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獻歌一首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惡狗看見乞丐朝自己走了過來,夾起尾巴,抬起頭顱,伸直前腿,狂叫著,並不斷左右移動著位置,防止乞丐從邊上繞過去。
乞丐一看惡狗攔路,便蹲了下去,這樣可以使自己的影像在惡狗的眼裏變大,對惡狗造成威懾。
受到威脅的惡狗真的放低了姿態,提高了警惕,它也降低了體位,不再狂叫了,而是齜牙咧嘴,瞪著血紅的眼睛,小聲嗚嗚著,時刻防範乞丐的突然襲擊。
見狀,乞丐把木碗放到了地上,指著木碗說道:
“威猛的狗狗啊,我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吃東西了,叫我進門討點吃的吧,要不然我就要餓死了,你也積點陰德,下輩子托生人吧,何苦當狗給人看家護院呢,一點地位都沒有。”
惡狗似乎聽懂了乞丐的話,不再發出充滿敵意的嗚嗚聲了,它半坐在地上,不斷地搖著大大的狗腦袋,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
很顯然,他不同意乞丐剛才的言論,到底是對乞丐說的哪地方不滿意,人們就不得而知了。
乞丐一看惡狗的態度有所緩和,便慢慢地直起了腰,惡狗一見,也慢慢地直起了前腿,乞丐下蹲,惡狗也下伏,乞丐直身,惡狗就直腿揚頭。
如此反複數次,他倆動作的頻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撲通”一聲,乞丐坐在了地上,惡狗直起身子,拚命地搖著尾巴,得意地汪汪汪叫起來,似乎在嘲笑乞丐。
台下一片大笑!
乞丐有些憤怒了,他一骨碌爬了起來,抓過木杵,還沒等他站起來呢,惡狗已經撲了上來,牢牢地咬住他的手腕,痛得他哎呀一聲,撇了木杵,人和狗滾在了一起。
乞丐掐著狗頭,惡狗咬著乞丐的胳膊不放,人和狗在平台上從東滾到西,又從西滾到東,惡狗汪汪汪怪叫著,乞丐也連喊帶罵的。
“掐死你,愚蠢的走狗!”
人和狗都急了,乞丐伸嘴咬向了狗頭,惡狗拚命搖頭撕扯著乞丐的胳膊和前胸······
這時,婉紅走上了舞台,撿起木杵,狠狠地照狗頭打去,隨著“嗷嗷嗷”的幾聲慘叫,惡狗終於被製服了。
胖三和大雞謝幕,走下了舞台。
當!
又是一聲鑼響。
“今天的第三個節目,請西縣的朱碗主上台給大家講故事。”
婉紅報完幕,便走下了舞台。
朱碗主很快走上了舞台,哈腰給大家鞠了一躬,開口說道:
“有一天啊,一位員外正在陪新結識的朋友在家裏喝酒,開酒館的鄰居派店小二送來一封書信,信上說酒館掌櫃的要去集市買些貨物,想向員外家借一頭驢使喚。
可員外不認識字,他把書信翻過來倒過去假裝反複看了幾遍,說道: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兒就去,保證讓你掌櫃的滿意!”
哈哈哈······
朱碗主的故事把大家逗得一陣大笑。
“蠢驢,喝一個!”
“大如驢,幹一個!”
“來來來!咱哥們驢飲一下!”
······
朱碗主的故事不僅帶來了笑聲,還引發了木碗會會員們借驢發揮了一番豪情。
接著,大花小花給大家表演了舞蹈。
兩位姑娘穿著花布衣衫,樸素中透著華貴,莊重中散發著嫵媚。
其實,所謂的舞蹈,並不是青樓女子長袖飄飄的那種,而就是,展示一下平時的勞動動作而已。
就見兩人時而稻田拔草,時而灌溉秧苗,時而采摘仙果,時而揮舞鐵鍬,時而操刀切菜,時而舞動木勺,時而推拉擀麵,時而扇動火苗······
雖然都是一些普通的動作,不過,叫兩位姑娘表演的韻味十足,充滿著美感。
那節奏,那曲線,那翩翩的身姿······
每一個動作都仿佛撥動了一根琴弦,雖然聽不見聲響,但,那種美妙的感覺實在令人心尖發顫。
尤其是一些青年漢子,都看直眼了,連酒也忘了。
美女就是美酒。
一種能讓人如醉如癡的美酒。
這種酒,可不凡,看看也能解解饞。
這種酒,沒有價,一個就能傾天下。
晚會終於進入了一種高潮。
現場氣氛異常的熱烈。
男人們拚命的呼喊,女人們不停的搖晃著身子,像微風擺動的荷葉。
荷葉飄飄,酒香四溢。
歡聲笑語,其樂融融。
舞蹈表演完了,婉紅又走上了舞台。
報出了下一個節目,是紅玉嬸子和小鐵蛋表演生活劇‘傻兒子’。
一通準備過後。
就見紅玉嬸子坐在平台中央的一把椅子上,神色嚴肅,小鐵蛋淩空敲門,紅玉嬸子說道:“進來!”
小鐵蛋雙手做推門狀,邁步走進了屋裏,雙手一拱,說道:“犬子給母親請安!”
哈哈哈······
眾人大笑。
犬子是父母在旁人麵前對自己孩子的謙稱,子女和父母說話,稱自己為犬子,那就是罵父母是狗,眾人能不笑嗎!
紅玉嬸子狠狠的瞪了小馬駒一眼,說道:“說過多少遍了,不能自稱犬子,你是故意的嗎?”
“狗崽子不敢!”
哈哈哈······
眾人更是大笑。
紅玉嬸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說道:“都過了飯口了,為啥才回來,幹啥去了?”
“找我爹去了!”
紅玉嬸子聞言,臉色一白,把腳一跺,說道:“你爹死了很多年了,早就變成白骨了,還找什麽找?”
“他沒變成白骨,早晨我在王婆門口撒尿的時候,聽王婆親口說:
你爹是個大王八,一天到晚水塘趴,不吃泥鰍不吃魚,哭哭啼啼要回家。”
紅玉嬸子一聽,氣得渾身發抖,晃晃悠悠站起來,舉起巴掌朝小鐵蛋打去。
啪!啪!啪!
連續幾巴掌扇在了小鐵蛋的腦門上,打得小鐵蛋殺豬一樣的嚎叫起來,連連說道:“我爹是白骨!我爹是白骨···”
紅玉嬸子停了手,叫小鐵蛋吃飯,小鐵蛋揉揉發紅的腦門,坐在飯桌上開始吃飯。
小鐵蛋抓起吃食就往嘴裏塞,樣子仿佛餓狼,噎的直翻白眼,紅玉嬸子輕歎一聲,說道:“慢點吃,喝口湯。”
小鐵蛋聞言,端起湯碗就嘴裏灌,脖子一梗一梗的,見狀,紅玉嬸子又說道:“慢點喝!都灑大襟上了。”
聞言,小鐵蛋放下了湯碗,抬起頭,傻愣愣的看著紅玉嬸子。
紅玉嬸子見小鐵蛋的樣子奇怪,便問道:“我的兒,你咋地了?”
“想起了幾句話,是王婆的叨咕的。”
“什麽話?”
“好像···紅玉寡婦不害臊,敞開大襟縫被套。隔壁老翁爬牆看,一宿都沒睡好覺。”
······
紅玉嬸子和小鐵蛋表演完了,婉紅走上了舞台。
她朝台下看了幾眼,噗嗤一笑,說道:
“村民們,客人們,能有今天的聚會,我們應該感謝一個人,大家知道是誰嗎?”
“知道!麻護法!”
“麻護法是麵引子!”
“對!就是他引發的聚會!”
聞聽大家的回答,婉紅滿意的點點頭,又說道:“請麻護法表演一個節目,大家說好不好啊?”
“好!”
“大好!”
“特好!”
對於婉紅的提議,會員們一致響應,不少人大聲叫好。
早有人來到了麻九身邊,往舞台上推麻九。
這些人裏就有朱碗主,還有老貓。
“請麻護法上台表演節目。”
婉紅說完,便走下了舞台。
這時,麻九已經被一些人連推帶拉的弄到了舞台梯子邊上,婉紅朝麻九詭異的笑笑,就站到一邊去了。
麻九輕歎一聲,隻得走上舞台。
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麻九開口說道:“感謝大家的熱誠,更感謝大家的救命之恩。”
鼻頭似乎有些酸楚,麻九便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麻九,天生笨拙,吹拉彈不會,講笑話也不會,要說舞蹈,那更是擀麵杖吹火——一竅不通了,好在蹲大獄時候,和別人學了一首歌,現在就把它獻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麻九話音未落,已經有掌聲響起了。
在一片鼓勵期待的掌聲中,麻九展開了歌喉,開始唱了起來:
“愁啊愁
愁就白了頭”
麻九一出聲,仿佛晴天打了一個霹靂,滿場頓時安靜起來,因為麻九唱的實在太好了。
感情充沛真摯,聲音淒楚哀怨,仿佛一根根細針,準確地紮在了現場每一個人的心尖上。
一雙雙同情眼神射向麻九,每個心都和麻九發生了共鳴。
“自從我與你呀分別後
我就住進監獄的樓”
此句一出,一些女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緋紅,大花小花害羞的低下了頭,婉紅更是下意識的抬手摸了一下瞬間變得火熱的臉蛋。
“眼淚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三十斤的鐵鏈腳脖子上掛呀
叫我怎麽有自由”
麻九唱到這兒,婉紅忽然想起了麻九帶著腳鐐笨拙奔跑的情景,不禁啞然一笑,不過,笑容裏仿佛帶著一絲敬佩之情。
“手裏呀捧著黑窩頭
菜裏沒有一滴油
監獄裏的生活是多麽痛苦呀
一步一個窩心頭
手裏呀捧著黑窩頭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黑暗的社會是多麽可恨啊
叫我怎能不發愁”
麻九唱到這兒,就見小鐵蛋拿著一個白麵饅頭走到舞台邊上,看樣子是要送給麻九,紅玉嬸子看到這一情況,趕緊把小鐵蛋拉回了桌子。
“離開了親人
我失去自由
淚水化作苦水流
從今後無緣再見親人麵
心中增添無限憂愁。”
掌聲響起,如雷鳴如春潮······
待掌聲稀疏了,麻九又聲情並茂的唱了一遍,這首歌就是要唱兩遍的,麻九雖然改了一些詞語,但,語調和唱法還是遵照原唱的,這是麻九的習慣。
“愁啊愁
愁就白了頭
自從我與你呀分別後
我就住進監獄的樓
眼淚呀止不住的流
止不住的往下流
三十斤的鐵鏈腳脖子上掛呀
叫我怎麽有自由
手裏呀捧著黑窩頭
菜裏沒有一滴油
監獄裏的生活是多麽痛苦呀
一步一個窩心頭
手裏呀捧著黑窩頭
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黑暗的社會是多麽可恨啊
叫我怎能不發愁
離開了親人
我失去自由
淚水化作苦水流
從今後無緣再見親人麵
心中增添無限憂愁。”
唱完了。
掌聲雷動,經久不息。
在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中,大花小花跑上舞台,把兩個精美的荷包掛在了麻九的脖子上。
台下一片歡呼。
人們的熱情達到了高峰。
嘩啦!
有人撞碎了大碗。
撲通!
有人滑落在桌子下,坐在了地上。
婉紅見狀,走上了舞台。
麻九尷尬的朝她笑笑,跳下了舞台。
當!
鑼聲震撼,悠揚的掃過眾人。
婉紅清清嗓子,開口說道:
“感謝麻護法的精彩演唱,下麵有請老營總部廚房的胖大姐和木匠房的穆師傅表演啞劇——夫妻墾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