車的收支。
第二本，零配件供應收支。
第三本，廢舊品收支。
每一筆收支都記得非常的細致，包括時間，支付對象等等。
周良安把三個本子交還給楊濤，“做得不錯。”
“良安，為什麽要從廢舊收入中支出百分之十五給平頭，他隻是個……”
“地痞？”
楊濤捏著煙頭的樣子像個土賊，吞雲吐霧的樣子，猥瑣得很，他不在意周良安嫌棄的眼光，說道：“他們做事太狠了。”
楊濤不是嫌他們做事太狠，如果對別人，那不用太擔心。
可是楊濤擔心這樣的人一旦反水的話，對周良安會同樣下狠手。
周良安知道楊濤在想什麽？
“你是怕他有一天背叛我？”
楊濤點點頭，“這種人成天把義氣掛在嘴巴上，最沒義氣恰恰也是他們！”
周良安笑著說，“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這種事也分人的。”
“你相信他？”
“那天晚上你看到他給王小虎的妹妹送的櫻桃沒有？”
“看到了，小虎不是還抽他了嗎？”楊濤回憶了一下，想到自己曾經跟王小虎這麽強悍的人還對峙過，挺自豪的，不過轉而又問，“他送櫻桃怎麽了？”
“那些櫻桃是他把酸的一顆一顆的全都挑出來自己吃了，然後將那些軟而不爛，紅透的、甜的，留給了王月……”
周良安拿了一支煙出來，叼在嘴上並沒有點，眼神發直的說道：“他心裏有愛，知道心疼人，王小虎看不看得上他這個妹夫另說，這種人會動腦子，心細，下手狠，用來當手下，很合適。”
楊濤翻著白眼，“說得你好像很懂駕馭人似的！”
周良安嘿嘿一笑，“你要是不相信的話，下午我帶你去看點東西。”
中午楊濤又吃了三碗飯，周良安找個公用電話給平頭打了個傳呼，回電話之後約定見麵地點，不出20分鍾平頭就趕了過來。
“沒吃飯吧？”
平頭剛搖了搖頭，就看見周良安伸手遞過來的一個口袋，當中大概裝了十幾個小籠包子，眼神當中有感動，小心接過來一口一個地吃起來。
“你慢點，沒人跟你搶……你吃的完嗎？要不我幫你吃兩個！”
“你滾一邊去，叫老板給我買的！”
平頭把嘴裏的東西吞幹淨，搓著牙花子，抹了把嘴，也不講究的，在屁股上狠狠的將手的油給滋幹淨，馬上就說，“三壩南北進出城是交通要道，一共三家大修車場，生意不錯，不過價格不怎麽公道，而且亂報價……零配件供應的店子一共二十多家，不過他們有一個共同的供應商，胡應熊，外號熊瞎子，我知道他，差不多有二百多斤，手底下的兄弟很多，大多都在跑雲城和三壩之間這條線，從雲城進貨，拉回三壩分銷，真的假的摻在一起賣……”
胡應熊，嘿，這事還真是巧了，老基地維修廠的零配件就是他供應的，這麽大一個老板，還有這樣的背景，說他隻是為了幾個零配件的小錢，沒必要，還不夠塞牙縫，他和物資處應該還有別的生意往來。
至於是什麽？周良安覺得早晚都會知道的。
“秀海服裝廠……要垮了！”
平頭這小子的辦事效率奇高啊，這麽快就打聽到確切的消息。
周良安沒急著表揚，凡事都要講個證據，不能他平頭說垮就垮吧？
見周良安詢問的眼神注意著自己，平頭馬上說，“老板，是這樣，手底下有個兄弟他爸在一家名叫先鋒電子廠裏守大門，兩個月沒領工錢了，工人們最近鬧情緒，有工人還和廠方幹了架……”
楊濤說，“不是說秀海嗎，怎麽扯到先鋒去了？”
“因為……秀海和先鋒是同一個老板！”
平頭的答案和周良安預料的差不多，兩家廠如果是一家老板的話，顯而易見的是，老板更加重視電子廠。
“我沒猜錯的話……兩家廠的老板把最後的賭注壓在了電子廠上對嗎？”
“老板……”
平頭愣了一下，滿眼崇拜地看著周良安，“老板英明，他是想把服裝廠賣了去救電子廠，不過三壩根本就沒有人願意接手秀海服裝廠，他們的衣裳款式又醜又舊，誰願意買？這個廠子沒什麽價值。”
沒價值？不對，在周良安的心裏，秀海可是一隻會下金蛋的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