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馬閻王出家
很快,一位女仆推門進來,給每個人遞上了一杯香茶,茶色金黃,茶香四溢,茶碗也很講究,是上好的陶器。
麻九婉紅品茶等待著······
不一會兒的功夫,四樣藥引子都弄齊了,仆人們送到了正堂麻九這裏,草團子也就是賬房先生被馬閻王安排去打發幾位小妾去了。
看著眼前的尿罐子和幾個裝著蔥薑蒜的小碗,麻九對婉紅說道:“配藥!”。
“遵命!”
婉紅從椅子上站起來,開始行動了。
隻見婉紅從藥箱裏拿出了四個黑白綠黃的小瓷瓶,拔開塞子,分別向尿罐子倒進了一些不同顏色的一些黏黏糊糊的東西,又把蔥薑蒜的粉末散在了尿罐子裏,而後從藥箱子裏拿出一根細木棍,在尿罐子裏攪拌著,攪拌著······
四個小瓷瓶裏裝的都是什麽呀?
有一個瓷瓶裏是黑色的大醬,一個瓷瓶裏是婉紅抹臉的茉莉膏,一個瓷瓶裏是婉紅家傳的金瘡藥,一個瓷瓶裏是喬老送給婉紅的金瘡藥。
很快,藥當著馬閻王的麵配完了。
婉紅從藥箱子裏拿出了一條白色的毛巾,放到了尿罐子裏。
麻九點點頭,指著尿罐子朝馬閻王說道:
“員外,藥品已經配製完畢了,你到裏屋叫仆人用毛巾蘸著藥液反複擦拭身體的每一個部位即可,記住,必須全部擦到,否則剩下哪個部位,哪個部位就會瘙癢依舊。清楚了嗎?”
“清楚,清楚!”
馬閻王說完,朝女仆丟了一個眼色,一個女仆繃起尿罐子,一個女仆攙扶著馬閻王,走進了西屋。
半袋煙的工夫,馬閻王從西屋走了出來,臉上痛苦的表情一掃而光了。
他穿上了外衣,手裏托著一個大大的木盤,木盤上整整齊齊地放著十錠大大的紋銀。
“林醫官,您真是神醫啊!這香噴噴的藥一抹到身上,立馬就不刺撓了,連撓破的傷口也不疼了,還涼絲絲的感覺。神人,真是神人呀!”
馬閻王說完,把銀子擱在麻九眼前的小竹幾上,從木盤子裏拿起一個布袋,把銀子逐個裝了進去,遞向了婉紅,又說道:
“真是謝謝了,這是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乞望收下!還有,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出來,馬某必將赴湯蹈火。”
婉紅看了一眼身邊的麻九,接過了布袋。
那是沉甸甸的銀子呀,給誰誰不要啊!
況且這也是勞動所得呀!
麻九淡淡一笑,說道:
“沒有什麽特別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以後改掉貪財好色冷酷殘忍的毛病,多多積德行善,多多接濟窮人,隻有這樣,你瘙癢的病症才能徹底根除,否則的話,必將複發!”
“我的絕大部分地契已經燒毀了,這樣,那些種著我土地的佃戶其實已經是土地的主人了,不用再交地租了,這是我積德行善的第一步,至於以後我會找機會做更多的善事,您就放心吧!”
“好了,那我們告辭了,記住,半個月內不能洗澡,不能同房,切記,切記!”
麻九說完,起身朝門外走去。
婉紅緊緊跟隨。
“知道了!知道了!一定照辦。”馬閻王在後麵跟了出來。
“你想把馬閻王臭死呀?”婉紅低聲朝麻九說道。
“叫他好好聞聞尿騷味,有個記性。”
一出房門,馬閻王客氣地說道:
“林醫官,你們去哪裏呀,我叫人用花轎送你們!”
麻九回過頭來,皺了一下眉,說道:
“不用了,我們師徒雲遊天下,四海為家,救死扶傷,無牽無掛。走路走習慣了,坐轎騎馬都是遭罪,你剛剛遭完罪,就別讓我們遭罪了,好嗎?”
“悉聽尊便!您慢走!”馬閻王一臉恭敬地說道。
麻九婉紅邁開大步,朝套院的大門走去,剛剛走了幾步,就聽後麵撲通一聲,兩人回頭一看,原來馬閻王雙腿跪在地上,他在給麻九婉紅行跪送禮!
這時,一群花枝招展的婦女哭哭啼啼地從東廂房奔出來,向正屋方向湧來,哭號之聲震天動地,像死了爹娘一樣。
看來,這幫小妾不願意離開馬閻王這棵大樹,俗話說得好,大樹底下好乘涼嗎!
穿過幾重院落,麻九婉紅出了馬閻王府。
大門外濃煙滾滾,一股棉花紙張燃燒後發出的刺鼻氣味在空氣中彌漫著,幾堆沒有燃盡的衣服被褥和紙張冒著縷縷青煙,一些灰燼在微風的吹拂下,在青石地麵上遊蕩著,像一個個幽魂一樣。
遠處站著一群穿著破舊戴著木碗胸掛的人們,麻九看到有朱碗主、狗剩子等人,人人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能不高興嗎?白白撿了半麻袋銀子,西縣木碗會可撈到大魚了!
······
以後的幾天,關於極樂寺和馬閻王的事在西縣傳得沸沸揚揚,說極樂寺藏汙納垢,遭到了三木會的滅門絕殺,所有和尚全部遇難,還說馬閻王縱欲過度殘忍毒辣遭到了報應,皮膚上長出許多黑瘤,奇癢無比,是一位雲遊的仙士給他化解了災難,馬閻王已經到極樂寺出家了!
麻九也看到城裏馬閻王的榮華榮昌等米店,米價直線下調,幾乎已經無利可圖了,極樂寺的確變樣了,香火錢便宜了不少,還在寺院廣場開設了舍粥棚,供來往的人們打尖充饑······
朱碗主用從馬閻王家大門口撿來的銀子在城南買了一處大大的院落,這個院落是個兩進的四合院,磚瓦結構,總共有幾十間裝修講究的房舍,生活用具一應齊全。
男女會員仍然分居,女賓居內院,男賓居外院。
院子的大門上方掛著一個大大的匾額,上寫“西縣木碗會”字樣,又在院子裏建起了磨坊,重新打了一口水井。
麻九婉紅拿著西縣木碗會上繳的銀子,加上馬閻王給的銀子,買了十幾車的糧食和生活必需品,拉回了老營。
西縣木碗會能撿到銀子,完全是麻九婉紅的功勞,實際上是麻九設計好的,忽悠馬閻王把銀子扔到了大門外。
看到麻九婉紅拉回的物資,薑盆主很高興,誇獎讚揚了兩人一通,但還是對婉紅不辭而別提出了批評,婉紅笑嘻嘻地接受了批評和訓斥。
由於老營儲備的糧食太多,一時也吃不完,況且乞丐們每天都出去勞動,要回的五穀雜糧也很多,薑盆主下令重新啟動了酒坊。
酒坊一開,酒香四溢,乞丐村總是被一股淡淡的酒香所籠罩,人們生活也多多少少發生了變化,無論男人女人們,隻要有興致,晚上都能喝上幾兩。
酒壇子就放在飯廳門口的條案上,誰想喝酒自己打,但每人每晚最多隻能喝一碗,如果想多喝,必須薑盆主批準,有薑盆主的手諭才行。
麻九前世不喜歡酒,對於喝酒不感興趣,但出於好奇,一天晚飯他舀了半碗,喝了起來。
這酒顏色很淡,有些發紅,還有一些細細的渣滓,和現在的黃酒差不多,但喝起來比黃酒有勁,也許是酒涼的緣故,麻九還喝出了苦味。
因為麻九的酒量不大,喝了半碗就已經臉上發燒,有些興奮了。
但是,人和人是不一樣的,因為限量,好多村民喝得不過癮,總是抱怨酒給的少。其實,早在麻九來之前,聰明的村民就創造出了一種過癮的方法,那就是幾人聯合起來,吃飯的時候坐在一起,把打來的酒給一個或是兩個人喝,大家輪流坐莊,以過酒癮。
由於有人喝多了酒好鬧事,薑盆主下令不準搭夥喝酒,如發現搭夥現象,取消一周的飲酒資格,為此,酒量大一些的村民希望能多喝一些的願望一直沒有得到實現。
婉紅就是一個,她對酒有很深的感情,不喝是不喝,一旦喝起來就刹不住閘,為此她沒少挨薑盆主的罵。也正因為此,婉紅平時滴酒不沾,免得惹閑氣,免得當眾出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