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8章 葉死墳
齊東強提心吊膽的拿起手機一看,是燕京大學的校長打過來的。
“齊東強,你到底在學校裏麵,做了什麽事情?”
“秦指揮使,正在趕來的路上,你要被調查了!”
“你給我留在原地,哪裏也不允許去,聽到了沒?”
學校裏麵發生任何的鬧劇,作為第一負責人的校長,都逃脫不了幹係。
顯然,他第一時間接到了秦嶺的通知,務必得看住齊東強。
“這······”
“校長,我沒做什麽啊。”
齊東強一臉的懵逼,整個人雲裏霧裏的,不清楚捅了哪個馬蜂窩。
他承認剛剛,自己確實侮辱了葉孤城和王凱的人格,但這不是已經被免職了麽?
可沒想到,事情遠遠沒有結束,竟然又將軍字號的指揮使秦嶺,牽扯了進來。
“你要是沒做什麽,秦指揮使會來調查你?”
“平時讓你低調一點,你不以為意,不當回事。”
“現在鬧的這麽大,我倒看看你如何收場!”
校長隻是臨時接到通知,秦嶺會到燕京大學調查情況。
但是他並不清楚,齊東強到底犯了什麽事清。
他的身份隻是個校長,比起教育所的一把手肖建森,差距還是非常大的。
按照他的地位,根本沒有資格知道葉孤城和王凱的真實背景。
“校長,你幫幫我,一定得站在我這一邊。”
“過年的時候,我再給你送五瓶茅台,十條中華。”
“對了,還有你最喜歡的醃製的臘肉,我從老家給你帶一百斤。”
事到如今,齊東強依然不知道危險的逼近,還幻想著找人給他撐腰。
可他實在是太天真幼稚了,教育所的一把手,尚且得對葉孤城畢恭畢敬。
這小小的燕京大學的校長,就更加別指望了,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齊東強,這回連秦指揮使都出動了,你覺得我能夠壓的下這事?”
“你犯的那些事情我管不著,但是收禮受賄一事,你必須得瞞著!”
說完這句話,校長直接就掛斷了電話,並且將齊東強給拉黑。
雖然比起那些落馬的大官,他收的這些禮,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是近年來,國家一直提倡清正廉明,兩袖清風。
顯然,他這個校長手伸的太長了,觸及到了某些不該碰的東西。
當然,如果不是他這樣的話,齊東強也無法坐到教導處主任一位。
“唉······”
聽著電話裏再度傳來的掛斷聲,齊東強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他真的搞不明白,不過是一件小事罷了,怎麽突然間鬧的這麽大?
被免職也就算了,他自己認栽,畢竟侮辱他人的尊嚴在先,確實配不上為人師表。
可為何連軍字號的秦指揮使,也突然間風風火火的要調查他?
“爸,什麽情況?”
齊旭再度湊了上來,焦急的詢問著。
現在的他,尤為的關心局勢,希望能夠有變數。
“還能有什麽情況,咱們父子倆,攤上事了。”
齊東強癱坐在辦公桌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他的臉色尤為的蒼白,就像是得了絕症的病人一般。
那渾濁的雙眸,更是不停的遊離著,沒有任何的焦點。
還別說,此刻他這副頹廢迷茫的模樣,簡直和王寶強扮演的樹先生,如出一轍。
完全將骨子裏的恍惚,頹喪,茫然,演繹的淋漓盡致。
“爸,憑什麽啊,明明我們是受害者!”
“你看我這臉上,現在還有紅色的手指印。”
“不行,我不服,我非得討要一個說法!”
年少輕狂的齊旭,並不知道這個社會有多險惡。
他以為自己很成熟,可完全是在用學生思維在考慮問題。
至於他服不服,根本沒有人在意,強者為尊的社會,向來如此。
“你還是老實一點吧,別再異想天開的鬧事了。”
“我現在是泥普薩過河,自身難保,你給我消停些。”
看著麵前忿忿不平的兒子,齊東強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他淪落到現在這下場,嚴格意義上來說,就是兒子齊旭一手造成的。
要不是他大庭廣眾之下追求蘇婉慧,各種死纏爛打,又怎麽會惹出這麽多事情?
“爸,我追求的,是公平和正義。”
“這兩個二流子,早晚是會被打倒的。”
齊旭昂著腦袋,營造出一種誓死不休的氛圍。
“嗬嗬······”
可一旁的葉孤城,忍不住的笑出了聲。
這都什麽年代了,怎麽還有這麽的“中二”的傻貨?
乍一聽,好像挺熱血澎湃的,一定要要和惡勢力鬥到底。
再聽聽,那股中二氣息展露無遺,別提多麽的天真幼稚了。
現實生活中,哪有那麽多《鬥破蒼穹》裏的“莫欺少年窮”?
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麵前,一切的雄心壯誌都會是徒勞?
齊旭以為自己是蕭炎,可以成為恐怖如斯的鬥帝。
可這僅僅是他以為,實際上他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垃圾。
“你這個家夥,到底在笑什麽?”
“你別得意,你早晚會遭到報應的。”
齊旭依然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根本不知道天高地厚四個字怎麽寫。
“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葉孤城望著齊旭,給出了非常客觀中肯的評價。
原本他和王凱一樣,以為這燕京大學的學生,盡是些知識淵博的才子。
可是現在看來,百年名校也魚龍混雜,摻和著不少壞了一鍋湯的老鼠屎。
“佷·····”
齊旭緊攥著雙拳,雙眸滿是猩紅。
可是他又不敢對葉孤城和王凱動手,隻能夠站在原地無能狂怒。
沒幾分鍾,教務處的辦公室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刹車聲。
得知情況的秦嶺,火速的趕到了現場,二話不說就控製住了齊東強齊旭父子。
“秦指揮使,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事情。”
“你這興師動眾的抓人,起碼得給一個合理的理由。”
齊東強並沒有鬧騰,苦著臉說道。
“理由?”
“你還有臉,問我要理由?”
“你辱罵了國家的將官,難道不該抓?”
秦嶺橫眉冷對的盯著齊東強,聲音尤為冷厲的說道。
原本,他是不想透露葉孤城和王凱的身份的。
可既然齊東強賊心不死,那不妨就讓他死得瞑目。
“什麽?”
“國家的將官?”
“你是說這兩個二流······這兩人?”
齊東強剛想說“二流子”,可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後,趕緊憋了回去。
“你覺得呢?”
秦嶺並未正麵的回答,而是直接將他給銬上。
有什麽話,等到了審訊室裏麵,再慢慢的說。
“啊?”
“他們倆,真的是將官?”
“我的個老天爺啊,不會這麽慘吧!”
看秦嶺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齊東強的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絕望。
他怎麽都沒有想到,他眼中的地痞和混混,竟然是國家的大人物。
怪不得秦嶺會興師問罪,怪不得肖建森會畢恭畢敬,頃刻間他全明白了。
那一刹那,他完全放棄了抵抗,意識到自己這回是在劫難逃。
“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可這齊旭,依然在拚了命的掙紮。
打死他都不相信,葉孤城和王凱是將官。
“這一定是請來的托,絕對不會是真的!”
齊旭聲嘶力竭的怒吼著,麵目尤為的猙獰。
“帶走吧。”
葉孤城擺了擺手,顯得很平靜。
這兩個小角色,他可沒有心思去審問。
接下來的一切,全部交給秦嶺,他完全不想插手。
“走!”
秦嶺大手一揮,身後的兩個部下,迅速的就押著齊氏父子,走了出去。
此時,教導處辦公室外,早就聚攏了很多的學生,其中就包含了李江。
他在慶幸,還好自己沒有牽扯進去,不然現在一並被帶走的,絕對會有他。
“唉······”
齊東強再度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轉過身看了葉孤城和王凱幾眼。
雖然心裏麵很不忿,可是又不能夠拿他們怎麽樣,除了認命,別無他法。
反倒是齊旭,掙紮的同時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麽,直接湊到了父親齊東強的耳邊。
“爸,我清楚的記得,你曾經有個背景很強的學生。”
“不管他現在如何耀眼,可畢竟是在你手底下畢業的。”
“如果咱們讓他幫忙的話,事情肯定會有轉機的。”
齊旭這小子,腦海裏一直在琢磨搬救兵。
援兵從一開始的李江,變成了父親齊東強,但是很可惜,全部都拉胯了。
並不甘心的他,似乎又想到了個大人物,嘀嘀咕咕了好長時間。
“對!”
原本已經不抱有幻想的齊東強,在兒子齊旭的提醒之下,眼眸之中再度浮現精光。
他的那位學生,那可是整個燕京數一數二的人物,三四年前,他還給這學生上過課。
他雖然算不上恩師,但起碼是個老師,要是開口的話,這位學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的。
“秦指揮使,你可以抓我。”
“但是我請求,打一個電話。”
齊東強重燃了希望,突然間開口說道。
秦嶺眉頭皺了皺,並沒有答應齊東強的要求,而是看向葉孤城,征求他的同意。
“隨意······”
葉孤城擺了擺手,顯得尤為的淡定。
他非常想要看看,齊東強齊旭父子,能夠翻出什麽大浪來。
一分鍾後,齊東強打完了電話,直接就老老實實的鑽進了吉普車裏。
“怎麽,放棄了?”
葉孤城以為,齊東強的這個救援電話,一定會搬來救兵。
可看現在這情況,好像並沒有大人物,要來給齊氏父子撐腰。
“我好像沒有必要,向你交代這些。”
齊東強冷著臉,並沒有泄露半個字。
“對,沒必要搭理他!”
齊旭跟著附和,麵色陰翳的說道。
看這模樣,父子兩人並沒有放棄,還留有後手。
不過,兩人藏的挺深的,怎麽都不肯說出來。
“沒事,你們會說的。”
葉孤城轉過身,對著秦嶺交代了兩句。
他相信以秦嶺的本事,一定會從他們的口中挖出消息的。
就這樣,齊氏父子被押進了軍綠色的吉普車,直接給帶走。
一路上,兩人並沒有反抗,一直死死的咬著牙關,什麽話都不說。
到達審訊室之後,秦嶺立刻開始追究他們辱罵將官的責任。
可剛準備讓他們簽字畫押,承認自己的罪行,審訊室外忽然來了個二十五歲左右的男子。
“放人。”
這男子長相非常的俊美,身上卻帶著一股憂鬱的氣質。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露出牙齒,僅僅隻是嘴唇蠕動了兩下。
不知道情況的,還以為他這是在說腹語。
“是你?”
秦嶺認出了麵前的年輕人,葉氏皇族葉鴻濟之子,葉死墳!
一般父母取名的時候,會避開“死”“煞”“墳”這些陰氣極重的字。
可葉鴻濟是個例外,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有問題,給這自己的孩子取名:葉死墳。
眾所周知,葉死墳並不是葉鴻濟的親生骨肉,隻是領養回來的義子。
但是他從小生活在葉氏皇族,不僅享有一切正係血脈的待遇,還被封為二皇子。
他的性格非常的冷漠,極為的惜字如金,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
可是他的能力卻非常的強,父親葉鴻濟能夠有今時今日的地位,很大程度就是因為他在身後出謀劃策。
這父子倆人,心機和城府特別的深,總是習慣於無聲處聽驚雷,暗地裏麵攪弄風雲。
而剛剛齊東強打的那個電話,正是打給葉死墳的。
好幾年前的時候,葉死墳在燕京大學讀書的時候,曾經是他的學生。
要不是兒子齊旭急中生智的提醒的話,齊東強還真的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放人。”
葉死墳再度開口,聲音冷到了骨子裏。
若是一般人見到指揮使秦嶺,肯定會三叩九拜,俯首稱臣。
但是他那陰森的眼神之中,卻滿是不屑一顧和嗤之以鼻。
顯然,他根本就沒有將秦嶺放在眼裏,純粹的是將這個指揮使當成傀儡。
“如果,我不放人呢?”
秦嶺雖然知道葉死墳不是善茬,但並沒有輕易的放人。
他緊緊的盯著麵前的葉死墳,麵色同樣布滿了陰翳。
“我的字典裏,從沒有如果。”
這回,葉死墳破天荒的,說出了整整十個字。
對於他而言,這已經是把一天的額度,全部給講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