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眼淚千行
秦遠大模大樣地去參加了雷誌和蘇蘇的婚禮,第二天他敲開了雷誌辦公室的門。雷誌一幅雲淡風輕的佛係表情,仿佛昨天結婚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對於秦遠背叛奇跡的事情他也一無所知。
雷誌指指沙發,對秦遠道:“坐。”
秦遠坐下,一團和氣的表象下,似乎連空氣都凝固了。
秦遠硬著頭皮,開門見山:“雷總,我知道錯了,不過我也受到了懲罰。我搭檔卷款跑路了,帶走了所有的資金,我外麵的公司等於蒸發掉了。如果再失去奇跡的工作,我老婆孩子就要喝西北風了。”
雷誌扶了扶眼鏡:“恐怕今後喝西北風的不止是你老婆孩子吧,據我所知,秦總可是個多情人。”
秦遠知道雷誌指的是什麽,心想以前自己真是低估他了,原來每個老板都不簡單。
秦遠點點頭:“沒錯,雷總說得很對,我若失業,今後沒法生活的不止是我老婆孩子,還有我在外麵的女人。申總說雷總給了我兩條路,讓我選。目前看來,第一條已經斷送掉了。隻剩下第二條,所以今天我是向您請罪來了。我願意和您合作,找出指使我禍害奇跡的人。”
雷誌微笑道:“好極了,你有計劃了嗎?”
秦遠想了想,湊在雷誌耳邊嘀嘀咕咕說了一番話,雷誌點點頭。
秦遠說:“謝謝雷總給我這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雷誌起身,望著窗外的T城風光,淡淡道:“我管奇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所以這麽多年來,一直是以守為攻、以進為退。但是既然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也總是要還擊的。我幾乎可以猜到那個搗亂的人是誰了,我本來以為他已經得到了懲罰,沒想到並不是這樣,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罷!”
雷誌輕輕按了一下辦公桌角落裏的一個按鈕,一幅圍棋棋盤彈了出來,上麵是黑子白子布成的殘局,雷誌左右端詳,忽然挪動了一顆白子,嘴角露出一個旁人幾乎捕捉不到的微笑。
秦遠完全被雷誌說蒙了,他並不知道雷誌指的人是誰。他早就聽說雷誌在進入奇跡之前,是個電競高手,還會下圍棋。之前以為他下圍棋的事情,隻是附庸風雅或別人追捧,今天才發現雷誌棋藝高超,並非浪得虛名。
美島,安俊把齊嘉綁在了房間中的一把椅子上,一邊檢查窗戶是否關嚴實了,一邊對齊嘉說:“我今天要出去辦些事,你乖乖在這裏等著。我一會兒回來,給你帶好吃的東西。”齊嘉沒有說話,一幅逆來順受,但是也絕不妥協的表情。安俊輕歎一聲,哀傷道:“我們什麽時候才能回到從前呢?”
齊嘉傷感道:“既然想要回到從前,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安俊半彎下腰來,靠近齊嘉道:“知道我為什麽寧願磨平傷疤,改掉DNA,都不做整容,不肯改掉這張臉嗎?”
齊嘉瞪大眼睛,搖搖頭。
安俊英俊的臉上露出猙獰而哀傷的表情,眼神淒厲絕望,伸出修長而冰涼的手指溫柔地*著齊嘉的臉龐:“我怕你認不出我來。我希望全世界都忘記我,唯獨希望你一直記著我。我希望所有人都認不出我來,但是我要你看第一眼就知道我曾經是你的愛人。在你麵前,我不能變成別人,隻能做安俊。齊嘉,你還有沒有心啊,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人,沒有之一。求你了,不要放棄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以後永遠在一起。”
齊嘉淚水千行,順著安俊的手指啪嗒啪嗒落下:“既然這樣,我們現在一起走吧,你不要再去做什麽犯法的事情了。”
安俊冷笑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我要在臨走之前,把奇跡徹底毀掉。”
齊嘉痛哭道:“你這又是何苦?品凡哥都不在了,何必要較這個勁?”
安俊溫柔細致地幫她擦幹淚水,直起腰杆:“一是我需要錢,二是就算趙品凡能平安回來,我也要他一無所有。”
齊嘉梨花帶雨,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勸說眼前這個偏執的男人。
安俊將悲傷的表情換掉,又變得陰鷙而內斂,他看了一下手表:“時間不早了,我也走了。”他正要拉住窗簾,齊嘉卻紅著眼睛幽幽道:“你走了,我很悶的,讓我看看窗外的風景吧。”
安俊不語,顯然是在判斷齊嘉說的是不是心裏話,還是另有什麽企圖。
齊嘉又道:“起碼可以看著你離開,又看著你回來。”
這番話完全瓦解了安俊,他心軟了,想了想,沒有拉上窗簾,認真道:“齊嘉,隻差一步,我就可以完全成功了。等我拿到足夠的錢,我們就到一個美麗的地方去,安逸地享受未來的日子,你一定要等著我。這次你一定要聽我的。”說完用充滿期盼的熾熱的目光望著齊嘉。
齊嘉鄭重地點點頭。安俊受到鼓勵,打開房門,正要離去,齊嘉忽然輕聲叫道:“安俊”。安俊又驚又喜,趕忙回頭,一雙星光璀璨的眼睛望著齊嘉。齊嘉的眼神溫柔如水:“早點兒回來。”安俊非常感動,點點頭,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齊嘉伸頭望向窗外,看到安俊走出別墅大門。連人帶椅子挪到了餐桌前,伸出腿去勾倒了玻璃花瓶,然後一點一點用腳尖將花瓶勾到餐桌的邊緣,花瓶滾落在地,摔成碎片,齊嘉背著椅子,跪在地上,撿起一枚最大的玻璃碎片,用碎片奮力割斷繩子。
她推推房門,房門被反鎖,關得嚴嚴實實,根本出不去。
齊嘉抄起椅子,猛地砸向玻璃,玻璃上露出一個洞,齊嘉鑽出洞口,手腳都有輕微的劃傷,她顧不上許多了,從窗戶跳到草地上,崴了腳,她揉揉疼痛的腳踝,一瘸一拐走向別墅大門,別墅大門也被反鎖著,大門上有電線,齊嘉爬不出去。
齊嘉看了一眼大門上的攝像頭,心想這可糟了,我逃跑的全過程都被攝像頭拍得清清楚楚,如果這次沒有成功逃走的話,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逃掉了。安俊臨走的時候說了,他這次離開的時間不長,自己已經沒什麽時間了。
她想正門不行,也許有後門,托著疼痛的腳踝走繞到別墅後麵,後麵是一大片泳池,泳池邊上還有個*,各色的熱帶植物和花卉爭奇鬥豔。但唯獨沒有後門,高高的磚牆上都安裝著電線和報警設備,根本爬不出去。
齊嘉見無路可走,又繞到前門,前門有一個空空的門房,但是裏麵並沒有人,齊嘉希望能夠在門房中翻找到鑰匙,但是翻了半天,什麽都沒有找到。
齊嘉的腳疼得厲害,又感到絕望,她蹲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幾乎要哭了出來。
就在這時,別墅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麵打開了,齊嘉以為是安俊回來了,趕忙藏在門房的櫃子下麵,屏住了呼吸。沒想到進來的人卻不是安俊,而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穿著花紅柳綠的奇怪衣服,是當地的服裝巴迪克。
這個女人探頭探腦地進來,顯然是不速之客。路過門房時,往裏瞟了一眼,但是沒有仔細看,所以沒有看到齊嘉。
這女人沒有發現,於是繼續往裏走。齊嘉猛地跑了出來,奔向別墅大門。那女人聽到響動,轉身看到齊嘉,一把抓住齊嘉,齊嘉掙紮著想要跑掉,但是吃虧在腳上有傷,被那女人控製住了。
那女人氣喘籲籲地問:“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齊嘉說:“明明是你偷偷摸摸地進來,你又是誰?”
齊嘉看著女人實在是眼熟,那女人注視著齊嘉,臉上也露出一個似曾相識的表情。
兩個人忽然異口同聲:“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齊嘉思路閃回:“你是陳家的人?”安俊一直在關注陳家的爭產案,買了許多娛樂雜誌回來,眼前這個女人的麵孔也在娛樂雜誌上出現過。
齊嘉想了想,大聲道:“你叫薇羅娜,是陳家四夫人的閨蜜,經常幫助四夫人出庭。”
沒錯,鬼鬼祟祟進入別墅的就是原來的陳家管家的女兒薇羅娜,曾經把趙品凡和周小森害的很慘的薇羅娜。
薇羅娜聽到對方叫出自己的名字,眼睛一亮:“我也想起睡了,你是齊嘉。”薇羅娜和陳澤芬有所勾連的時候,就曾經聽說過齊嘉其人。後來薇羅娜幫助四夫人和陳澤芬鬥法,對於陳澤芬的合作夥伴安俊和齊嘉都有一定的了解。她隻是沒有想到會在這裏見到齊嘉,所以一時才沒有想起來。
兩人又是同步發問:“你來這裏做什麽?”
然後便是女人的猜疑和較量,兩個人都對對方充滿懷疑,誰也不肯率先開口。
半晌齊嘉說:“我們不要再僵持下去了,很快安俊就回來了。這裏是哪裏,我是被安俊關在這裏的。”
薇羅娜想了想:“這裏是陳澤芬的別墅,她出逃後,這兒就空了,我來這裏想找些線索,我懷疑我父親的遇害和三夫人他們有關係。你說安俊把你關在這裏,他為什麽要把你關在這裏?”
齊嘉說:“安俊想要逃走,但是他在做什麽,我也不知道。”
薇羅娜眨眨眼睛:“警方不是一直在通緝他嗎?你現在去巡捕房舉報他。”
齊嘉搖搖頭:“沒用的,他把自己的DNA都改了,警方不認為他是安俊。”
薇羅娜撓頭道:“那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