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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大樹底下抱嬌娘

  看到榆樹的附近都是菜地,麻九忽然有了調侃朱碗主的靈感,他朝朱碗主點點頭,說道:“都幾年了,還有印象,在樹下避雨出現豔遇了吧?”


  “沒啥豔遇,就是一個村姑,來的晚一點,樹上掉下來一隻破鞋,砸在了她的頭上,她一慌,撞到我懷裏了。”


  胖三一聽,兩眼頓時放出一種奇異的光,臉上還隱隱露出了羨慕的神色,黑舌頭舔了一下嘴唇,問朱碗主:“你抱了人家?”


  “抱了一會兒,不過,一個破孩子從樹上滑了下來,她就掙脫了。”


  “該死的破孩子!早晚叫雷劈死!”胖三氣憤的罵道。


  麻九笑笑,心想,這朱碗主,還挺會捋杆爬的,自己說他有豔遇,還真弄出了一個故事。


  沒準當年真有村姑避雨,至於破鞋什麽的,都是朱碗主當時的幻想,也可以說是他羨慕村姑而生出的白日夢。


  人的記憶也會疲勞,時間一長,現實夢境和幻想就會混淆,所以,人們才會經常有見過某人或是經曆過某事的感覺。


  見朱碗主拋出一個略帶顏色的故事,麻九也不能當木頭樁子啊,得幫著描畫描畫才是嘮嗑的禮貌啊,想到這兒,麻九朝朱碗主念了幾句小調:

  “霹雷一聲震天響,


  大樹底下抱嬌娘。


  雖然沒有摘到瓜,

  滿身都是醉人香。”


  哈哈哈······


  胖三首先大笑起來,隨後,麻九和朱碗主也開心的笑了。


  笑聲頓時驅散了幾人的疲憊。


  胖三一看麻九弄首打油詩調侃了朱碗主,不禁自己也動了心思,也想調侃朱碗主一下。


  他撓撓頭,看了幾眼朱碗主,忽然有了一絲靈感,朝朱碗主問道:“老朱,你現在還出來打食嗎?”


  胖三說的‘打食’就是乞討的意思。


  “嗨!木碗會裏的事情實在太多,不是有人病了,就是老鼠作妖,真沒時間出去,整天呆在西縣老營。”


  胖三一聽,笑了,笑的很猥瑣,這老朱,正跟自己想的一樣。


  於是,胖三朝朱碗主說道:“老朱,麻護法送了你幾句大樹下的描畫,兄弟我也不能吝嗇呀,就你說的情況,兄弟我也給你幾句描畫,如何?”


  朱碗主不傻,一聽,就知道胖三想調侃自己幾句,於是,大方的一笑,說道:


  “描吧!本人洗耳恭聽,玉石不怕汙泥,金子不怕火燒,大地不怕雪花飄。”


  麻九當然知道胖三要埋汰朱碗主,便給了胖三一個鼓勵的眼神,胖三神秘的一笑,說道:


  “老朱,你是:牢坐中軍帳,兄弟往出放,白天做春夢,晚上就尿炕。”


  哈哈哈······


  三人一通大笑。


  笑畢。


  麻九說道:“朱碗主這是指揮有方,說句難聽的話,就是‘乞丐官僚’!”


  “不當官僚不成啊!雜事多,真的很忙。”


  聞聽朱碗主類似抱怨的話,胖三眼珠一轉,說道:


  “忙忙忙!難道女人坐月子你也伺候?”


  聞聽胖三的話,朱碗主把眼睛一瞪,紅著臉說道:“閉嘴!胡說啥呀!”


  看到朱碗主把胖三的調侃當真了,麻九和胖三一陣大笑。


  哈哈哈······


  朱碗主也回過味了,跟著笑了起來。


  在一片笑聲中,麻九幾人催動馬匹,進入了村子。


  汪汪汪···汪汪汪···

  吧嗒吧嗒的馬蹄聲立刻引來了一片狗叫。


  村子不大,狗還真不少。


  走了一段距離,胖三指著路旁一扇大門說道:


  “這裏有一家客棧。”


  麻九抬眼一看,這是一棟舉架頗高的三間瓦房,木條圍成的柵欄院牆,院子大門上端有一塊木匾,隱約可見‘夜來客棧’字樣。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絲生氣。透過木柵欄的縫隙,看到屋裏似乎沒有光亮。


  “這裏好像沒有人啊,咋這麽消停呢?”麻九疑惑地說道。


  “是有點不正常,不像客棧的樣子呀,咋死氣沉沉的呢?”朱碗主也犯了嘀咕。


  三人有些躊躇地下了馬,走到木頭大門前,推了一下大門,沒推動,大門在裏邊栓上了。


  麻九用手掌拍擊著門板,發出嘭嘭嘭的聲音。


  “有人嗎?來客人了!”


  “開門呀,來人了!”


  “裏麵有人嗎?裏麵有人嗎?”


  伴隨著麻九的拍擊聲,三人大聲地呼喊著。


  院子裏仍然靜悄悄的,沒有動靜,喊聲激起了附近更強烈的狗叫,汪汪汪,汪汪汪,狗的叫聲一聲緊似一聲。


  “算了,這是一家廢棄的客棧,別浪費時間了。”


  麻九說完,轉身離開了大門。


  三人心有不甘地重新上馬,向村子深處走去,胖三不斷地回頭張望著,希望有什麽轉機,但他還是失望了。


  走到村子中部的時候,道北又發現了一家客棧,這家客棧是一座小型的三合院,一座正房,兩座廂房。


  院子裏有馬棚,水井,碾子等。大門虛掩著,麻九三人下了馬,把馬拴在院子門口的兩棵槐樹上,三人走進了院子。


  兩側廂房漆黑一片,窗戶都露著大洞,似乎遭到了人為的破壞,廂房的門都用木板釘死了,根本就沒人居住。


  正屋亮著燈,影影綽綽的,應該有人。


  當麻九三人來到正屋大門前的時候,大門吱嘎一聲打開了,從裏麵走出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者,他滿臉褶子,有點駝背。


  沒等老者開口呢,麻九上前一步向老者抱拳施禮,開口問道:


  “請問老伯,這裏能住店嗎?”


  老者聞言,掃了一眼麻九三人,又看了一眼門外的馬匹,臉上掠過了一絲不安,說道:


  “實在對不住了,幾位客官,本店歇業了,您請到別的地方投宿去吧!”


  聽到老者的話,三人臉上都是一片失望,不過,三人都站在原地未動。


  老者轉身就要進屋,就在這時,麻九再次開口問道:“老伯,附近還有其它客棧嗎?”


  “本村的幾家客棧都不幹了,至於哪兒還有,老朽真不清楚,你們可以向東再找一找。不過,天已經這麽晚了,你們最好找社長去,叫他給你們找個投宿的民宅。”


  “我們是從東邊來的,不可能往回走了。找社長也太麻煩了,還是找一家客棧吧。謝謝您老了!”


  麻九模模糊糊知道老者說的社長應該是村民的管理者,自己帶了諸多馬匹,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一看麻九不想采納自己的建議,老者似乎很失望,用奇怪的眼神看了麻九一眼,說道:


  “年輕人,多走一些路總比惹來麻煩更好吧!”


  老者說完就轉身回屋了。


  咣當一聲,屋子大門關上了。


  這個老者,有點冷漠。


  三人愣愣地站了幾秒,失望地走出了院子。


  麻九感到老者的話裏有話,似乎在警示自己,可,一時又猜不透警示什麽。


  老者建議幾人往東走,難道往西邊去會有麻煩?

  麻九腦袋有些亂。


  一邊從樹上解下馬匹,胖三一邊開口了:


  “咱們自己找戶農家住下算了,大不了多給一點錢,自己張羅草料喂馬,那個老頭說了,這村裏根本就沒有客棧。


  再說,我早就又累又餓了!最可恨的是那個傻二,他的一攪和,整得我都沒吃飽。”


  “我也餓了,再堅持一下,往前找找,如果出了村子還沒有客棧的話,咱們就回頭試著找戶農家,怎麽樣?”麻九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也隻能這樣了,咱們有點太貪腳程了!”朱碗主有些無奈地說道。


  胖三滿臉陰沉,什麽也沒說。


  於是,三人重新上馬,沿著穿過小村的官道信馬由韁地向西邊走去。


  這個村子看起來並不富裕,石頭、磚瓦結構的房屋實在不多,一座座土坯草房稀稀疏疏地分布在官道的兩旁,還有不少的人字形馬架子,微弱的燈光從黑乎乎的窗戶中射出來,顯得異常淒涼和詭異。


  一個個又高又大的柴禾垛,矗立在房前屋後,和一棵棵高大的槐樹緊鄰著,像樹上栓著巨大的怪物。


  土狗們不停地狂吠著,馬蹄敲打土路發出了聲音大大刺激了它們敏銳的神經,它們實在都忍無可忍了。


  走到村子盡頭了,道北一座特別的院落引起了三人的注意。


  這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三合院,正房和東廂房都是用碗口粗的圓木搭建而成的,就連人字形的房頂也是拳頭粗的圓木鋪成的,房子舉架比普通民房略高。


  西廂房是用圓木搭建的馬棚,一股馬圈特有的氣味從院內飄了出來。半人多高的院牆,也是成排的圓木楔入地下構成的。


  兩根巨大的門柱上掛著兩扇對開的木板大門,大門半開著,大門上方的橫梁上掛著一塊粗糙的牌匾,牌匾上用刀刻著“白馬客棧”四個大字,大字塗上了豬血一樣的紅色,顯得有些瘮人。


  大門兩旁的柱子上挑掛著兩盞長方形白紗燈,紗燈上寫著“三碗不過崗,一覺大天亮”的字樣。


  方方圓圓一團火,


  門前簷下伴星月。


  不論大小論貴賤,

  不怕飛雪怕飛蛾。


  “這裏不有客棧嗎,老者咋說不知道呢?真奇怪。”望著眼前的白馬客棧,麻九心中泛起了疑惑,不禁脫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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