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擂台
麻九和小琴對望一眼,都很失望。
“除了長刀,看清他的長相了嗎?”
麻九撿起地上的長笛,放在了窗戶台上,回身問小琴。
“破鬥笠遮著鬼臉,就看見下巴上有濃重的胡子而已。”
“能判斷大致年齡嗎?”
“應該比咱們大得多。”
“鬥笠加胡子,找找這樣的人!”
麻九和小琴再次尋找起來。
戲院裏戴著鬥笠的人還真不少,兩人找了半天,也沒有發現有什麽人帶著長刀,濃重的胡子,好像也沒看見。
轉悠了兩圈,都是沒有什麽收獲,於是,兩人來到了戲院的入口處,婉紅和李靈兒趕緊迎了上來。
“有出去的人嗎?”
小琴急切的問婉紅和李靈兒。
“沒有!發現蹤跡了嗎?”
婉紅反問小琴。
“敗類玩意很狡猾,脫了黑外衣,扔了長笛,金蟬脫殼了。”
“那怎麽辦?”
婉紅一臉焦急的問麻九,這是婉紅的定式,每每到抉擇的時候,麻九總會給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小琴和李靈兒也把期待的目光投向了麻九。
麻九低頭沉思了片刻,問婉紅和李靈兒道:“你倆看清敗類的長相了嗎?”
李靈兒搖搖頭。
婉紅想了想說道:“就看見半個下巴,胡子很密很黑,有一寸多長。”
麻九說道:“咱們隻能守在門口了,等到散場的時候,誰帶著長刀,又有濃重的胡子,就跟蹤誰吧!”
三位女俠互望了一眼,都有些無奈的點點頭。
當當當,舞台方向一陣鑼響。
人們頓時安靜下來,都像鴨子一樣,伸長脖子朝舞台上看去。
麻九幾人也同樣望向了遠處的舞台。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傳來,舞台上湧現了一群拿著齊眉棍的衙役,這些衙役分成兩隊分別從舞台兩側的小梯子走下了舞台,齊刷刷的站在了兩邊靠窗戶的過道上,麵對場內的觀眾。
場內的氣憤頓時嚴肅起來,說話的聲響沒有了,就連交頭接耳的人也少了許多。
婉紅把小嘴一撇,說道:“這是什麽鬼戲啊,演員咋下台了呢?”
小琴嗅嗅鼻子,說道:“我看不是演員,倒像是真的衙役,好玩,好玩,今天還真的有戲了!”
“有點莫名其妙!”李靈兒叨咕了一句,滿臉都是疑惑的神情。
麻九也是滿臉的詫異,隻是深吸了一口氣,並沒有說話。
由於進來的比較匆忙,連演出的戲目都沒有看,隻能被動接受了。
這時,舞台四角被鐵鏈子吊在半空的銅盆大燈被點著了,熊熊燃燒著,兩尺多高的火苗在耀武揚威的輕舞,寬闊的舞台頓時出現了一抹血色,給人一種詭異的感覺。
“大白天的,一點也不黑,點什麽燈呢?故弄玄虛!”
婉紅又憋不住心裏的衝動,把自己的感受說了出來。
“也許戲裏是黑天,點著大燈隻是一個布景而已。”
李靈兒看了小琴一眼,低聲說道:“小琴妹妹猜想的比較合理,聰明,聰明!”
“這編劇肯定是麻九的兄弟-——大傻子,弄一個假月亮多好啊,省錢,不冒煙,還有意境。”
婉紅看是鞭撻舞台的布景,其實是在和小琴鬥智。
小琴哪能不明白婉紅的話外之音呢,有些嗔意的看了婉紅一眼,不再說話了。
李靈兒在一旁暗笑。
麻九不關心三位女俠的鬥嘴,他更關心的是舞台。
兩個大幅標語被扯了出來,分別豎直掛在了舞台前麵兩個角的大燈下麵,標語下麵有著墜物,展開得完整。
大紅錦緞標語上寫著黑色大字:單手驚雷開,有種你就來。
“單手驚雷開,有種你就來,這是什麽戲目,咋這麽變態呢?”
婉紅又忍不住發表言論了,她的黛眉緊蹙,一臉的懵懂。
“火藥味很濃,簡直是挑釁,這是幹啥呀?”
小琴同樣是一臉的迷茫之色。
“看著標語的意思,這應該地一出打鬥的戲目。”
李靈兒眨動著迷人的大眼睛,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麻九默讀了兩遍標語,右手食指在左手手心裏劃動了幾下,緊鎖的眉頭忽然舒展了,嘴角也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婉紅發現了麻九的自得,知道麻九破解了標語的意圖,便問麻九:“麻大傻,這是什麽戲目?”
麻九淡淡一笑,說道:“很簡單,單手驚雷開,是一個字謎而已。”
麻九的話音未落,小琴一下跳了起來,大聲說道:“我知道了,是擂台的‘擂’字!”
“媽呀!戲台變成擂台了!”婉紅驚訝的感歎。
李靈兒也很驚訝。
這年頭,怪事連連,戲台居然變成了擂台。
這時,一張黑色的大桌子從後台被抬了出來,放在了戲台的左前角,又有一根一丈多高的帶著底座的木頭杆子被抬到了戲台上,放在了戲台的左後角。
這根木頭杆子的頂部有一個橫撐,橫撐上垂下一根繩索,在繩索的底部盡頭係著一個小小的黑色鐵錘。
很顯然,這是一個巨大的鐵錘單擺,有可能是用來計時的。
麻九知道,單擺來回擺動一周的時間是固定的,這個擺動時間和繩長有關,擺繩越長,來回擺動一周的時間就越長。
又是一陣鑼響過後,一個穿著華貴唐裝的中年男子走上了戲台,他左邊鬢角插著一隻假花,母雞一樣的眼睛散發著陰險,臃腫蒼白的麵頰暴露了他的低級趣味和對某些東西的貪婪,他的右手拎著一麵不大不小的銅鑼,可能由於打擊過度的緣故,銅鑼有些變形,顏色也顯得有些灰暗。
走到戲台中央,中年人站住了,兩腿並攏,很勉強的朝台下鞠了一躬,陰冷的聲音從老母豬一樣的尖嘴中悠悠的傳了出來:
“各位看官,大家吉祥,小老板姚力在此給諸位行禮了,祝願男同胞一天能跑八次***同胞明天都變陳阿嬌,老大爺煙袋裝金粉,老大娘銀子滿荷包。”
哈哈哈······
台下頓時爆發了一陣笑聲。
笑聲包含著不同的情感,有讚歎,也有嘲笑,更有鄙夷和討厭。
三位女俠都直掏耳朵,顯然,這個小老板姚力的話,讓她們感到了惡心。
得意的輕笑一下,中年人繼續說道:“各位看官,和以往一樣,在欣賞大戲之前,先請大家一飽打擂的精彩。”
說著,中年人一轉身,朝後台大聲喊道:“有請今天的黃金擂主——蘇大郎!”
中年人的話音未落,一陣鏗鏘的腳步聲響起,一個拎著黑色鐵箱子的年輕人從後台走了出來,他看都沒看中年人一眼,邁開大步徑直走到戲台上的大黑桌子前,將雙手一翻轉,將鐵箱子裏的東西倒在了桌麵上。
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傳來,同時,大黑桌子上立刻發出了萬道金光。
台下頓時一片嘩然,人們議論紛紛。
“金子!都是金子!”
“爽!就是爽!”
“今天又有發財的了!”
“大箱子,就裝那點金子,大材小用。”
“那點金子,夠你在妓院逍遙一年了!”
望著戲台上的情景,三位女俠頓時都變成了金魚,眼睛圓圓的,嘴巴大大的,全都驚呆了。
呆了幾秒,還是小琴最先打破了身體的僵硬,一臉興奮的說道:“看見沒有,大黑色鐵箱子,你們想到了什麽?”
婉紅咽了一口吐沫,朝小琴說道:“你二哥錢勇說過,黑衣人從雞冠山拿走了幾個大鐵箱子,估計裏麵是金子之類的東西,難道這個大鐵箱子有問題?”
“沒準真有聯係。”
小琴邊說邊看向了麻九和李靈兒,那意思很明顯,就是想聽聽兩人的想法。
麻九用手一指戲台,眨眨眼睛,說道:“先不說大鐵箱子的事,你們看看,這個擂主蘇大郎,他的個頭和背笛子的黑衣人像不像?”
聞聽麻九的話,三位女俠均瞪大眼睛朝戲台上看去,隨著三雙眼睛的逐漸變小,三位女俠都頻頻點頭。
“這個蘇大郎的胡子也很濃密,長短也和婉紅小琴你倆看到的差不多,大家想想,能不能是下巴的胡子被剃掉了一些,由一片草地變成了黑色的月牙呢?”
麻九的一個大膽的猜測,整得三位女俠再一次張大了嘴巴。
片刻,小琴打破寧靜,說道:“麻大傻,你真敢假設,就這個蘇大郎的個頭和胡子而言,的確像剛才背笛子的黑衣人,可是,我特地注意了黑衣人的鞋子,那是一雙黑色的布鞋,可蘇大郎穿的可是一雙皮鞋啊!”
沒等麻九回答呢,婉紅輕咳一聲說道:“如果黑衣人真的跑進了後台,別說換一雙鞋子,就是換一個褲頭都是可能的。”
哈哈哈······
李靈兒大笑了。
這是支持婉紅的信號。
麻九看了一眼小琴,點點頭。
小琴不再爭辯了,把目光看向了戲台。
大家明白,戲台上的蘇大郎究竟和黑衣人有沒有關聯,一時還不能確定。
戲台上,銅盆大燈發出的紅紅的火苗子在不停的跳動著,一會兒是群蛇亂舞,一會兒是火龍飛騰,肆無忌憚,狂妄囂張。
蘇大郎把黑色大鐵箱子放到了桌子的一角上,並把眾多的金元寶整理了一下,堆成了一堆。
之後,蘇大郎走到了戲台中央,一臉傲氣地站在了中年人的身邊,一雙老鼠眼睛望著台下,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意。
他的嘴巴緊閉,嘴角向下耷拉著,青紫的雙唇形成一段圓弧,仿佛一把散發著死亡氣息的彎刀,他的鼻孔朝天,又大又圓,像一對毒蛇的洞穴,散發陰冷的氣息。上唇的胡須已經刮掉,下巴上的胡須也剃掉了一部分,形成一個黑色的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