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千味包子
兩人沿著大道向城西走去,聽朱碗主跟金菊說他們住在城西的蜘蛛園,但願這話是真的。
路邊飄來了一陣香氣,氣味很濃,有些怪異。
“餓了,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都前腔貼後腔了!”
小琴拍打著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打破了兩人的僵局。
“你看,前邊就有吃飯的地方。”麻九用手一指,依然情感十足的回話,似乎,剛才的不愉快早就煙消雲散了。
這是一家包子鋪,青磚瓦房,窗戶的格柵很大,三間房,中間開門,門上掛著一個大大的牌匾,牌匾形如包子,藍色匾額上寫著“千味包子”幾個金黃色的大字,顯得有些滑稽,房子上麵有一片白氣籠罩著,看起來有些神秘。
麻九小琴正站在門口觀望呢,房門吱嘎一響,打裏邊出來了三個年輕人,他們腰懸彎刀,頭戴鈸笠帽,腳蹬皮靴,身穿錦衣外套貂皮比甲,比甲兩黑一白。三人目光如電,麵帶殺氣,滿臉橫肉。
三個風族侵略者。
這時,一個手端破碗,衣衫襤褸的中年婦女從大街上走了過來,看樣子是想到包子鋪討點吃食。
又是一個要飯的乞丐,這年頭,乞丐咋這麽多呢?
沒有胸掛,也就是胸前沒有懸掛木碗,看來應該不是當地木碗會的。
麻九瞅瞅自己的胸前,也沒有懸掛木碗,現在情況特殊,連朱碗主和胖三不也沒有懸掛木碗胸掛嗎?
三個風族青年一看女乞丐朝門口走來,立刻停下了腳步,惡狠狠瞪著女乞丐,那眼神就跟野獸見到了獵物一樣。
當女乞丐走到三人跟前的時候,三人跨前一步將她攔住了。
仿佛三隻惡狼堵截了一隻羔羊。
女乞丐被這突然出現的情況弄的很吃驚,不過,她沒有慌張。
身無分文,人老珠黃,不欺不騙,不偷不搶。
“臭乞丐,快說!你是通州木碗會的嗎?”
穿白色比甲的風族青年捂著鼻子,一臉憎惡的朝女乞丐吼了一聲。
突然的一聲,把女乞丐著實嚇了一跳,她抬起有些麻木的雙眼,看了一眼三個凶神惡煞,慢慢地搖了搖頭。
“媽的!那你是處州木碗會的嗎?”白比甲青年又惡狠狠地問道。
女乞丐顯然不喜歡對方野蠻的氣勢,她使勁地搖搖頭,緩緩向後退去。
白比甲青年上前一步,飛起一腳將女乞丐就踹倒了,罵道:“啞巴呀!媽的!”
在女乞丐的哀嚎聲中,在破碗的爆裂聲中,三個敗類的家夥揚長而去!
早已氣憤的小琴起身就要追趕,她氣壞了,光天化日就使用暴力,欺淩弱女子,簡直是禽獸不如。
麻九一把拽住了小琴,示意她別多事。
這幾個侵略者,要找通州木碗會的人,看來和通州木碗會有巨大的仇怨,能是什麽人呢?
麻九不禁想起了通州木碗會老營東廂房牆上的雞血大字:“臭乞丐,殺死你們!”
麻九又想起了西縣木碗會大門上的那些劃痕,都是筆鋒淩厲的“殺”字!
他知道的,木碗會滅了彎刀會,木碗會還滅了王爺府,這三個風族人一定和這兩股勢力的某股有關,看起來更像是彎刀會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看來得趕緊找到通州木碗會的人,告訴他們,做到有備無患啊!
“喂,你拽我幹嘛?你沒看到那三個風族人欺負人嗎?你咋不管呢?麻大俠的稱號可叫你糟蹋了?”小琴甩開麻九,對麻九就是一通炮轟。
“他們氣勢洶洶的,還帶著彎刀,人也不少,我怕不敵呀!”
“膽小鬼!窩囊廢!”
小琴唾了麻九一口,走過去扶起了女乞丐,並從兜裏摸出一塊零碎銀子,塞到了女乞丐的手裏。
“拿著買點吃食吧!”
女乞丐望著手裏的銀子,痛苦的臉上出現了喜色,對小琴連連作揖,口說:“謝謝恩人,謝謝恩人!”
隨後,女乞丐起身朝走來的方向跑去,“我發財了!我發財了!”她邊跑邊喊。
麻九小琴走進了包子鋪。
雖然早已過了飯口,可包子鋪裏還有一些食客,麻九小琴找了一個角落的座位,坐了下來。
一個肩搭毛巾,腰係圍裙猴裏猴氣的堂倌走了過來,看到麻九的泥臉,不禁一陣暗笑,他熟練地用幹淨的毛巾擦拭了一遍麻九小琴麵前的桌子,站直了身子,恭敬地問道:“兩位客官,吃點什麽?”
“來兩碗蓮子粥,再來六個肉餡包子!”麻九開口就來,似乎這裏的常客一般。
麻九一進屋,就看見了食客們吃的包子,雖然不白,但個頭可真大,跟成人的拳頭差不多,估計自己有三個足夠了,這要是在前世,一個就足夠了,穿越過來以後,自己的飯量可是大了不少,這都是自己借屍還魂的乞丐麻九能吃的結果。
“夥計,為什麽叫千味包子?”小琴突然問堂倌。
堂倌微微一笑,從容地說道:
“客官有所不知,我們店的包子有多種不同的餡兒,素餡的,海鮮的,純肉的,可以說應有盡有,光肉餡就有豬肉、牛肉、羊肉、雞肉、鴨肉、鵝肉、鹿肉、驢肉、馬肉、兔肉、狗肉、鴿子肉、大雁肉、各種魚肉等等等等,各種口味的包子都能做,所以叫千味包子。”
“既然各種肉餡的都有,那就來六個大鵝肉的吧!”小琴解下了紅色的頭巾,拽了一拽小辮子,眼睛瞅著麻九說道。
麻九趕緊點頭,表示同意。
堂倌則兩道掃帚眉一皺,麵露難色地說道:
“這位客官,大鵝肉的包子沒有現成的,您要吃的話,得給您現做,需要多等一會兒,還有,大鵝肉的包子三文錢一個。”
“我們不著急,至於價格嗎,更沒問題了,盡管安排吧!”小琴擺弄著手裏的紅布,頭也沒抬地說道。
“知道了,客官!”
堂倌淺淺一躬身,轉身離開。
“大鵝肉包子,六個!”
走向後廚的堂倌大聲高喊。
蓮子粥端上來了,熱氣騰騰的,看著還不錯。
兩人拿著小木勺喝了起來,粥很稀,不過味道還好。
“為啥要大鵝肉餡的包子?”麻九突然問小琴。
“這都不知道?現在是一年中天氣最冷的時候,也是大鵝最好拔毛的時候,更是大鵝肉最鮮美的時候,過了這個季節,大鵝肉就不好吃了,香味變淡,腥味變濃了。”
“原來是這樣,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清楚了,剛才你要大鵝肉包子的時候,我還以為你羨慕大鵝走路的風采,或是羨慕大鵝皮膚的潔白,想吃啥補啥呢!”
“別沒話逗話行不行?大鵝走路你覺得好看啊?一扭一扭的,討厭死了,再有,大鵝的皮膚就更嚇人了,全是雞皮疙瘩,你喜歡啊?我看你腦袋叫豬拱了,傻話歪話一片一片的,就沒有點正經話。”
“有千味包子,就得有千味話頭啊,要不然,多淡然寡味啊?”
“你別感覺良好,其實你就是一個泔水桶,除了酸味,就是臭味。”
麻九伸伸舌頭,無語了。
古人一般話語少,多說一些漂亮的文字,就被定義為酸了。
要是說一些讓人感覺不舒服的話,就是臭話了。
古人的耳朵還真挑剔,有舌頭和鼻子的功能。
厲害!
麻九注意到這個包子鋪的後院才是廚房,在這個沒有冰箱冰櫃的年代,不知道在夏季他們是采用什麽辦法保鮮肉類海鮮的,也許有冰窖之類的東西。
一碗稀粥喝進去了,大鵝包子才上來,六個大包子整整裝滿了一個小笸籮,小琴又要了一碟蘿卜鹹菜。
麻九看著又圓又大的包子,嘴裏不禁生出了口水!
“吃啊!還愣著幹啥呀?”
看麻九瞅著包子發呆,小琴催促麻九。
麻九瞅了一眼小琴,兩人同時伸出了筷子。
“包子大又圓,叫人真眼饞,猛然咬一口,”麻九邊說邊咬了一口大包子,“味道有點鹹。”
咋這麽難吃呢?
麻九把包子在嘴裏反複咀嚼了半天,怎麽也難以下咽,鹹滋滋的不說,有一種令人作嘔的怪怪的味道,這種肉香味特別。
一看小琴,早吐出來了!
“這大鵝肉的包子,我家每年冬天都吃幾回,雖然涼了有些難吃,可也沒有這麽惡心呀!你看這肉餡,顏色也不對,太紅了。”小琴用筷子撥拉著吃碟中的肉餡,對痛苦滿麵的麻九說道。
麻九一口吐了出來。
“啥味呢,騷了吧唧的,是大鵝肉嗎?”
“絕對病鵝,沒放血!”小琴說的十分肯定。
麻九把包子餡在碟子裏用筷子攤開,眼睛突然一亮,一根毛發呈現在包子餡裏,麻九把毛發撚在手裏一看,此毛發兩寸多長,彎彎曲曲的,一半稍黑,一半泛黃。
這絕不是大鵝的毛,也絕非人的頭發!
小琴也注意到了麻九的舉動,向麻九投來了讚歎的眼神。
“堂倌!結賬!”麻九大喊。
堂倌趕緊跑了過來,道:“客官,總共三十文!”
麻九把一小塊碎銀子塞到了堂倌的手裏,道:“不用找了,剩下的就當你的茶水錢了。”
望著手裏的銀子,堂倌真的很吃驚,這是十幾倍的飯錢呀。
無限的感動下,堂倌都不會笑了,隻得蹩腳的咧咧嘴,朝麻九小琴鞠了一躬,說道:“謝謝客官!謝謝客官!您有事請吩咐!”
“請問你家茅房在哪裏?我想去一趟茅房,粥喝多了!”麻九拍拍肚皮朝堂倌說道。
“我也想去!”小琴在一邊湊熱鬧。
堂倌眨了一下眼睛,略微猶豫了一下,說道:“兩位客官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