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老漢吐苦衷

  突然，樹林裏傳來了一聲呼喊：“來人呐！有人上吊了！”


  喊聲稚嫩，聲音尖銳急切。


  是個小男孩的呼喊。


  三位女俠拔腿朝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


  救人如救火，一刻也不能耽誤。


  麻九緊緊跟了上去。


  幾人剛跑進樹林不遠，迎麵就跑來了一胖一瘦兩個小男孩，梳著一撮毛的發型，手裏拿著彈弓，都是七八歲的模樣。


  兩個孩子滿臉的緊張，眼睛裏都是驚恐。


  這個年齡的孩子，已經明白了生死，往往由於家長的灌輸，對死亡存在著巨大的恐懼。


  見到死人，通常恐懼的要命。


  正是這種對生命的敬畏，才使得他們能安全的成長。


  見到麻九幾人衝了過來，那個胖男孩停住腳步，回頭一指，氣喘籲籲的說道：“在那邊墳堆···大樹上！”


  說完，兩個孩子就朝樹林外跑去。


  看來，他們嚇壞了。


  一刻也不想在樹林裏停留了。


  畢竟，死鬼抓人的故事在民間流傳的太多了，他們一定知曉類似的鬼故事。


  幾人朝小男孩指的方向跑去。


  很快就看見了兩個墳堆，在墳堆旁的大樹上，吊著一個身影。


  看到身影距離地麵不高，也就三尺左右，麻九一邊跑，一邊回手從背後抽出金龍劍，一個跳躍就斬斷了吊著身影的繩子。


  身影停頓一下，緩緩落向地麵。


  在身影的雙腳接觸地麵的一瞬間，麻九抓住了身影的一隻胳膊，與此同時，三位女俠也來到了跟前，紛紛出手，扶住了身影。


  身影軟綿綿的，身上還有一定的熱度。


  幾人將身影仰麵放在墳丘附近的空地上，這才看清楚，原來是一個頭發花白的老漢。


  老漢穿著挺幹淨，五官端正，額頭上有一片淤青，似乎剛剛受了棍棒之類的打擊。


  老漢的臉色有些紫紅，不過，舌頭依然在嘴裏，沒有吐出，再看看襠部，也沒有尿失禁，說明上吊時間不長，說不定還沒有徹底死去。


  倉促之中，小琴和婉紅抓向了老漢的左右手腕子，查看老漢的脈搏，麻九把手伸進了老漢的懷裏，直接摸向了老漢的心髒，李靈兒則伸出玉手探測老漢的鼻息。


  “有脈搏！沒死！”小琴嘴快。


  “好像沒有呼吸呀！”李靈兒有些疑問。


  對於垂死的人，手腕的脈搏最好探測，其次是心髒在胸腔的波動，最後，才是微弱的呼吸。


  因為老漢被繩子一勒，神經受到刺激，一時背過氣去了，不呼吸了，但，因為時間短暫，心髒還沒有停止跳動。


  這是老漢最危險的時刻，如果再不恢複呼吸，幾分鍾，由於缺氧，他的大腦就會死亡，心髒也就停止跳動了，到那時，就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想到這兒，麻九叫小琴婉紅分別壓著老漢的左右胳膊，叫李靈兒壓著老漢的雙腿，自己則給老漢做起了人工呼吸。


  一手捏住老漢的鼻子，一手抬起老漢的下頜，麻九深吸了一口氣，朝老漢嘴裏吹去，看到老漢胸部隆起了，麻九才停止吹氣，鬆開捏著鼻子的手，叫老漢肺部的氣體衝出。


  折騰了兩三分鍾，老漢的胸脯終於有起伏了，嘴角微微蠕動，臉色也變得好看起來。


  三位女俠一陣欣喜。


  麻九更是欣喜若狂。


  要問什麽最驕傲，把人拉回奈何橋。


  拯救人的性命，是最大的道德。


  當然了，被拯救的必須是好人。


  麻九見老漢有了自主的呼吸，便將老漢扶的半坐起來，用拇指點壓老漢的人中。


  壓了五六次，老漢咳嗽一聲，慢慢睜開了眼睛，坐直了身子。


  見老漢清醒了，三位女俠都站起身，立在了一邊。


  麻九也鬆開扶著老漢的手，站了起來。


  一看自己坐在地上，上吊的繩子撇在一邊，身邊還站著幾個陌生的男女後生，老漢知道自己被救了，沒死成。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麻繩，長歎一聲道：“唉！諸位救我幹啥？叫我去死吧！還是死了利索。”


  聽這話，老漢必有隱情。


  麻九哈下腰，對著老漢愁苦的臉，說道：“老人家，您為啥尋短見？說給我們聽聽，也許我們能幫你呢！”


  聽了這話，老漢迷蒙的眼睛中似乎有了一絲亮光，他掙紮著站起來，仔細看了麻九一下，道：

  “這位少俠，你們人太少，年紀又小，你們管不了這事，那人的勢力太大，你們還是離開這裏，叫老漢死了算了。”


  聞聽這話，三位女俠麵色難看起來，特別是小琴，已經被老漢的輕視氣得七竅冒煙了。


  胸脯起伏中，小琴抬頭掃了一眼頭頂的樹冠，隨後，把鐵簪子輕輕朝空中一舉。


  哢嚓！


  一聲脆響，榆樹冠的一個大樹杈就斷裂了，樹枝帶著不甘的風聲耷拉下來。


  老漢見此，滿臉驚訝。


  沒想到小女子的一個小小動作，居然把碗口粗的樹杈弄斷了，武功之高可見一斑了。


  小琴把鐵簪子往地上一戳，說道：“老人家，請你別小看人，老虎一個能擋道，耗子一群喂老貓，還有一句話，叫做，能喝不在肚皮，武功不論年紀，我們是年紀不大，但是，實話告訴你吧，鬼子我們殺了幾百，知府也殺了好幾個，就是武功厲害的紅毛鬼，我們都輕易滅殺······”


  老漢被小琴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滿臉的歉意，蠕動半天嘴巴，還是沒有說出什麽。


  見小琴的炮轟起到了一定作用，麻九說道：“老人家，到底是咋回事啊？”


  老漢抓著幹枯的頭發，沉默半晌，終於咬咬牙，說道：“少俠，老朽的孫女被本村的財主賈武鬆搶去了，太陽冒紅時抬走的，老朽隨即去要人，敲了半天的門，結果出來一群狗腿子，老朽還沒說完來意呢，就遭到一通暴打···唉，想到以前被賈武鬆搶走的女孩，不是慘死，就是瘋癲，老朽覺得對不住死去的兒子和兒媳，一時想不開，唉！”


  老漢上吊的大樹下，的確有兩個墳堆，兩個墳堆緊緊挨在一起。


  三位女俠頓時露出了同情之色，當然了，同情老漢的同時，也對這個叫做賈武鬆的惡霸財主產生了切齒的痛恨。


  惡霸搶走女孩，都沒有好的目的，除了玩弄，就是摧殘。


  三位女俠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神裏看到了急切。


  女孩進了惡霸家，就是掉入了火坑，就是陷入了虎口，救人如救火，如果太遲的話，鮮花就會遭受蹂躪，玉體就會遭受玷汙，那後果就嚴重了。


  看到三位女俠急切的神態，麻九趕忙朝老漢說道：“老人家，那個賈武鬆的住址在哪兒，告訴我們，我們現在就去搭救你的孫女，另外，你孫女叫什麽名字？”


  老漢一聽麻九要替他出頭，朦朧的雙眼中滾出了兩滴大大的淚珠，撲通一聲給麻九跪下了。


  麻九上前拉起老漢，說道：“老人家，客氣了，快說！”


  “少俠，賈武鬆的大院就在村子的西邊，我孫女叫紅玉，隻有十二歲。”


  老漢的話音未落，三位女俠已經飄然離去。


  麻九趕緊追趕。


  老漢在後麵高喊：“少俠，千萬當心呐！千萬···千萬···”


  幾人衝出了樹林，衝進了村子，沿著村子中的土路一路狂奔。


  土路上有不少悠閑散步的雞鴨鵝，都被幾人狂奔的氣勢嚇得撲棱著翅膀，一通尖叫，躲到了一旁。


  幾隻土狗聞聲從道路兩邊的院落中躥了出來，站在道旁，擺出惡狠狠的架勢，一陣狂吠。


  雞鴨鵝的叫聲表達的是驚恐，土狗們的叫聲表達的主要是警告。


  狗仗人勢嗎！

  狂叫就是為了引起主人的注意，給主人通風報信。


  要是真的惡狗，就會朝麻九幾人追去了。


  惡狗通常都是惡人訓練或是慫恿出來的，淳樸的村民家裏，是很難出惡狗的。


  村中土路不崎嶇，

  中間高來兩邊低。


  四個身影疾風過，


  雞犬不寧為正義。


  村子很長，不過，麻九幾人的速度極快，不亞於當代的百米賽跑。


  犬吠連連中，幾人穿過村子，來到了村子西頭。


  抬頭一望，果然，在土路北麵，距離土路百米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宅院。


  遠遠望去，青鬆掩映，大門氣派，圍牆高聳，青磚紅瓦，一片飛簷。


  一條一丈多寬的青石大路直通宅院大門，大路兩邊白樺成行，兩行花帶，五彩繽紛。


  沒心觀察這些景物，幾人一溜小跑奔向宅院的漆黑大門。


  在距離大門十幾丈遠的時候，就聽大門旁的箭樓上一陣鑼聲響起。


  當當當······


  鑼聲一停，箭樓上有人喊話：“來者什麽人？”


  聽到喊話的人，聲音像一隻惡狗，一點也沒有禮貌，三位女俠都皺起了眉頭。


  麻九也感到氣憤。


  看來，這個賈武鬆一定是個大惡人。


  麻九一來氣，就想戲弄一下這條惡狗，便回答道：“男人和女人！”


  “放屁！老子不瞎，還能看出公母，老子是問你幹什麽的？”


  “職業殺手！專門殺牛鬼蛇神！”


  三位女俠這才明白，原來歌詞中的牛鬼蛇神真的是指大壞蛋，大惡人，看來，這是一個成語，不能斷詞取義。


  說話的功夫，幾人已經來到了大門前，距離大門就幾丈遠了。


  黑色的雙扇大門緊緊關閉，透著一絲陰寒，還有一絲神秘。


  箭樓上的惡狗就不再發聲了，隻傳出了幾聲急促的鑼響，仿佛傳遞著一種召喚。


  “開門！把紅玉小姑娘放出來！”


  麻九連喊了兩遍，箭樓上聲息皆無，大門也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