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上西縣
“大家往懷裏揣,剩下的我拿著。”婉紅說的很慷慨。
小琴和李靈兒往腰間荷包裏裝了一些,又往褲兜裏裝了幾個,麻九把腰間的皮兜子都裝滿了,原來裏麵有一些銀子,是在鐵馬莊弄的,給薑盆主買棺材等用了一些。
婉紅解下腰間的錢袋子,把剩下的銀子裝了起來。
這錢畢竟是木碗會的資產,誰也沒有權利扔掉。
別人的錢可以不貪,但自己的錢財也要保管好,畢竟,沒有錢財的話,有些事情是辦不了的,比如,沒有錢的話,想下個飯店都難。
有句俗語叫做,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就是說的這個道理。
可見,金錢不是萬能的,但,一分錢也沒有是萬萬不行的。
幾人離開了老營,朝西縣奔去。
幾匹馬跑的很快,幾十裏的路很快就到了。
婉紅說大家為了她的事,忙活幾天了,都很辛苦,要招待大家好好吃一頓。
於是,幾人在十字街附近,找了一家飯館,栓好了馬,走了進去。
這個飯店的名字叫借酒消愁,不過,裏麵喝酒的客人並不算多,店小二把幾人領到了一個僻靜的座頭,這是一個圓形的桌子,幾把厚重的太師椅。
麻九幾人落了座。
麻九要了小蔥拌豆腐,麻婆豆腐,大豆腐蘸醬,豆腐鯽魚四個菜。
很顯然,剛剛安葬了薑盆主,按照麻九前世的習俗,這頓飯,是必須有豆腐的,俗稱老豆腐。
小琴要了一個肉炒苦瓜,一個新鮮果子拚盤。
很顯然,小琴是怕婉紅由於父親離世而上火,點了敗火的苦瓜。
李靈兒要了一個清蒸竹筍,一個水煮藕片。
這兩個也是素菜,而且都白色的,其意義可想而知了,也是紀念薑盆主的用意。
婉紅要了一隻燒雞,二斤牛肉,二斤羊肉,一碟炒花生。
她為了給大家補充體力,這裏沒有熊掌,有熊掌的話,她也敢要。
菜上的很快,不一會兒,桌子上就擺滿了。
店小二搬來了飯店最好的酒,一壇子杜康酒。
婉紅給大家滿上了酒,舉起銀盞說道:“各位親親們,為了我老爹的事,大家跟著吃苦遭罪了,真的很過意不去,真的很感激,穀草窩棚真的很暖和,穀草也很溫馨,散發著一股甜甜的味道,大車在官道上吱吱嘎嘎的動靜和大車搖搖晃晃的感覺,真的很難忘,麻九甩的大鞭子的脆響總是縈繞在耳邊,仿佛晴天霹靂,令人神魂震蕩,李大姐騎馬的姿勢更是像縹緲的雲霧,含蓄而充滿風采,小琴撮土的樣子就像是貴妃在表演舞蹈,似弱柳扶風,似芙蓉出水,似蝴蝶翩翩,似仙女種田。來來來!為了這難忘的記憶,真誠的友情,幹一個!”
婉紅可真能說。
婉紅可真灑脫。
婉紅可豪氣。
將悲痛深埋心底,拋給大家一些真誠的讚美。
這才是真正的婉紅!
女中豪傑!
麻九還是能從婉紅的語音中,感受到她來自心底的悲痛。
借酒消愁吧!
讓酒麻醉了身體,內心也許就感受不到痛苦了。
“姐姐把我誇上天了,都是親姐妹,咱們有福一起享,有罪一起遭,有酒一起醉!”小琴端起了酒盞。
“磕過頭,燒過香,跑過馬,梳過妝,都是患難知己,就別客氣了,喝!”李靈兒也端起了酒盞。
“一起掏鳥窩,一起上爬房架,一起鬥風雨,一起過家家,從小形影不離,不是兄妹,勝似兄妹,天下再大,也沒有師姐的心胸廣大,海水再深,也沒有師姐的恩情深,為了師姐的事情甘願上刀山下火海,更何況是為了我的師傅呢!一日為師,終生如父,師傅與師母九泉團圓,做晚輩的當然苦中有甜,來來來!苦中作樂,借酒消愁!”麻九沒等別人,舉起酒盞先幹了。
一提到薑盆主,婉紅的眼圈頓時有些濕潤了,嘴唇微微蠕動,悲傷又湧上了她的心頭,不過,看到麻九幹了,婉紅還是一咬牙,喝幹了酒盞。
麻九的腳麵一陣劇痛,原來小琴看麻九話說的有點離譜,惹得婉紅傷感了,故此悄悄用腳碾壓著麻九的腳麵。
麻九朝小琴做個鬼臉,露出了慚愧的神色。
小琴和李靈兒都舉杯幹了。
李靈兒坐在麻九的對麵,麻九左邊是婉紅,右邊是小琴。按照喝酒的一般規矩,婉紅敬完酒了,該輪到麻九了,麻九給大家滿上了酒。
麻九夾起一個藕片,放到嘴裏,發出卡茨卡茨的咀嚼聲,麻九故意頻頻點頭,給自己咀嚼發出的聲音伴舞一樣,其神態十分的滑稽可笑,仿佛在槽子上搶食高粱的小豬仔。
小琴和李靈兒不禁暗笑。
連婉紅也舒展了眉頭。
麻九一看火候到了,緩緩舉起酒盞,說道:“人生猶如賽跑,最好放下包袱,輕裝前進,往前看,現在,在我們的眼前就有特別急迫的問題需要我們解決,先為這個目標的建立,喝一口!”
三位女俠都微微點頭,喝了一大口。
“大家說說,為了鏟除這個惡魔,咱們從哪兒開始啊?”麻九徹底進入了正題。
“從哪兒開始?這不廢話嗎?來到西縣了,當然從西縣開始了!”小琴快人快語,絲毫不給麻九留情麵。
“是!是!從這裏開始。我說的是咱們怎麽開始,也就是行動方案是什麽,是采用蹲守法,調查法,釣魚法,還是瞎貓聞味法呀?”麻九進一步解釋自己提出的問題。
是啊!
光說鏟除惡魔,可惡魔在哪裏呢?怎麽能盡快找到他,幹掉他,省得他在作惡呢!
這就是麻九提出的問題。
三位女俠都收攏目光,低頭默默思考著。
酒桌一片沉寂,大家像有了心事,又像低頭默哀一樣。
小琴輕輕地捋著小辮子,是想借助頭發對頭皮的牽引來開發自己的大腦思維,還是在用頭發摩擦十指來刺激自己的心裏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李靈兒不斷地用筷子頭戳著碗裏的一個藕片,藕片的孔洞被破壞了,仿佛一個壞了的大眼篩子。
婉紅輕輕地用手摩擦著自己的太陽穴,仿佛擦洗著掛滿水霧的銅鏡,眼前似乎逐漸明亮起來,她首先開口:
“俗話說,要打狼,先找狼糞,我看呀,應該先到受害家庭調查調查,了解了解,肯定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根據這些線索在展開追蹤,一定能夠捕獲這隻惡狼。”
“有一定的道理,說不定這個牛精在某處真的會留下一些身份印跡,也未可知。”麻九支持婉紅的想法。
“西縣縣城人口較多,惡人能夠選擇的目標也就比較多,這裏,我估計,用不了幾天,這個惡人一定會在西縣城裏作案,咱們幾人可以埋伏在幾個關鍵的路口,守株待兔,采用蹲守的辦法,也許能夠發現這個牛精的蹤跡。”李靈兒把藕片放到嘴裏,一邊咀嚼一邊說出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