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火鍋店中
雷誌開車,帶蘇蘇回家,二人全程沉默,不知是心太累無從說起,還是壓根無話可說。回到家中,雷誌臉上擠出個微笑,想和蘇蘇談談,蘇蘇卻扔下一句:“我累了”,直接關上了房門。雷誌舉起手來想開門,手停在了半空,他聽到蘇蘇的房間中傳來一陣憋屈的哭聲,那哭聲裏不知蘊藏了多少的委屈。
雷誌搖搖頭,破天荒地坐在沙發上抽了根煙,雷誌根本不抽煙的,隻是太寂寞太鬱悶了。
雷誌抽完煙,伸手輕輕敲了敲蘇蘇的房門,沒有反應。
雷誌不甘心,又輕輕敲了幾下,裏麵傳出蘇蘇冰冷的聲音:“我要休息了,請不要打擾我。”
雷誌很尷尬,像石雕一樣,在屋子裏站了很久。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屋裏的氣壓很低,雷誌忽然想逃離這裏,他走出家門,輕輕關上房門。他想了想,無人可找,於是掏出手機,翻看通訊錄,想找一個可以聊天的人,翻了翻去,發現他隻有一個人選,那個人就是席樂。
雷誌撥通電話:“喂,席樂,出來喝酒吧。”
席樂的回答很簡單:“好,哪裏?”
“地點你選,你最懂吃。”
“你現在是高興還是鬱悶?”
“鬱悶。”
“好極了,吃火鍋吧。”
“為什麽我鬱悶,你說好極了?”
席樂嘻嘻笑:“對不起,我是覺得一個人鬱悶了,應該去吃火鍋,而現在我也非常想吃火鍋,所以我覺得好極了,我們兩個非常合拍,簡直是完美!”
雷誌哭笑不得:“那好,一會兒我在商廈一層等你,然後我們一起去吃火鍋。”
雷誌真心佩服席樂,無論何種美食,他永遠能找到最好吃的小館子。在小巷深處,坐落著一家熱氣騰騰的吃火鍋的小店兒,席樂上來就要了一個鴛鴦鍋底,一半兒是泡菜鍋底,一半兒是菌湯鍋底。然後他問雷誌道:“這頓是不是你請?”
雷誌點點頭:“當然。”
席樂立刻馬不停蹄地點了羊肉、肥牛、各種蔬菜、豆製品拚盤,鴨血、大蝦、蝦滑、魚豆腐、寬粉、紅薯等等的豐盛菜肴,雷誌一臉姨母笑地看著他,任由他狠宰自己。不知為什麽,他覺得很溫暖。
席樂問雷誌:“一打啤酒夠不夠?”
雷誌點點頭:“都由你!”
席樂說:“我認為吃火鍋一定要搭配酸梅湯,這樣吧,我們再來一紮酸梅湯,又醒酒又解膩,你看怎麽樣?”雷誌看著他:“你說了算。”
鍋底上來了,席樂動手盛了一碗菌湯遞給雷誌:“吃肉之前,先喝這個,暖暖胃。”
雷誌喝湯,熱氣把他的眼鏡熏得氤氳模糊,雷誌動手擦眼鏡,眼角濕了一下。
席樂歎息:“你又傷感了對不對,真不明白,像你這樣的人,有什麽號傷感的。要能力有能力,要權力有權力,女朋友也有,房子也有,你不應該從此就過上了幸福的生活嗎?為什麽還要動不動找我出來喝悶酒?還讓我這個天下最倒黴的人同情你。你說你是不是太殘忍了?”
啤酒上來了,雷誌用桌角磕開酒瓶蓋兒,直接對嘴喝了一大口,淡淡笑道:“對,其實我就是來顯擺的。我知道你比我慘,所以我想找你來聽你說說你那些慘事兒,這樣我不就舒服了嗎?”
席樂用手指指著他,無奈笑道:“你這心理可真夠陰暗的,好,那我就好好說說我的慘事兒,讓你平衡一下。我年紀不小了,坐過牢,沒女朋友,沒房子;人笨,什麽也不會,接受不了新鮮事物,沒前途。我好喜歡畫畫的,也紅過,但是沒走正道兒,弄得臭名昭著,以後也不可能再紅了。”說著說著,席樂眼圈紅了,喝幹了杯裏的啤酒。
雷誌也是一飲而盡:“你有老爹老娘,我好羨慕你。”
席樂點頭:“也對!”
雷誌和他碰杯:“不知品凡和小森,什麽時候回來?”
席樂露出壞壞的一個微笑:“幹嘛把趙品凡放前麵,避嫌嗎?你還是惦記小森對不對?”
雷誌尷尬:“你能,你猜對了,那又怎樣?”
席樂說:“幹杯,我也很想他們倆。話又說回來了,你有沒有覺得他們兩個有時候很像。不對,我這話說得有問題。”
雷誌皺眉:“確實有問題,他倆是夫妻,越來越像有什麽奇怪的,況且他們兩個還互換過身體,熟悉彼此的生活習慣和心理。”
席樂瞬間來了精神:“是啊,但是你又沒有覺得,他倆的身體好像又換了一次。你看啊,先失蹤的是小森,後失蹤的是趙品凡,對不對?但是我總覺得,那個後失蹤的趙品凡非常像小森。他很關心西瓜,倒是不太關心奇跡,你想,按照邏輯來講,說不通啊。”
雷誌搖頭:“他們兩個失蹤的時候我都不在,不知發生了什麽事。”
席樂眉頭緊皺,努力回憶往事:“趙品凡是一個很講究衣著的人,但是小森失蹤後,這個趙品凡穿衣服不太講究,他還找過我,和我吃過兩頓飯。也是這樣讓我選小館子,然而真正的趙品凡是不太喜歡在小館子裏吃飯的。”
雷誌思考了一下:“是有可疑,但是證據不是很充分。”
席樂低頭想了想,往自己的碗裏加了許多辣椒油。
雷誌震驚:“你這是幹什麽?吃這麽辣不好。”
雷誌一向吃得很清淡,席樂卻是完全看心情。
席樂猛吞清菜,青菜蘸了辣油,比肉要辣許多倍,席樂吃得滿頭大汗。
席樂說:“有一件事,是鐵證。你聽了就不覺得我說的話不靠譜了,有一次我發現趙品凡,拿了一張老照片在看,你猜照片上的人是誰?”
雷誌搖搖頭:“猜不到。”
席樂說:“是一個臉龐方方正正的男人。”
雷誌滿臉狐疑:“是誰?”
席樂:“我也這樣問趙品凡,你猜趙品凡說什麽?”
雷誌的求知欲完全被席樂帶動了起來:“趙品凡怎麽說,我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