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人物代入
第二天,趙品凡把保衛科的主管叫到自己辦公室裏,詢問他公司裏有沒有丟什麽東西。昨天那兩個保安應該已經提前給他打好了預防針,他雖然嚇得臉色蒼白、戰戰兢兢,但顯然是有備而來。
保衛科的主管向趙品凡承諾,從今天開始他將親自值一個星期的夜班,從晚上八點起,帶人循環巡邏各樓層,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點都會無間斷,重點就是衛生間。
趙品凡點頭:“辛苦你了,但也不要把動靜鬧得太大,否則把公司的人都搞得人人緊張,會影響工作的。”
保衛科長滿口答應:“趙總,今天早晨我已經派人清查了一遍,所有的衛生間裏都沒有可疑人等,昨天晚上也沒有財物損失。今天我準備采用詢問的方法,問問各科室的職員有沒有什麽財物丟失?”
趙品凡淡淡道:“對,找幾個可靠的人側麵打聽一下員工們有沒有丟什麽東西就行,一定不要把事情弄大,更不要誤導大家。”
保安科長承諾:“趙總您放心,我一定謹慎小心行事,不會讓大家多想的。”
趙品凡說:“好,晚上十點,我和你走一圈,看看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聲音。”
當晚十點,趙品凡和保安科長走遍了所有樓層,這次卻又變得安安靜靜了,所有樓層都是一色的平安無事。
趙品凡弄不清楚,昨天發生的事情是自己的錯覺,還是真實的。
又一天,中午,周小森打來電話,說蘇蘇告訴她,小林通過了“未來星辰”的海選,將要去參加初試了。為了獎勵小林,今天早上,她答應要帶小林和伊諾晚上去坐摩天輪,問趙品凡能不能和他們一起去?趙品凡心想自己已經連著在公司加了兩天班了,每天都是十點以後才走,如果自己今天仍然跟著保安科長,在十點之後巡邏各個樓層,明天一定會引起閑言碎語,會動蕩人心的。所以今天自己還是不加班比較好,可以先休息一天。
他心裏這樣想,嘴上卻說:“小林通過了海選,明明蘇蘇最高興,他應該獎勵小林才對,為什麽她不帶小林去坐摩天輪,倒要我們帶著去。奧,獎金她領,小林我們獎勵,她的如意算盤也打得太好了吧?”他是故意在逗周小森。
周小森在電話裏說:“蘇蘇說她今天晚上要給小林準備初選的歌曲,好了,小林是我們的弟弟,蘇蘇是我們的朋友,又和她們計較什麽呢?再說了,當初是你支持蘇蘇,讓小林去參加海選的,你來獎勵小林也是理所應當的。”
趙品凡微笑:“好了,知道了,我今天回媽媽家吃飯,晚上和你們一起去坐摩天輪。”
可樂哥哥通過各種方法,比如扮演高金友,終於弄清楚了與高金友相關的所有事情。他徘徊在那條以前高金友每天都要經過的悠長狹窄油膩肮髒的小巷,高金友的經曆在他的腦海裏連成了一部電影。
高金友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他做工人的父親把他養大,高金友成績不好,頂替父親進了工廠。他從骨子裏不喜歡這份工作,但沒有一技之長的他也不敢辭職。後來他父親要娶一個廣場舞的舞伴,他不同意,和他父親鬧僵了,從家裏搬了出來。無家可歸的他被謝姐收留了,他們兩個成了夫妻。
謝姐是高金友的小學同學,學習成績不好,沒有穩定工作,四處打工。後來謝姐的父母先後去世了,因為給他們治病,謝姐花光了家裏的所有積蓄。最後雖然人財兩空,但是謝姐的父母給她留下一個又小又舊的房子,就是她和高金友現在住著的那間。
謝姐之前為了照顧生病的父母,把工作辭了。就在她剛剛失去父母,痛苦不堪的時候,在街頭遇見了高金友。兩個人同是天涯淪落人,在得知了對方的遭遇後,都很同情對方,由憐生愛。謝姐得知高金友沒有住的地方,天天不是租地下室住,就是在工廠加夜班,整個人都快垮掉了。高金友知道謝姐沒了父母,沒了工作,沒了存款和收入,天天隻舍得吃燒餅和方便麵。兩個人都覺得應該互補一下,兩顆心離得更近了。高金友結結巴巴地向謝姐提出:“我租你家住吧,每月給你房租,這樣你就有錢生活了。”謝姐猶豫:“行是行,可是我家很小,隻有一個廚房,一個衛生間,一間臥室,一個很小的走廊,算不上廳,我拿什麽租給你呢?再說了,我們兩個男未婚女未嫁,住在同一屋簷下,似乎有點兒說不清楚,也不太方便。”
高金友吞吞吐吐:“我就搭個鋪,在你家的那條走廊裏住就行。”
謝姐搖頭:“還是不太合適。”
高金友忽然拉住她的手:“你就當幫幫我。”
謝姐嚇了一跳,掙脫開他的雙手,後退了幾步:“我也想幫你,可是鄰居看到後會說閑話的。你還是找其他地方去住吧。”
高金友用灼熱的目光看著她:“那你怎麽辦?”
“我也會盡快去找工作,總能生活的。”
高金友忽然哀求道:“要不,要不咱倆一塊兒過吧,領個證,別人說啥也不怕了。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所有工資都給你,也不用著急去找工作了。”
謝姐看著眼前這個頭兒還算高大,相貌還算說得過去,脾氣還算不錯,人還算老實,就是無家可歸的男人,徹底愣住了。
高金友抱住她,他的呼吸噴在她臉上,謝姐認命了。
兩個人結婚後,高金友隻上了兩個月的班,就辭了工作。那天正好謝姐找到了在酒店當服務員的工作,當謝姐喜洋洋地把這個好消息告訴高金友的時候,高金友淡淡道:“我今天和主任吵了起來,然後我辭了職。”
謝姐愣住了,高金友抱著她:“我早就想辭職了,這份工作是沾那個人(高金友父親)的光,現在我已經跟他斷絕關係了,不想欠他的。你放心,我有手有腳,一定能給你好日子的,我準備去貸款,做點兒小生意。”
高金友並沒有經商的頭腦,很快就賠光了。欠了一身債的他,厚著臉皮上門去向他的父親要錢,他父親已經臥床不起了。高金友的到來非常不受歡迎,被他繼母的兒女打了出來。就在他一個人怒氣衝衝地回到家裏喝悶酒的時候,謝姐幫他整理外套,發現裏麵有一個存折,存折的戶名寫的就是高金友的名字,存折上的數額除了夠他還債之外,還有富裕。高金友用顫抖的手接過存折,想了想,回憶起是他臥床不起的父親,用最後的力氣從枕頭底下摸出了這個存折,然後塞進了他的衣服口袋裏。高金友淚流滿麵,存折的密碼就是他的生日,他還完欠的債,然後買了水果和牛奶去看他的父親,他的父親卻已經於當天淩晨去世了。
高金友在家裏大哭一場,人變得很頹廢,也很迷茫,一時間不想做生意,不想再外出打工,整天窩在家裏喝悶九,喝醉了也會摔碟子摔碗。謝姐受不了他,正好酒店老板組織他們出去旅遊,等到謝姐回來,發現家裏幹幹淨淨,高金友又想通了。他說謝姐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他的一個原來的工友找到了他,讓高金友和他一起去雲強工程隊打工。
高金友能重新振作起來,謝姐非常高興,可是謝姐又病了,還是莫名的怪病。高金友除了給雲強打工外,還做兼職,賺的所有錢都拿來給謝姐治病。謝姐在感慨連累了他的同時,也竊喜自己當初並沒有選錯男人。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可是雲強工程隊忽然丟了一大筆款項,然後高金友也失蹤了。錢丟的蹊蹺,人失蹤得更加蹊蹺,雲強施工隊的老板認為是高金友拐走了這筆錢,但是報警後又不願聲張,因為他怕會影響工人們的士氣,因為如果這筆錢找不到,他年底就發不出工資。如果現在讓工人們知道,人心渙散,就沒有人再繼續替他幹活了。
龐警官他們一直在查,發現其中疑點重重,甚至刨除了高金友作案的可能性,因為他又不是會計,根本接觸不到那筆錢。根據所有監控錄像,也沒有表明他偷了錢,而且經過偵查,也排除了雲強工程隊的會計偷錢的可能。高金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失蹤,還是和失竊案有關。但是他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用盡所有辦法都找不到他。正在偵查其他的案件的可樂哥哥,順道接手了這個案子,因為一直潛伏著,他的身份有助於他接受到更多的信息。
高金友的消息就像洶湧的暗流,時有時無,有的時候是一點消息也沒有,當他準備放棄的時候,又有大量的信息一下子襲來,關於高金友的所有謎團,就像是在和可樂哥哥做捉迷藏的遊戲一樣,閃爍躲藏,一波又一波,撲朔迷離。在他即將放棄的時候提醒他,在他執著的時候放棄他。
但是可樂哥哥已經無法自拔,他下了決心,一定要親自找到高金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