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一根紅繩
麻九的眼神實在有點飽滿了,就像要決口的大江大河,能把人淹死。
李靈兒很羞澀。
羞澀是一種美酒,能讓男人陶醉。
麻九猛然翻身,一把抱住了李靈兒的細腰。
“夢裏膽大一些,不犯病吧!”麻九自我安慰地說了一句。
嘩啦啦!
麻九和李靈兒一齊失去了平衡,向一邊倒去。
李靈兒發出了刺耳的尖叫,同時緊緊摟住了麻九。
兩人抱成一團。
一陣劇烈的搖晃。
呼啦啦呼啦啦!
兩人滾到了鐵籠子的最底部,停了下來。
麻九這才看清了,原來鐵籠子掛在了峭壁突出的一棵大樹上,籠子底兒朝上,兩個粗壯的樹杈穿過籠子,將鐵籠子掛起。
剛才,李靈兒是坐在一塊木板上,麻九也躺在這塊木板上,木板穿過籠子,形成了平衡。
麻九突然起來,改變了位置,打破了平衡,鐵籠子晃蕩起來,尋找新的平衡點。
木板掉到山澗裏去了。
麻九向上瞅瞅,懸崖峭壁,點綴著一些頑強的樹木,看不到山崖頂部,向下望望,峭壁懸崖,幾株樹木,一些枯藤,看不到底部。
夕陽西下,寒意襲來。
夕陽無限好,哪怕近黃昏。
兩人抱在一起,躺在鐵條上,好在李靈兒的紅色大氅,恰好被兩人壓在身下,擋住了一絲下麵吹來的冷風。
山,靜靜的
透著凝重
樹,黃黃的
蘊含五彩
風,悄悄的
低聲吟唱
鳥,匆匆的
歸心似箭
時間停止了
一切都朦朧了
心
就像小溪的流水
潺潺
叮咚
歡快
安然
很久!
很久!
“你餓嗎?”李靈兒問麻九。
“不餓”
“你冷嗎?”
“不冷!很溫暖!”
“你害怕嗎?”李靈兒又問。
“不怕!生命誠可貴,金錢價亦高,若為愛情故,二者皆可拋!”
“真有才!你是自古乞丐第一人!”
“我是第一不假,應該是第一荒唐,第一無能,第一無賴,第一幸運!”
“第一幸運咋講啊?”李靈兒認真地問道。
“幸運地遇到了你啊!”
“去你的!聽著有些虛偽!”
李靈兒輕輕推開了麻九,坐了起來,雲鬢紛紛,臉色桃紅,秋水漣漣,半怒半嗔!
美!
不是文字能夠形容的,這是一種風韻。
麻九躺著沒動,雙眼看著李靈兒,如醉如癡。
“你瞅啥呢?”李靈兒問麻九。
“我在望天啊,天空可真美,有時純淨如水,有時浪花朵朵,有時龍飛鳳舞,有時朝霞四射,有時白雪皚皚,有時長河漫漫,有時高山起伏,有時熒光點點。”
“天空也有嚇人的時候吧?烏雲密布,雷聲滾滾的。”
“那是蒼天在滋潤萬物,是蒼天最美的時候,那是它的陽剛之處。”
“狡辯!狡猾!”
麻九感到有些失落,是李靈兒身體離開自己造成的。
人這種動物真複雜。
李靈兒在望著峭壁,一寸一寸掃描著。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抬手一指,興奮地說道:“你看,你看!那兒是什麽?”
麻九忽地坐了起來,轉過臉,朝李靈兒所指方向望去。
就在掛著鐵籠子的這棵大樹的根部,有一個小小的洞口,洞口前是一個平台,大樹正是從平台上長出來的,平台上還有一些枯草,最奇怪的是,洞口的周圍也長著一些枯草,看來,這個山洞挺充滿生機的。
摸著石頭過河,走一步算一步吧。
有些事是一眼看不透的,奇跡經常在過程中發生。
“好像是個山洞!也許能遮風避雪,比在鐵籠子裏強多了。”麻九說道。
“下去看看吧!”
“遵命!”
雖然這麽說著,兩人誰也沒動地方。
怎麽過去呢,兩人都在琢磨。
現在大鐵籠子倒著掛在兩個大樹杈上,麻九和李靈兒在籠子的頂部,其實是在籠子的最低處,這裏距離掛著籠子的樹杈有一人半高,距離樹幹有一丈大多,因為大樹是傾斜的,大約傾斜四十五度左右,所以,伸出的樹冠才掛住了籠子,但也正由於傾斜,鐵籠子距離樹幹就變得遠了。
“大姐,我想爬到樹杈處,掰開籠子,爬到樹冠上,順著樹幹下去。你看怎麽樣?”
“主意不錯!你能掰動鐵條嗎?”
“應該差不多!”
麻九起身上前幾步,伸手攥住兩根鐵條,用力向兩側拉去。
隨著麻九胳膊的繃緊隆起,鐵條慢慢發生了變形,一個一尺來寬的缺口出現了。
“有點蠻力!”李靈兒麵露喜色。
其實,麻九之所以能夠掰開鐵條,應該是水晶草的功勞,這水晶草把麻九的武功大大提高了一個層次。
麻九就要向上攀爬,李靈兒一把抓住了他,說道:“別著急,凡事穩當一點兒為好。”
她拿過被煙火熏得烏黑的大氅,用牙齒咬住,用力一扯,卡嗤一聲,把大氅對半撕開了,隨後,在麻九的幫助下,將大氅撕扯成了一塊塊三寸寬的布條,兩人又將布條搓成了布繩子。
由於兩人的擺弄,布條恢複了紅色,布繩也呈現了紅色,就是兩人的手和嘴以及臉部都變成了黑色。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大笑起來。
一個笑得放蕩,一個笑得矜持。
一個笑得開心,一個笑得甜美。
笑聲在空中回蕩,掃下了枯葉,驚起了飛鳥。
李靈兒拿出汗巾,幫麻九擦淨了臉,麻九也給李靈兒擦淨了臉。
兩人對視一笑,滿臉幸福。
李靈兒把紅紅的布繩一頭係在了麻九的腰上,一頭係在了自己的腰上,都係得死死的,打了死結兒。
麻九轉身朝上麵爬去。
爬到樹杈處,麻九用力掰開鐵條,鑽了出去。
麻九爬到了樹冠上,這時,繩子已經繃緊了,李靈兒開始向上爬,麻九向下麵的樹幹倒著爬去。
“慢點!一定要小心!”李靈兒喊道。
“你也要注意,鑽出時注意其它樹枝,把緊樹杈,注意頭發!”
麻九的心的確挺細,李靈兒的頭發的確給她爬出帶來了不便,不過,李靈兒是個聰明的主兒,她事先把可能刮著頭發的小樹枝都折斷了。
李靈兒把頭伸出鐵籠子,伸手去抓樹杈,向鐵籠子外麵爬去。
這時,麻九已經從傾斜的樹冠下到了樹幹處,他用雙腿盤住樹幹,雙手抓著一個朝向峭壁的樹杈,他在等著李靈兒。
紅紅的布繩穿過稀疏的樹冠將兩人連在一起,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投射在峭壁上,又大又長,像吃人的妖怪。
一陣山風襲來,麻九打了一個冷戰。
“注意抓緊!”
麻九的話聲未落,兩個巨大的黑影從高空沿著峭壁落了下來,
“不好!”麻九大喊一聲。
嘭!
嘭!
兩聲巨響,兩具死屍四仰八叉砸在了鐵籠子上。
李靈兒恰好爬出了鐵籠子。
哢嚓一聲,掛著鐵籠子的上麵樹杈斷了。
鐵籠子猛然向下墜去。
嘩啦嘩啦!
又哢嚓一聲,掛著鐵籠子的下麵的樹杈也斷了。
李靈兒恰恰在這根樹杈上。
一陣驚呼傳來。
那是李靈兒的驚叫。
“鬆手!”麻九大喊。
不鬆手也不行了,鐵籠子帶著斷掉的樹杈,還有兩具屍首,緩緩地向下落去。
麻九眼睛一閉,雙腿死死盤住樹幹,雙手死死抓住樹杈。
等待命運的裁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