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缺一首詩
趙盆主等人走了以後,麻九幾人開始打掃戰場,把沒有受傷的戰馬都抓住了,卸下了馬鞍子,連成了三串,在每一串的頭兩匹馬尾巴上,綁上一些穀草,把穀草點著了,三串馬拚命地朝空曠的大地跑去,轉眼都消失了身影。
已經看不出是戰馬了,誰撿到是誰的吧!
把一些死馬和受傷倒地的戰馬,還有各種武器,都拖到了打穀場東麵的壕溝裏,埋上了黃土。
麻九叫婉紅把唯一的一把鐵槍留了下來,說,木杵不能再用了,容易招惹麻煩,為了早日找到通州木碗會,你就換個武器吧!
婉紅無奈,隻得扔掉了木杵。
幾人把鬼子的屍體以及殘肢斷臂,還有馬鞍子等物品通通扔進了打穀場西麵的壕溝裏,進行了掩埋。
幾人在打穀場南麵的木碗會窩棚裏,找到了水缸,洗了手和臉,又清洗了武器,隨後幾人騎馬繞過村子,朝木州奔去!
進了城,幾人並沒有去五湖鏢局,而是找到一個酒店,要了一個二樓的單間,坐了下來。
真是實在有些餓了,得吃點東西,填填肚子了。
單間布置得挺溫馨雅致的,一張圓形紅鬆的八仙桌,四把水曲柳的太師椅,地麵鋪著大塊的榆木地板,牆麵上也是雕花的張鬆木板,還懸掛了幾幅丹青字畫,有少年牧牛,孔雀開屏,嫦娥奔月,還有一幅畫著兩棵大樹。
少年牧牛畫得非常有意境,一個英俊的少年騎在一頭黃牛牛背上,眼睛炯炯有神,目視遠方,吹著笛子,黃牛嘴裏銜著一些青草,牛角上掛著兩個野花花環,一棵大樹枝葉繁茂,矗立在少年的背後,遍地青草點綴著五顏六色的野花,兩隻蝴蝶在草地上翩翩起舞,似乎在相互追逐。背景是藍天,淡淡的白雲,還有比翼齊飛的雙燕。
麻九兩眼盯著圖畫,想象著少年牧牛的場景,有點呆了。
小琴拍了一下麻九的肩膀,有些頑皮地說道:“大呆子,看著迷了,這畫描繪得真不錯,就是缺點東西。”
“缺什麽東西呀?樹上太單調了,缺果子不成?”麻九雙手比劃成果子的圓形,比劃得比較誇張,像個大大的椰子。
“那樹上要是吊著你比劃的果子,少年的形象就被淡化了,果子又香又甜的,刺激人的味覺,這畫的深遠意境就沒有了,就變得俗氣了。”小琴連連搖頭。
“缺隻母牛吧?那蝴蝶是一對,燕子也是一對,牛也該成雙成對呀!”婉紅伸出兩個大拇指,相互對拜著,弄得很有趣。
“要是再有一頭牛的話,也不好,少年的空間就會被擠占了,人物形象就會被淡化。”小琴還是搖頭。
“缺蜜蜂吧?采得百花成蜜後,為誰辛苦為誰甜,蜜蜂能夠襯托出野花的香甜啊!”李靈兒不斷地吧嗒嘴,好像在品嚐蜂蜜一樣。
“已經有美麗的蝴蝶了,蝴蝶戀花,再畫上蜜蜂,就穿著蓑衣打雨傘,多此一舉了!不好!不好!”小琴不住搖頭。
麻九有點被小琴的賣弄刺激了,他忽地站起來,走到畫麵跟前,死死盯著畫麵,跟有病似的。
“小琴,你把麻九整出毛病了!”婉紅埋怨道。
麻九突然轉過頭,似乎有了頓悟,衝小琴說道:“是不是缺一些美麗的飛鳥?”
“咋解釋啊?”小琴滿臉疑惑。
“是不是有吹簫引鳳的說法吧?這個少年吹著笛子,說不定會引來一些飛鳥,鳥兒有靈性,喜歡音樂的。”麻九回到了座位上,對自己的說法,充滿自信。
小琴這回沒有立刻否認麻九的說法,她捋著青絲,思考了片刻,說道:“你要畫上飛鳥,襯托少年的笛聲吹得絕妙,可你把飛鳥畫在什麽地方啊?在這幅畫上,不管把飛鳥畫在哪兒,都會讓人們聯想到是大樹引來了飛鳥,誰不知道百鳥歸林的道理呀!再說了,這種情況下的笛聲,都是宛轉悠揚,高山流水一樣的,估計鳥兒也不會喜歡。”
“行了!小琴妹妹,你別賣關子了,都給我們整崩潰了,你快說,這幅畫到底缺什麽呀?”婉紅有些著急了。
麻九和李靈兒也瞅著小琴,眼中有期待也有疑惑。
看麻九幾人完全被自己操控了,小琴撲哧一笑,說道:“其實,我是說,這幅畫···缺一首詩!”
眾人大吃一驚。
這不耍人嗎!
婉紅站起來,走過麻九,一把揪住小琴,朝小琴背上打了兩巴掌,小琴不但沒生氣,還哈哈哈地笑個不停。
婉紅發泄完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麻九和李靈兒對視了一下,都有些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小琴說缺一首詩,也有道理,畫麵上配詩歌的也不在少數。
小琴還在朗聲大笑,陶醉在自己的世界裏,她笑得前仰後合,似乎不能自禁。
也許從昨天晚上到現在,真的太緊張了,小琴給自己找到了一個放鬆的方式,過度的緊張帶來了過度的放鬆,開閘的洪水有些收不住了。
麻九看小琴笑起來沒完,便將兩手放到頭上做成牛角的形狀,眼睛睜得大大的,嘴一隆一收的,衝著小琴學起了牛叫。
哞···
哞···
麻九學得非常像,叫聲渾厚,飽含著怨怒之氣,似乎老母牛被牽走了牛犢子,還如大公牛被剝奪了情侶。
你別說,這招還真靈,當麻九的吼聲蓋過了小琴的笑聲的時候,小琴突然不笑了,兩眼盯著麻九,就像欣賞一個怪物。
麻九也不吼叫了。
兩人對視著,小琴的眼睛很深邃,猶如燦爛的星空,美麗,神秘。
麻九在小琴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那是小琴眼睛裏的唯一。
“哈欠!”
婉紅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顯然氣管遭到了強烈的刺激,是什麽刺激的呢?
隻有婉紅自己知道了。
李靈兒輕輕敲打著桌子,回頭朝門口看去,是看堂倌來沒來呢,還是有意不看麻九?
隻有李靈兒自己知道了。
“小琴,你說缺首詩,那咱們就替畫匠作一首詩唄!”麻九恢複了常態。
李靈兒和婉紅也恢複了常態。
“作唄!作詩也不用湯不用水的。”小琴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麻九把目光投向婉紅和李靈兒,目光就像一隻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兩人的秀發。
“你倆看咋樣,咱們一人一句,就圍繞少年牧牛這幅畫。”麻九的目光又轉移到了兩人的麵部,目光就像閃動的火苗,瞬間烤得兩人出現了朝霞。
“作唄!蒸不成窩頭蒸發糕唄!”婉紅把頭一甩,秀發飄揚,青春勃發。
“作唄!畫不成老虎畫隻貓唄!”李靈兒學的真快,就是表情還是有些一本正經的樣子。
麻九把身子在太師椅上正了正,說道:“啊···啊···三位···女神,現在,咱們要替畫匠作一首少年牧牛的詩,就四句,每句七個字的,我來第一句,小琴第二句,李靈兒第三句,婉紅收尾。”
“別磨嘰了,你快說吧!”小琴有些不耐煩了。
這作詩和打仗可是兩回事,打仗要求快準狠,作詩好像不太一樣啊!
“藍天白雲雀兒飛,”麻九念道。
小琴婉紅聽了直咧嘴,李靈兒倒是沒什麽特殊反應。
“看好了!那是一對燕子,不是白雲山的巧兒!”小琴憋不住了。
“燕子不是雀兒啊?別瞎歪歪,快作你的吧!”麻九不以為然。
小琴使勁挖了麻九一眼,隨後念道:“牧童鐵笛瞪眼吹。”
婉紅有些神秘地笑笑,念道:“牛老還知吃嫩草,”
李靈兒也是嫵媚一笑,念道:“一對蝴蝶翩翩飛。”
“好!好!都比本人弄的好!就我的一句比較白水,一點味道都沒有,慚愧!慚愧!”麻九拍著桌子,顯得很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