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揭掉你的蓋頭吧
一聲鼓響,驚天動地,司儀清唱一聲:“起···轎!”
轎子在鼓樂聲中,緩緩升起。
“金龍擺尾慢轉身,轎子輕輕奔大門。要問新人哪一個,九天仙女下凡塵。”
燈籠照耀,排軍開道,鼓了喧天,排場不小。
迎親隊伍出了小巷,拐上了南北大路。
雖然天已經黑透了,但,街道兩邊的店鋪多數還在營業,各色各樣的燈籠排列在街道的兩旁,照得街道一點沒有黑暗的感覺。
人們聽見鼓樂之聲,都湧到街道上,翹首張望著。
“這趙巧兒是哪家的小姐啊?”
“嗨!啥小姐呀,就是趕著驢車賣豆腐的豆腐西施!”
“她咋給人家做小呢?”
“啥做小做大的,都是為了吃喝唄!”
“能是自願的嗎?”
“聽說是強逼的!”
“這世道,好花都插在牛糞上了!”
“牛糞都不如,那是狼毒!”
人們議論紛紛。
也就兩盞茶的功夫,就來到了府衙的內宅,李靈兒拉著新娘下了花轎,被婢女引導著,來到了一處房屋前。
這是一棟廂房,磚瓦結構,有六七間房,開著三處門,每處都修著一個木頭結構的門鬥,門鬥修得豪華大氣,尚好的木板,都雕刻著山水林木,花鳥魚蟲,彩雲鮮花。
窗戶外都鑲著鐵欄杆,鐵條漆成了不同顏色,有的是綠色,有的是藍色,有的是白色,還有的是紅色,不同的窗戶,顏色不同。
窗前擺放著一盆盆的花草,都是大大的石頭花盆,花盆上雕刻著各種形態的魚兒,有胖有瘦,有寬有窄,有長有短,有大有小,有的在擺尾暢遊,有的在吐泡戲水,有的在跳躍龍門。
花草多數都凋謝了,但,依然有一些綠色存在。
兩個婢女打著燈籠,把李靈兒和新娘引進了中間的大門,進入了屋裏。
這是一個大大的套間,外麵是會客廳,裏麵是臥房,房間裝修得很好,牆壁和棚頂都鑲著雕花的木板,懸掛著一盞盞的吊燈,燈都亮著,地麵鋪著地板,茶幾跟前還鋪著地毯。
桌案都很講究,有實木的太師椅還有藤椅。
火爐中燒著獸炭,屋裏暖融融的,爐子上放著水壺。
李靈兒把新娘扶到了一把太師椅上坐著,自己也坐了下來,熟悉熟悉情況。
一個婢女擦抹桌案,另一個婢女開始泡茶。
很快,茶水弄好了,兩盞茶水遞到了李靈兒麵前。
茶香四溢,茶杯的質地也不錯。
“這兩邊房子有人住嗎?”李靈兒問其中一個年齡稍大一點的婢女。
“回姑奶奶的話,應該都有人住。”老婢女說道。
“都住著什麽人,你可知道?”
“南邊的套間住著一位玫瑰園請來的奶奶,說是叫金奶奶,是雙胞胎姐妹的大姐。北邊的套間住著一對雙胞胎姐妹奶奶,也是新來不久。”
新娘的身子一震,似乎受到了什麽刺激,蓋頭也輕輕搖晃起來。
李靈兒眨眨眼睛,對兩個婢女說道:“你們先下去吧!有事的話喊你們。”
“知道了,姑奶奶,有事的話,您就把桌子上的那盞紅燈籠點著,掛在門鬥外邊的燈架上就行。白天有事的話,打擊一下門鬥外邊的鈴鐺就行。”
“好的,我懂了,你們下去吧!”
兩個婢女退出了屋子。
“揭掉你的蓋頭吧!”李靈兒對新娘說道。
大大的紅紅的蓋頭被新娘揭開了,原來新娘不是趙巧兒,而是麻九。
麻九摘掉了手上的絨線手套,這玩意太難受了。
此刻,趙巧兒帶著麻九和李靈兒的寶劍,和她爹爹一起,應該早就到五湖鏢局了。
給新娘來一個偷梁換柱,救趙巧兒出虎口,這是麻九的注意,麻九相信,進了知府內宅,肯定有好戲可耍了。
那才夠刺激呢!
哪裏有挑戰,哪裏就有收獲。
“這狗知府啥時候來呀?”李靈兒似乎有點著急了。
“估計也快來了,他這一會兒可能喝酒呢!”
“你咋知道呢?男人要幹壞事之前都灌黃湯嗎?”
“敗類知府這種酒色過度的蟲兒,沒有酒的刺激,他可能就是一灘爛泥,俗話說,酒壯惡人膽嗎!”
“不是酒壯熊人膽嗎?”
“唉!都···都差不多!”
李靈兒倒了一盞新茶給麻九,麻九呷了一小口,便擱下了。
“不喜歡喝茶嗎?”李靈兒問麻九。
麻九沒言語,隻是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半晌,說道:“剛才進來的時候,兩邊屋都亮燈嗎?”
李靈兒想了一想,說道:“好像黑乎乎的,都沒點燈啊!”
“那這麽說兩邊都沒有人了?”
“有人也不一定點燈啊!”
“你說的不對,這大黑天的,屋裏有人就該點燈啊,除非人睡覺呢,再不然就是瞎子,或者不喘氣了。”
“說不定人都不在屋裏,屋裏沒人。”
“剛才婢女說,哪個屋住著一對雙胞胎姐妹?”
“好像是北邊的套間吧!你關心這個幹啥呀?”李靈兒有些疑惑。
“我上午到監牢裏看朱碗主和老貓的時候,胖三這個叛徒不是來勸朱碗主他們投靠官府嗎,胖三說他把我們通州木碗會的一對美貌的雙胞胎姐妹,叫做大花小花的,誆騙到城裏,叫衙役們抓住了,送給了知府。我想,北麵套間住著的雙胞胎姐妹十有八九就是他們姐倆。這姐倆心地純潔,嫉惡如仇,決不能屈服知府這個侵略者的狗官,不知她們現在咋樣了?”
“我先聽聽北屋有沒有動靜。”李靈兒邊說邊掀起門簾,走進了裏屋,裏屋靠著北邊套間。
“麻九,快過來!這兒有一扇門!”
麻九趕忙走進了裏屋。
昏暗的燈光下,北牆上有一扇關著的木門,門做的很考究,雕刻著牡丹花和菊花,漆著紫紅色,門麵和牆壁齊平。
麻九輕輕敲了兩下,沒有動靜。
麻九打開門栓,拉開了木門。
裏麵還是一扇同樣的木門,隻不過,看門框得知,那門是向北邊開的,也就是說得推開。
麻九輕輕敲著木門,喊道:“大花!小花!大花!小花!···”
喊了半天,裏麵一點動靜也沒有,麻九推了推門,推不動,很顯然,像剛才打開的這道門一樣,插上了門栓。
麻九退後了一步,用肩部使勁朝門上撞去!
一下!
兩下!
嘭!
門被撞開了!
屋裏一片漆黑!
李靈兒跑到床前,從燭台上取下了一根大紅蠟燭,兩人走進了北屋。
這是北屋的臥室,梳妝台上放著兩隻荷包,一麵大大的圓形的銅鏡閃著金屬的光澤,蠟燭火焰在銅鏡中跳動著,顯得有些詭秘。
“你看那是啥!”李靈兒指著屋子當中一個高大的架子說道。
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下,一個巨大的秋千矗立在那裏,秋千的橫杆上吊著兩個人影,人影的腳下有兩把傾倒的椅子。
李靈兒和麻九趕緊竄了過去,手忙腳亂地摘下了兩人脖子上的繩套,把兩個人從秋千的橫杆上,解救了下來。
是兩個年輕的女子,長相非常相似,幾乎跟一個人似的,麻九和李靈兒又捏脈又探鼻息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生命特征了,雙手如寒冰一樣,四肢已經僵硬了。
正是通州木碗會的大花和小花姐妹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