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奇異畫麵
高富帥忽然停車,嚇壞了周小森,卻高興壞了周小林,一直望著窗外的他拍著手高興道:“到了!”
周小森抬頭一看:雨中赫然一間有著紅色屋頂的小店,屋簷下懸掛著一張墨綠色的廣告牌,上麵用誘人的鵝黃色字體寫著:星座西餅屋。她伸手就推車門:“我現在去買,馬上回來,你們等我!小林,是烤雞翅味的對吧?”
高富帥從後視鏡望望她,鄙夷道:“把傘給我,我去。你看看你的形象!”
周小森也知道自己滿身是泥,於是訕訕地遞過傘去。高富帥接過傘,邁開大長腿,幾步進了西餅屋。不一會兒,他就出來了,手裏拿著四盒餅幹,上車後遞給周小林兩盒,自己留下兩盒。
周小森微笑著想:原來男人都喜歡這種零食。隻見餅幹花花綠綠的包裝紙上寫著“烤雞翅味”,畫了個摩羯座的標誌,還有八個字評語:“船頭驚鬼,船尾驚賊”。
烤雞翅味和摩羯座有什麽關係,周小森忍不住要笑出聲來,嘴裏卻道:“多少錢,我把錢給你。”
“算了吧,你們家在哪裏,我送你們回去。”
周小林大言不慚:“謝謝哥哥。”
周小森受人恩惠,非常窘迫,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富帥正要發動汽車,忽然道:“車子熄火了,你們坐在車裏等我,我下車去看看。”說完猛地推開車門,闖入茫茫雨中。
周小森看他打開汽車前蓋,拿著手電筒左照右照,似乎在檢查修理什麽。雨水徹底把他澆透了,他應該很冷。周小森想了想,囑咐小林道:“你坐著別動,我出去幫忙看看。”說完撐了那把唯一的傘,下了車。
周小森為高富帥打著傘,他看都沒看她,冷冷道:“多餘!”
周小森承認他說得是對的,因為一把傘根本遮不住兩個人。周小森把傘朝富二代的方向挪挪,反正自己都濕透又風幹好幾回了。
路燈的燈光映照在亮晶晶的水窪中,路燈忽明忽暗,散發出詭異的光芒,電線早就被雨水浸濕了,屢屢迸射出刺眼的火花。但是周小森和富二代誰也沒有看到。
忽然間身後一聲巨響,石塊兒紛紛落下,高富帥下意識地把周小森撲倒。
一切都太晚了,周小森和高富帥之間像產生靜電似的,一道道的電流在二人的身體間閃爍穿梭。周小森的手臂一麻,被劇烈的電流擊中了,傘掉在地上,背後卻是巨大的聲響和如白晝般的光亮。
周小森回頭看去,眼前忽然像綻放禮花般明亮一片:一條崎嶇的山路橫亙在那明亮到刺眼的世界中,越來越清晰,一輛豪華轎車正在山路中飛速行駛。駕車的是一位儒雅而俊美的中年男子,但是他此刻臉色灰敗、神情緊張,滿臉是汗水,狀態一點兒也不好,實在是辜負了他的好皮囊。一個相貌清秀的五六歲的小男孩兒在汽車後排的兒童座椅上哇哇大哭。
那個男人對小男孩兒說:“我什麽都不要了。我們去找你媽媽,她不會拋棄我們的,不會的。我相信她,她不會那麽狠心的……”
話還沒有說完,一輛大卡車迎麵而來,尖銳的喇叭聲幾乎刺穿了周小森的耳膜,卡車與豪華轎車迎頭相撞。
車禍殘骸裏,係著安全帶的小男孩兒滿臉是血,意識不清。
那個小男孩兒在迷迷糊糊中看到身旁同樣受傷的父親,他父親似乎嘴裏在說著什麽?小男孩兒低聲地呼喚著爸爸,努力去聽,周小森努力去聽,卻什麽也沒有聽清。
過了很久,周小森聽到有人在自己的床邊哭,淚水落在自己的臉上。她想一定是我媽,她最愛哭了。她努力試圖睜開眼睛,卻做不到。她頭疼欲裂、嗡嗡作響,一個男性的磁性的聲音響起:“品凡怎麽樣了,什麽時候能醒來?”
另一個男性的聲音道:“趙先生身體狀況穩定,脈搏心跳都正常,估計就快蘇醒了。”
周小森的頭更疼了:“誰是品凡?”
“這次事故不會對他產生什麽影響吧?”
“按道理不會,但是具體情況要等到他醒來才能發現。”
“我知道了,辛苦您了。”
關門的聲音。
周小森費力地睜開眼睛:貼著壁紙的天花板上掛著豪華瑰麗的水晶燈,窗戶前垂著深紫色的絲絨窗簾,滿房間五彩斑斕的畫作。正中一張是一幅抽象畫,灰色的背景,兩條永不相交的黑色平行線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周小森迷迷糊糊地想:“我這是在哪裏?天堂還是皇宮?該死,我還沒醒來嗎?”
她伸手想揉揉眼睛,一使勁,手腕上是鑽心的疼,原來她的胳膊還在輸液。
疼痛感讓周小森徹底清醒了,她圓睜著眼睛,左看右瞅,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宮殿級別的大臥室中,躺在鬆軟的鋪著淺灰色的絲綿床單的床上,身上掛滿輸液用的瓶瓶罐罐,一台監控自己的醫學儀器在床邊滴滴作響,床頭櫃上擺放著一個有著美麗弧線的水晶玻璃瓶,裏麵插著百合和玫瑰,花香怡人。
不知身在何處的周小森被未知的恐懼籠罩著,冷汗從她的額頭滲了出來,她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發現自己的手不對。那手很大,手指修長,光滑白皙,關節凸出,掌心溫暖燥熱,是男人的手。她順著手腕往上看自己的胳膊,胳膊也不對,健碩修長,有細密的汗毛,男人的胳膊。她哇地叫出聲來,聲音也不對,男人的聲音,這聲音很熟悉,她仿佛在哪裏聽到過。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是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和一名穿白襯衫和西裝坎肩、係領結的中年人,中年人看到周小森醒了,滿臉驚喜:“趙先生,你醒了?成先生剛走。”相必是這裏的管家。
周小森又環視了一下周圍,確定臥室內除了新進來的兩個人之外,隻有自己一人,管家的話是對她說的。既然這樣,為什麽自己是“趙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