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敲詐
老邵聽了麻九的小調大笑起來,那是特別開心,不為別的,就為麻九是自己的同類。
“我倆送送你吧,盆主!”大虎二虎跑了過來,要送麻九回去。
麻九一看,朝兩人連連擺手,有些不耐煩的樣子,說道:
“不用你們送,我能行,你們早點休息吧!明天還有艱巨的任務呢!對了,大虎,明天一早你就安排搭火炕的事,如果可能的話,三鋪炕同時搭建,具體怎麽安排,全權由你負責了,我當甩手掌櫃的了!”
“你放心吧,盆主,大虎一定安排妥當!您慢走啊!”
“你們先回去!”麻九對大虎二虎發出了命令。
大虎二虎無奈,轉身往回走去。
看到幾人又進了廚房,麻九才踉踉蹌蹌地朝白樺林走去,白樺林顯得很黑,早已失去了白天迷人的風采,一棵棵的白樺樹,靜靜地矗立著,張牙舞爪的,像一個個鬼怪,冷冰冰陰森森的,踩在薄薄的落雪和落葉之上,軟綿綿的,麻九就覺得腳下輕飄飄的,像沒有了腳跟一樣,由於酒喝得急,很多酒都堵在心口沒有下去,走路一晃,胸口嘩嘩直響,還直反胃!
噗!麻九就覺得嗓子一麻,一口酒水從胃裏反了出來!
麻九趕緊哈下腰去,張開大嘴,嘩~~~~~~,吐了一地!
真是酸甜苦辣鹹,五味俱全啊!
麻九打了兩個響鼻,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嘴裏的髒東西全被麻九清理幹淨了!
心有些慌,腿腳沒勁,渾身冒虛汗,眼睛直冒金星!
酒喝得太多了,要完完啊!
這要虛脫的話,大半夜的,倒在這林子裏,非凍成僵屍不可!
不行!
我要生存!
麻九趕緊靠在了一棵白樺樹上,大口大口地吸著氣!
眼冒金星心砰砰,
腳踩棉花耳嗡嗡。
雙手冰涼滲冷汗,
就想倒地最輕鬆。
麻九閉著眼睛,身子順著白樺樹光滑的樹幹,緩緩地向地麵滑去!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兩隻柔軟的手分別扶住了麻九的左右臂膀!
“麻九,麻九,你怎麽了?”婉紅的聲音。
“麻大哥,麻大哥,你沒事吧?”小琴的聲音。
聲音聽起來挺遙遠的,但馬上就來到了耳邊,麻九從兩隻溫柔的臂膀中迅速汲取了生存的力量!
“我···沒事,我沒事!”麻九終於睜開了眼睛,望著身邊有些模糊的身影,心裏湧起另一種溫暖。
“能走嗎?”婉紅關切的問道。
“沒問題!”麻九長出了一口氣,信誓旦旦地開口。
兩人扶著麻九朝小琴家方向慢慢走去。
麻九真的喝高了,酒精徹底麻醉了他的神經,消融了他的體力,使得他的兩條腿一點力氣也沒有,不是靠向婉紅,就是靠向小琴,搖搖晃晃的,就像不斷搖擺的不倒翁。
婉紅拍拍麻九的肩膀,歎了一口氣,朝麻九說道:
“今天晚上,你有點貪酒了,喝得太多了,我們姐倆在窗戶下偷聽多時了,這幫人,也真是的,使勁灌你!”
“不怨人家,人家敬酒也是好意,主要是我今兒高興,也為了不丟麵子,就多喝了幾碗,唉!沒想到今天這麽不耐酒!你倆啥時來的,怎麽不吱一聲呢?站在外麵多冷啊!”
“我倆吱啥聲啊!你們喝的熱火朝天五迷三道的,吱聲怕影響你大盆主的情緒!”小琴說道。
“唉!謝謝兩位大姐了,叫你們飽受煎熬了,在外麵站著,不好受吧!應該是又冷又氣又恨又饞又好笑又著急吧?”
啪!
婉紅照麻九後背輕拍了一下,說道:
“快閉嘴吧!都啥時候了,還耍嘴皮子呢!自己喝得一塌糊塗,還好意思埋汰別人呢!我們在外邊站著,那是一種享受,微風拂麵,免得毛皮使我們冒汗,坐山觀耍猴,一覽人情冷暖,隔牆聽狗叫,品評高低起伏,我們不饞,人家的東西再好,也是人家的,東西還是自家的好!”
“對!婉紅姐姐說的好,我們也不急,我們也不氣,我們更不恨,我們是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看準時機,拋出金絲線,終於釣到一隻大魚,一條大大的醉魚,一條嘴硬的大魚!”
“我說,兩位姐姐,你們這是嘮嗑還是唱戲啊?咋整得一套一套的呢?俗話說,台上一刻鍾,台下十年功,看來,在窗戶下沒少醞釀啊!腸子累得疼不疼啊!還有,俗話說的好,沒有氣就沒有戲,你們唱這麽大的戲,一定是生氣了,到家,我再陪你們喝酒,消消氣。”
“還喝啊!你快別說了,簡直滿嘴胡話!”
麻九給婉紅說的有點不耐煩了。
本來麻九的話就勤,這酒一多,話自然就多了。
終於到家了,幾人來到了麻九居住的房間,小琴把鐵爐子重新點著了,又燒了一壺開水,麻九喝了半杯茶水,鞋都沒脫倒在床上就睡了。
他真的喝多了,酒精麻醉了他的神經,朦朧了他的意識。
婉紅給麻九脫掉了鞋子,又弄些溫水給麻九洗了腳,小琴用毛巾蘸著溫水給麻九擦了擦臉和手,兩個女人各自忙活著,誰也沒說什麽,好像對方不存在一樣,更像是體貼的婦女照顧自己的夫君一樣。
麻九呼呼大睡著,偶爾冒出一句半句夢話,或是感謝,或是建議,或是誇獎,或是豪言壯語,他的注意力,他的思維即使在夢中還在酒桌上!
兩根大紅蠟燭照得屋裏通亮,也照亮了小琴婉紅兩張美麗迷人的麵孔,這兩張麵孔有著驚人的相似,圓潤,甜美,純真,嫵媚。
屋裏靜悄悄的,爐火在熊熊燃燒著,發出微弱的響聲,空氣被爐火烤熱了,形成一股股的熱浪,向屋子四周撲去!
“你餓嗎?婉紅姐姐。”小琴首先開口。
“不餓!”
“那你渴嗎?”小琴又問。
“這不有香茶嗎!我在喝呢!”
“你說麻大哥也真是的,跟那幫大老爺們喝啥呀,一個個看著挺好的,說不定肚子裏有啥壞水呢!人都說,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麻大哥一個外地木碗會的,當他們的盆主,他們心裏能服氣嗎?這事說起來,也有點怨我,當初麻大哥不想代理盆主,還是我說的一句玩笑話,叫他下了決心。”小琴有些喃喃地叨咕道。
一聽說麻九能當盆主還和小琴的玩笑話有關,婉紅就來了興致,瞪大眼睛,問小琴:
“你到底說了什麽玩笑話,叫他下決心了。”
“當時,木碗會的王鼎主叫麻大哥當處州木碗會的盆主,麻大哥百般推脫,就是不答應,我一看當盆主挺好的,管著一大群人,整天有忙不完的事幹,還都是正事,於是我就說,你幹不幹,你不當我當啦!就這一句玩笑話,嚇得麻大哥乖乖地當了盆主。”
“看來,你麻大哥還是了解你的,知道你敢說敢幹,怕你上了套,他就自己鑽這個套子裏了,小琴,說句實在話,你這句玩笑話還真可行,你真有當盆主的能耐!”
“婉紅姐姐,你可別奉承我了,我爹一直把我當孩子,就連莊子裏開重要的會議,都不叫我參加,我還當盆主呢!不可能!”
“那你們莊子開重要會議時都什麽人參加啊?”婉紅抬頭問道。
“我大哥錢英,我二哥錢勇,還有一個叫牛大的,我爹爹主持會議,”小琴說話的時候,一臉羨慕的神色。
“那你大哥二哥他們在莊子裏是幹啥的?或是扮演什麽角色呀?”
“我大哥是鐵筆營的營長,我二哥是鐵耙營的營長,牛大是鐵鋤營的營長。”
“鐵筆營、鐵耙營、鐵鋤營都是你們莊子裏的軍隊吧?”
“可以這麽說,三個營都是青壯男人組成,他們訓練有素,能夠打仗。”
這時,睡夢中的麻九翻了一個身,說了一句十分清楚的夢話:“女人不比男人差,男人幹啥咱幹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