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8章 莫榮光的苦衷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太陽正常升起，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


  幾個女孩之中，蕭慕寒起床最早，提前準備好了早餐。


  因為今天是周一，她像個小家長一樣，一一的敲門將妹妹們喊醒。


  蘇婉慧早就已經在洗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來吃早餐。


  許菲盡管淩晨兩三點才迷迷糊糊的睡著，但也正常的起床。


  倒是小妮子安淩溪，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歡賴床，跟個小懶豬似的。


  “慕寒姐姐，我再多睡五分鍾唄，就五分鍾。”


  安淩溪螓首往被子裏縮了縮，惺忪的睡眼根本睜不開，表情尤為可愛。


  她是典型的賴床一號，不管睡不睡得著，哪怕多躺一分鍾，那也是好的。


  “淩溪，你要是再不起的話，上學可就得遲到了。”


  “我可是聽婉慧說，今天第一節課是老教授的文學課。”


  蕭慕寒輕輕的拍了拍安淩溪，滿是無奈的看著小家夥。


  “什麽？”


  “老教授？”


  “文學課？”


  聽到這幾個字後，原來還不想起床的安淩溪，瞬間一躍而起，睡意全無。


  二話不說，拖鞋都來不及穿了，赤著玉足就跑到洗手間裏洗漱。


  那老教授可是出了名的嚴厲，誰要是遲到，那可是要罰抄論文的。


  安淩溪不敢有任何的怠慢，三下五除二的就洗漱完畢，乖乖的下樓吃早餐。


  可是轉念一想，好像有些不對勁啊，今天是周一，根本就沒有老教授的文學課。


  她分明記得，今天的第一節課是音樂鑒賞課選修，可去可不去的那種。


  “大意了······”


  安淩溪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嘟著小嘴，一臉的可憐兮兮。


  反觀蕭慕寒和蘇婉慧，計謀得逞後，偷偷的捂嘴輕笑。


  吃完早餐之後，蘇婉慧和安淩溪去上學，蕭慕寒和許菲去上班。


  這段時間，燕京各種各樣的瑣事非常多，幾個女孩全部都有參與。


  這麽一來，直接導致她們的學業和工作，落下了很多。


  從今天開始，那得定下心來，好好的學習和工作。


  至於葉孤城和王凱，吃完早餐看完早間新聞之後，直接就開車去找秦嶺。


  昨日，探長莫榮光被控製，秦嶺這個指揮使專門的負責審訊。


  現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四個小時，有沒有問出個所以然來，是該有個結果了。


  可是當他們到達秘密基地的時候，卻發現秦嶺垂頭喪氣的坐在辦公室裏。


  整整二十四個小時，他已經想方設法的，想要撬開莫榮光的嘴。


  基本上，能夠想到的辦法，全部都給用上了，可就是一無所獲。


  莫榮光是個硬骨頭，堅守著自己的信仰，說什麽都不肯泄露半個字。


  秦嶺是真的沒轍了，一晚上沒睡，靠在辦公室的椅背上，稍微的眯一會兒。


  看到孤皇到來之後，他不敢怠慢，迅速的起身，告知自己的審訊結果。


  對此，葉孤城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從昨日莫榮光的態度來看，他就已經猜到了。


  莫榮光雖然是警字號的探長，但是他的身上有軍字號鐵骨錚錚的氣質。


  不說其他，就從昨日那些探員對他忠心耿耿來看，就可以猜到他平日裏是個怎樣的領導。


  他寧可自己一個人背負這些罪名，不願意看到那些探員為了他，做無畏的掙紮。


  葉孤城有理由相信，莫榮光之所以偽造批文，很有可能是有苦衷，不得不走黑路。


  “秦嶺，放人。”


  葉孤城淡淡的開口，並沒有親自審問，動用刑罰的意思。


  他很清楚，就算是用上燒紅的烙鐵，估計莫榮光還是會死撐到底。


  這種人，典型的是吃軟不吃硬，你越是跟他來真的，他性格就越是強硬。


  隻有找到他的弱點，才能夠真的擊中他的內心，從而從他的口中套出有用的消息來。


  “啊？”


  “孤皇，這是什麽意思？”


  “現在放人的話，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秦嶺緊皺著眉頭，並不明白葉孤城為何要這麽做。


  昨日，他們可是好不容易抓住莫榮光偽造批文的把柄，從而將他進行逮捕的。


  這若是輕易的將他給放虎歸山的話，那昨天忙活的一切，不全部白白的浪費掉了麽？

  “兵法，講究的是一張一弛，收放自如。”


  “莫榮光骨子裏是條漢子，不可能輕易屈服的。”


  “想要撬開他的嘴，隻有從其他的方麵入手，這樣更實際一點。”


  葉孤城作為百萬鐵騎的副帥，有的不僅僅是殺伐果斷，還有無雙的智謀。


  他的眼光非常的毒辣，看人一向非常的準，基本上匆匆一眼，就能夠八九不離十。


  從昨日莫榮光展現出來的決絕來看，他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要讓秘密爛在肚子裏。


  當時，他還覺得莫榮光徹底的沒救了，這種人已經壞到了骨子裏，沒有再救愈的可能性。


  可是昨晚躺下來的時候，他又仔細的想了想，隱隱的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麽的簡單。


  首先，莫榮光偽造批文，妄圖逮捕王天山一家，這是絕對的死罪，肯定沒的洗。


  為此，他的頂頭上司，警字號的扛把子也一並跟著遭受牽連，最後引咎辭職，告老還鄉。


  可若是仔細的想一想的話，莫榮光其實很有擔當，他雖然犯了大錯，但至始至終不肯牽扯到任何人。


  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將所有的罪過，全部扛在了自己的身上，昂著腦袋去麵對這一切，沒有絲毫的後悔。


  一個這麽有信仰的人，忽然就忘記了自己的職責，走上了坑害人民的黑路，屬實有些讓人想不明白。


  葉孤城有種預感，他覺得莫榮光很可能是有把柄在其他人的手裏，又或者有什麽不可告人的苦衷。


  所以，既然現在從他的嘴裏問不出所以然來，那不妨就賭一賭，直接將他給放了。


  當然，這個釋放並不是真的讓他逍遙法外，而是暗地裏悄悄的跟蹤著，觀察他的一舉一動。


  隻有真的找到他的軟肋，才能夠對症下藥，從而讓他自己心甘情願的，將所有的秘密給說出來。


  “好，我明白。”


  秦嶺二話不說，立刻就進入審訊室，解開了莫榮光的手銬。


  這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裏，他本可以用各種各樣殘忍的刑罰。


  但是，考慮到莫榮光是探長，曾經為人民默默無聞，無私奉獻過。


  最後，秦嶺並未進行身體上摧殘，隻是在心理方麵入手，不停的審訊他。


  可惜的是，莫榮光的心理尤為的強大，根本就沒有要道出真相的意思。


  赤腳的不怕穿鞋的，他知道自己偽造批文是死罪中的死罪，就不做那種戴罪立功的美夢了。


  反正早晚都是死，莫榮光希望將這個秘密永遠的守住，並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最後的希望。


  “怎麽，你要放我走？”


  重獲自由的莫榮光，對於秦嶺的這一舉動，有些不可思議。


  從他被銬上手銬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抱任何的幻想了，做好了被千刀萬剮的準備。


  可沒想到，秦嶺並未用刑罰審問他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還莫名其妙的，直接就放了他。


  “不是我要放你，而是上麵的意思。”


  秦嶺望了望一旁的葉孤城，語氣尤為的平靜。


  堂堂的九星麒麟帥在此，下達的命令，任何人必須服從。


  “哦？”


  莫榮光看著葉孤城，忽然就皺了皺眉頭。


  從昨日開始，他就一直在琢磨葉孤城和王凱的身份。


  原先，他還以為這兩個年輕人，撐死了隻是一星將官，上不了台麵。


  後來，當他聽到自己的定頂頭上司，被迫辭職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兩人非同小可。


  莫榮光知道，葉孤城和王凱並非等閑之輩，可他想破了腦袋，也沒有猜到兩人的身份。


  “你確定，要放了我？”


  莫榮光看著葉孤城，開口問道。


  企圖能顧從孤皇的臉上，窺出點端倪來。


  但是很可惜，喜怒不形於色的葉孤城，沒有任何的情感流露。


  想要從他那邊，查探出什麽底細來，難於上青天。


  “走吧。”


  葉孤城擺擺手，並沒有多言。


  “你就不怕，我逃到國外？”


  莫榮光再度開口，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逃吧。”


  葉孤城還是那副表情，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顯然，他這是在賭。


  賭贏了，很快就能夠揪出內鬼。


  賭輸了，很可能會被追究責任。


  有時候，就得有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屬楚的魄力。


  不然的話，就算是將莫榮光在這裏關上一輩子，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


  “希望，你別後悔！”


  莫榮光轉過身，直接就走出了秘密基地。


  離開的時候，他不停的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蹤自己。


  直到確定葉孤城和王凱，沒有那個那個心思的時候，他才對著一輛停在路邊等客的的士，招了招手。


  不得不說，莫榮光作為警字號的探長，反偵探的能力還是非常強的。


  他猜測葉孤城和王凱，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搞不好是欲擒故縱。


  所以，他特意的留了個心眼，一直注意身後的情況，沒有半點的懈怠。


  後來，他漸漸的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那兩人根本就沒有跟蹤他的意思。


  這才放心的坐上了路邊停著的的士車，悄悄的離開。


  表麵上看，這一切好像沒有任何的問題，其實並不然。


  葉孤城和王凱，預判了莫榮光的預判。


  他們早就知道，莫榮光會對他們心存懷疑和芥蒂。


  故此，兩人並沒有跟蹤，一直待在秘密基地裏麵，輕鬆愜意的和秦嶺聊天。


  莫榮光天真的以為，自己成功脫身，並沒有被任何人跟蹤。


  殊不知，他千算萬算，還是算錯了一招。


  葉孤城早就有準備，特意安排自己的幾個部下，開著的士車在秘密基地附近轉悠。


  畢竟，這秘密基地位置尤為的偏僻，莫榮光想要快速的離開的話，隻有打車。


  恰恰，葉孤城算計到了這一點，命部下偽裝成的士師傅，在這個周圍拉活。


  莫榮光一個大意，陰溝裏翻了船，並未想到葉孤城玩了這麽一手。


  現在，他所有的行程和路線，其實全部都在掌握之中，無所遁逃。


  “走，我們出發吧。”


  葉孤城微微一笑，坐上了吉普車。


  秦嶺坐在主駕駛位上，王凱坐在副駕駛位上，他則是靠在後座，閉目養神。


  此時的莫榮光，並未明確的說出自己的目的地。


  他讓的士司機在整個燕京城，繞了整整的一大圈。


  最後，確定沒有任何危險，他才告訴司機，自己要去陵園。


  秦嶺一路跟隨，保持著非常安全的距離。


  他們沒有跟著計程車走，而是根據信號傳來的位置，慢慢的開著車。


  當一行三人到達陵園的時候，莫榮光已經走到了兩個墓碑之前，雙腿跪在那裏。


  他的手裏麵拿著兩束花，明顯是來陵園的途中，下車買的。


  “爸，媽，兒子看你們來了。”


  “你們在另一個世界，過的怎麽樣？”


  莫榮光的聲音並不大，坐在車裏的葉孤城，無法聽到他在嘀咕什麽。


  但是，從他下跪的動作以及悲傷的模樣，能夠看出他是一個大孝子。


  “兒子真的很沒用，保護得了黎民百姓，卻沒有保護好你們。”


  “若是當初，一開始就答應那混蛋的條件，你們又怎會離去？”


  莫榮光骨子裏是個漢子，但無情未必真豪傑，到了父母的墓前，他終歸還是落下了眼淚。


  曾經，他之所以報考警校，就是想著要做人民的公仆，造福老百姓。


  可是，天不遂人願，隨著他越爬越高，漸漸的有人盯上了他。


  那個人權傾朝野，隻手遮天，實力比他這小小的探長，大上太多太多。


  莫榮光不想屈服，硬著頭皮企圖反抗，可最後換來的結果卻是雙親的不幸慘死。


  他本以為，父母駕鶴西去，對方就能夠放過他。


  可是沒想到，那人殘忍歹毒，慘絕人寰，又將魔爪伸向了他的妻女。


  如花似玉的妻子，硬生生的被七八個黑人，折磨致死。


  唯一的女兒，則是音信全無，自此人間蒸發。


  莫榮光被逼到了懸崖邊，沒有任何的辦法，女兒是他最後的希望。


  最終，他還是走上了那條不歸路，成為了那人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