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海嘯滔天拳
接著,兩人驚心動魄的打了五個回合,基本都是硬碰硬,都是繞著戲台中央打鬥,沒有靠近戲台邊緣。
第八個回合就要開始了,兩人站在各自的位置,仇恨的怒視著,心裏盤算著下一個回合的打法。
兩人打的是消耗戰,都有些氣喘,青衣人劉青山的外衣已經濕透了,呈現了一片片的黑色,臉色變得仿佛是一張白紙,十分的難看。
白衣人蘇大郎的額頭也布滿了細汗,衣領的顏色也明顯的變深了,是出汗浸潤造成的。
當!
銅鑼又是一聲咆哮,帶著絲絲挑釁,還有一絲不耐。
鑼聲未落,青衣人和白衣人仿佛兩支利劍,刺向了對方。
觀眾的眼睛瞬間變大,心跳的頻率也明顯的變快了。
“總鏢頭!”
“爆!”
“總鏢頭!”
“爆!”
······
鏢師們又開始呐喊助威,希望他們的總鏢頭爆發潛力,把白衣擂主蘇大郎打趴下。
“海嘯滔天拳!”
蘇大郎大叫著,雙拳砸向劉青山。
在雙拳接觸的瞬間,劉青山身子一顫,前進的腳步立刻停止了,蘇大郎的雙拳力道太大,仿佛崩塌的高山,能量澎湃,無法抵擋。
蘇大郎的招數很單一,雙拳在眼前螺旋一繞,便重重砸向劉青山,每砸一下,劉青山便退後一步,蘇大郎雙拳繞動的速度很快,像飛速旋轉的車輪,每繞一次,雙拳就獲得了巨大的能量,暴擊而出。
劉青山就覺得眼前一股颶風呼嘯而來,前胸和手臂似乎撞上了巨大的海浪,能浪洶湧,根本無法抗衡,被衝擊的身不由己,似乎已經飄了起來。
見總鏢頭一陣風似的後退,台下的鏢師們急了,連忙大喊:“總鏢頭!頂住!總鏢頭!頂住!”
劉青山被巨大的海浪砸蒙圈了,他其實有能力脫離蘇大郎的控製,隻要雙腳起跳,來一個空翻就完了,但是,當局者迷,他在蘇大郎的打擊下,有些慌亂了,自主思維能力嚴重下降了,陷入了迷茫。
“···八,九···”
看到蘇大郎明顯占了上風,小老板姚力滿臉欣喜地數著鐵錘單擺的擺動周期,這時,劉青山已經退到了戲台的左側邊緣,台下爆發出一陣驚呼。
“敲鑼!”
台下傳來憤怒的喊聲,小老板姚力探身抓住早已完成十個周期擺動的鐵錘,朝手中的銅鑼撞去。
當!當!
鑼聲還未落地,總鏢頭劉青山已經被蘇大郎一腳踹下了戲台,摔在了戲台和牆壁的夾縫裏。
台下一片嘩然。
惋惜聲,歎息聲,叫罵聲響成一片。
幾個鏢師趕忙跑過去,把劉青山扶起來,弄到第一排坐下,過道上衙役們朝劉青山投去冰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隻失敗的公雞。
劉青山大口大口喘著粗氣,胸前那個被蘇大郎腳印弄髒的‘鏢’字起起伏伏。
一個年輕鏢師替劉青山拍掉了胸部的灰塵,另一個鏢師替劉青山捋了捋額前有些散亂的頭發。
消滅了代表著恥辱的印記,整理好了淩亂的頭發,劉青山似乎輕鬆了許多,望了一眼站在戲台中央,正揮舞著雙拳炫耀的蘇大郎,劉青山憤憤的朝戲台吐了一口。
他的眼神裏閃爍著憤恨和不甘,還有那麽一絲絲的無奈。
鏢師們眼睛裏射出了仇恨的怒火,隻要劉青山一聲令下,他們都能衝上戲台,和蘇大郎一拚死活。
當!
一聲鑼響,似乎很急促,聽起來有些刺耳。
小老板姚力撫摸了一下鬢角的假花,掃了一眼戲台下交頭接耳的人們,冷聲說道:“請大家靜一靜,我宣布,第一個打擂的勇士劉青山失敗了,擂主蘇大郎守擂成功。”
“鑼敲晚了,不公平!”
“對!結果無效,退回我們的抵押金!”
“不公平!退錢!”
“退錢!”
鏢師們衝著戲台大聲怒吼著。
不少人小聲附和著,支持鏢師們的提議。
當!當!當!
小老板姚力使勁敲了三下銅鑼,惡狠狠地瞪著戲台下的鏢師們,大聲喊道:“都住嘴!這是什麽場合?這是受衙門保護的大戲院,不是菜市場,吵吵鬧鬧的,成什麽體統?抵押金是什麽?就是打擂的上場費,隻要上場了,對不起,概不退還!”
小老板朝戲台下的衙役們擺了擺手,兩個走了出來,站在了戲台邊上的大黑桌子角下,很顯然,是為了保護桌子上的黃金和白銀。
小老板姚力把母雞眼一翻,冷聲說道:
“是誰說不公平?你他媽是豬腦子啊?我是敲鑼晚了一點,但是,就是想叫總鏢頭盡快下場,免得夜長夢多,出了人命。多明顯的事啊,總鏢頭不是蘇大郎的對手,要不然,你請總鏢頭上來,再較量一把。”
作為比賽的裁判,第一是公平,第二還是公平,第三依然是公平,說什麽放棄公平是為了救人性命,純粹是放屁!
三歲小孩都能看出來,小老板姚力晚一會兒敲鑼就是為了給蘇大郎打敗劉青山創造機會,爭取時間。
如果劉青山沒被踹下戲台,重新開始的話,說不定就找到了克製蘇大郎‘海嘯滔天拳’的辦法,小老板姚力是趁著劉青山迷糊的功夫,給了蘇大郎機會,這是嚴重的舞弊行為。
聽了小老板姚力強詞奪理的狡辯,台下頓時變得一片寂靜,很多人心裏不服,尤其是鏢師們,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出了結果了,再去理論過程,已經沒有意義了。
鏢師們把目光投向了總鏢頭劉青山,劉青山望了一眼戲台上的兩個囂張的家夥,輕輕擺擺手,低聲說道:“相信正義永存吧,惡有惡報,善有善報,不是不報,時候沒到!”
“黃金三百兩,就在桌上放,打倒蘇大郎,黃金進兜囊。有請第二位打擂勇士上場!”
話音未落,一個瘦弱的身影飛上了戲台,手中布袋一抖,嘩啦啦,一陣聲響傳出,一些散碎的銀兩掉落在大黑桌子的桌麵上。
桌子旁的賬房老者往桌子上一看,不禁有些傻眼,傻愣了幾秒之後,做了一個叫來人等待的手勢,一轉身,跑進了後台,眨眼的功夫,就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手裏隻是多了一個不小的杆秤。
賬房老者來到桌子前,一通手忙腳亂的忙活,終於稱完了所有的銀子,抬起汗津津的小臉,朝戲台中央的小老板姚力重重的點點頭。
看見賬房老者審驗完了風險抵押金,小老板姚力蒼白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淫笑,朝大黑桌子前瘦弱的身影一揮手,說道:
“擂台大燈亮,有膽你就上,有請第二位打擂勇士閃亮登場!”
瘦弱的身影大步朝戲台中央走去,來到小老板姚力的右邊,轉身麵對觀眾。
此人四十左右歲的年紀,身材略高,比較瘦弱,一件打著大大小小補丁的灰色長衫穿在身上略微顯得有些寬大,刀條臉上兩行濃重的掃帚眉十分的顯眼,略顯細長的眼睛看起來和臉型有些衝突,鼻子和嘴距離較遠,給人一種滑稽的感覺。
此人有一種奇怪的氣質,是玩世不恭包裹的正義,正是這種特殊的氣質,讓人感到了此人內心的強大。
那一雙犀利的眼神就說明了一切。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嗎。
邪惡和正義,都會通過流轉的眼神泄露出來。
“好事留名,壞事匿蹤,英雄坦蕩,小人隱情,請勇士報告身份姓名。”
瘦弱漢子朝戲台下拱拱手,眉頭一顫,朗聲說道:“本人杜飛,徑州木碗會的盆主。”
台下響起了一片議論聲。
“果然是木碗會的,看那眼神就像。”
“木碗會的盆主,這回有戲看了。”
“這些要飯的,也瞄著黃金啊!”
“廢話,誰嫌棄錢咬手啊?都是越多越好啊!”
在觀眾的議論聲中,前幾排木碗會的人們紛紛舉起手臂,朝戲台上的杜飛致意,杜飛從懷裏掏出一串黃色的小木碗,掛在了脖子上。
盆主杜飛的眼神變得莊嚴起來,很顯然,他代表的是木碗會,向眾人出示了木碗會的胸掛,再一次使他感到了身上擔子的沉重。
當一個人為團體戰鬥的時候,他會感到責任的重大,當一個人為正義的團體戰鬥的時候,他會感到無上光榮。
為正義而戰,即使犧牲了,也無怨無悔。
看到戲台上的盆主杜飛,婉紅似乎想起了什麽,本來就明亮的眼神裏似乎又多出了一絲光亮,她側頭朝身邊的麻九說道:
“麻大傻,看這個杜飛盆主的神態,應該能力不差,尋找柳葉的事,要不然跟他說說,求木碗會幫幫忙,你看如何?”
沒等麻九回答呢,小琴搶先說道:“婉紅姐姐,咱們剛到徑州,自己還沒努力呢,最好不要麻煩別人,再說了,這事得秘密進行,知道的人多了,反而容易走漏風聲,一旦打草驚蛇,敵人隱藏的就會更深,事情就更艱難了。”
“先靠自己的力量,實在不行,再尋找外援,我同意小琴的觀點。”李靈兒表明了態度。
見小琴和李靈兒反對自己的提議,婉紅不禁臉色微變,顯得有些不耐煩,她朝小琴和李靈兒瞥了一眼,就把目光投向了麻九。
“先自己找找吧!最好不驚動木碗會,因為咱們到現在仍然不清楚那些黑衣人到底是什麽勢力,過早的把木碗會牽扯進來,恐怕給他們帶來大的麻煩啊!”
聞聽麻九的話,婉紅撇撇嘴,扭頭看向戲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