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青春的賽跑
這時,灶膛裏的火突然打了一嗆,火舌突然躥了出來,把低頭看視的光膀子小夥子燎了一下,他滿臉被熏得老黑,跟抹了木炭粉一樣,像一個傳說中的黑鬼模樣了。
一旁的婉紅禁不住暗笑起來。
“少填點木材不行嗎?咋總貪多呢?”趙師傅眼睛一瞪,衝小夥子說道,口氣中帶著絲絲的責備。
“今天沒風,火不好燒。”小夥子咧嘴說道,似乎有些委屈。
麻九聞到了縷縷的米香。
趙師傅把兩人領到了一個半人來高的木頭架子跟前,麻九看到架子的底部離地麵兩尺多高的地方橫鋪著木板,木板的周圍起了半尺多高的圍堰,圍堰的出口處下麵放著低矮的大木桶。
“等糯米蒸煮好了以後,就將甑桶抬下來放到這個支架上,用冷井水澆淋這個糯米飯,給米飯降溫,一般兩三桶水即可,將淋出的溫水用大木桶收集起來,再澆淋第二遍。澆淋時用葫蘆瓢舀水即可,不能一次加太多的水。”
“兩次澆淋以後,米飯的熱度是啥樣為最佳?”麻九問的似乎很專業。
“不再燙手為宜。”趙師傅瞅了一眼麻九,眼神有些特別。
趙師傅明顯地感到眼前的麻九和以前大不相同了,木訥和憨傻已經不複存在,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趙師傅又把麻九婉紅兩人引到了一排大木盆的跟前,麻九看到木盆很大,像大笸籮一樣,幾個木盆裏裝著什麽東西,上麵還覆蓋了厚厚的一層稻草,一股淡淡的酒味從有些木盆裏冒了出來。
“當糯米飯冷卻並瀝幹水分以後,就把它弄到大木盆裏,鋪平,然後加入適量的酒引子,充分攪拌均勻,再次鋪平,並在中間挖一個拳頭粗細的酒井,然後蓋上一些幹淨的稻草。”
“這就是發酵過程嗎?”麻九又問道。
“對,這就是發酒的過程。看它發的程度,逐漸向裏麵加水,一般七天左右就能發好了。”
“要加多少水為宜呢?”麻九又來了疑問。
“最多不能超過米飯的重量。”
趙師傅哈下腰,扒拉開了一個大木盆上麵的稻草,露出了像粗糙黃泥一樣的東西。
“這就是接近成熟的酒醅,樣子難看吧!”趙師傅一邊輕輕嗅著,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醜到極處就是美到極處。”麻九順口來了一句,這是從初中課本裏學到的說法,麻九終於給它找到了恰當的用處。
“那你咋不和癩蛤蟆親嘴呢?”一直沉默的婉紅聞聽麻九的話,小嘴一撇,突然不憤地說道。
哈哈哈······
婉紅的一句話像癢癢撓一樣撓得趙師傅實在受不了了,一直壓抑的天性終於找到了爆發的機會,他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很大很爽很狂很浪很嗨,像奔瀉的山洪,像噴薄的日出,像滾動的春雷。
真沒想到這麽瘦小的人,能有如此爽朗的笑聲,如此澎湃的能量,如此激蕩的情感,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啊!
麻九被趙師傅感染得也哈哈哈地大笑起來,一旁的婉紅卻一臉的嚴肅,兩人笑婉紅話說的幽默,笑婉紅話語的直接,笑婉紅的可愛。
一通淋漓的大笑之後,趙師傅把麻九婉紅兩人領到了一個裝置前麵,說道:“下一道工序就是榨酒,用這個東西把酒液和酒糟分離。”
麻九看到幾根粗圓木做成的架子支著一個長方體木箱,木箱有兩尺多寬,三尺來高,木箱的底部和四周有一些密密麻麻的小孔,正滴滴答答地向外滲著液體,一股酒味迎麵撲來,很顯然,滲出的液體是酒,而木箱裏麵盛裝的就是酒醅。
木箱的上麵蓋著木板,木板上放著幾塊大石頭,木箱的底下放著大大的木盆,酒液緩緩地滴到木盆裏,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像一種獨特的琴聲,悅耳動聽。
麻九哈下腰,用手指蘸了一點酒液,放在舌頭上輕輕地舔著,酒度很低,淡淡的,一股水味,也就一二十度吧,麻九尋思道。
這應該就是黃酒,麻九其實在前世也喝過的,但是酒度似乎比這裏釀造的要高一些。
“味道咋樣?”趙師傅問直吧嗒嘴的麻九。
“有點淡,就跟平時喝的一樣,不過,有酒香。”
“這壓出的酒就可以裝瓶了,再經過簡單的過濾更好一些,通常把它們裝在酒甕裏或是酒壇子裏,敞口放置五六天,再用泥巴封上口,放置起來,存放的時間越長,越好喝。”
“這酒這麽保存不會變壞嗎?”麻九又提問題了。
“咱們酒坊釀製的酒一般保存一年沒問題。”
隨後,趙師傅把麻九婉紅兩人帶到了西廂房,麻九看到這裏有很多酒甕和酒壇子,都用黃泥封了口,酒器上寫著年月日等信息。
廂房裏還堆放著大量的糧食,一袋子一袋子的,摞得很高,麻九的頭發立刻豎了起來,正是這些糧食袋子使自己來到了這麽一個落後的時代,麻九的臉頓時變得如同一張白紙!
“麻護法,你的臉色不好,是哪裏不舒服嗎?”趙師傅發現了麻九的異樣,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出口問道。
“沒事,沒事!這裏有些陰暗,身上有點發冷。不過,趙師傅,你這糧食袋子摞得太高了,一旦坍塌,很危險的,還是弄得低一點好,我看這裏場地也還寬敞。”麻九指著糧食堆朝趙師傅說道。
“沒事就好。這袋子的確有點嚇人,我一會兒就叫人弄一下,麻護法放心好了,不會出什麽事的。”趙師傅又給了麻九一個欽佩的目光,這些袋子的確存在安全隱患。
麻九點點頭,轉身走出了廂房,看到高高的袋子,麻九心裏有陰影,還是眼不見為快吧。
不一會兒,趙師傅和婉紅也出來了,婉紅手裏拿著兩個小小的瓷瓶,對麻九晃了晃,很滿足的樣子。
“陳年老酒,很好喝的,知道嗎?”婉紅朝麻九說話的時候,鼻子眼睛都在笑。
唉,好喝酒的人就是喜歡好酒。
兩人告別了趙師傅,離開了酒坊。
婉紅把麻九拉到了一個柴禾垛旁,晃動著手中的瓷瓶,剛想說什麽,就聽柴禾垛裏傳來了一陣嘩啦嘩啦的響聲,隨即傳出了女人的一種聲音,那聲音一陣緊似一陣。
麻九婉紅都很驚訝,兩人不由自主地對視了一下,婉紅伸出手來,就要拉柴禾垛的柵欄門······
麻九一看婉紅要幹傻事,趕忙拉住了她。
“公雞在采蛋呢!你別打擾人家!”麻九輕聲說道。
“公雞下蛋······”婉紅的聲音很大,麻九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小嘴。
麻九把婉紅拉到了柴禾垛的後麵,兩人蹲了下來。
“你有病啊!明明有人直叫喚,可能被什麽壓住了,你咋不管呢?”婉紅有些生氣地對麻九說道。
“那是有人在幹夫妻之事,難道你不懂嗎?”這回輪到麻九吃驚了。
“夫妻的事,啥事啊?”婉紅還是迷糊。
這一下可把麻九逗樂了,婉紅也太單純了,一點那方麵經驗也沒有。
稍微思考一下,麻九就明白了,婉紅從小就沒了娘,沒聽到過類似的叫聲。
唉!叫麻九咋能給她說清楚呢?
柴禾垛裏的聲音更大了,男女的叫聲疊出,柴禾垛晃動了起來,柴禾嘩嘩地響著。
麻九要崩潰了!
婉紅跟沒事似的!
麻九一把推倒婉紅,騎在了婉紅身上,並瘋狂地揉搓著婉紅!
婉紅扔掉了瓷瓶,反抗著麻九的動作!
兩人在荒地上滾了起來!
“吱嘎”一聲,柴禾垛的柵欄門開了,麻九婉紅趕緊躲到了柴禾垛的後麵。
婉紅使勁掐了麻九的腰部一下,輕聲說道:“你真壞!”
“我在給你做示範,懂嗎?”
“借口!”
一位禿頭的中年男子慢慢悠悠地從柴禾垛裏走了出來,轉眼消失了。
“媽呀,這不是木匠房的穆師傅嗎!他上這裏來幹啥了?”婉紅有些不解地說道。
“幹啥?你還沒明白呀?還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啊?接著看吧!”
“吱嘎”一聲,柵欄門又開了,一位矮胖的女子扭搭扭搭地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整理黑黑的頭發,她的身後還沾了不少的草葉子,可她卻渾然不知!
“廚房的胖大姐!”婉紅驚呼道。
“這回明白了吧?”麻九問道。
婉紅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透了,跟秋天的蘋果一樣,美麗誘人,她咬了一下紅唇,說道:
“一對野鴛鴦啊!也太瘋狂了,動靜太大了,有點嚇人了!”
麻九照著婉紅的臉頰就親了一下!
真有彈性!
婉紅羞得臉更紅了!
她掄起拳頭朝麻九砸去!
兩人繞著柴禾垛展開了青春的賽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