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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7章 不負責任

  霍戰明見她低頭沉默,他並不想為難一個二十幾歲的姑娘,在她跟老二的事上,不管是誰先起的頭,在他看來,錯的都是老二,如果說當時十幾歲的女孩還不諳情事,難道一個三十歲的男人也分不清楚輕重?


  要是老二能管得住自己,也不會有現在這些事。


  對葉知秋,霍戰明心裏很清楚,自己沒有責怪的資格,能做的隻有勸誡。


  “老二馬上就要三十七歲了,你還不到三十歲,當你們真的生活在一起,很多潛伏的矛盾都會因為意見不合而暴露出來。”


  霍戰明眼神灼灼地望著葉知秋,說得認真:“你現在暫時被盲目的感情蒙蔽了理智,所以無法正確地看待那些現實問題,也許老二身上有足夠吸引你的地方,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兩個人要過生活,單靠一份激情能維持多久?”


  葉知秋的喉頭一動,有些恍惚,似乎所有人都不相信她是真心愛霍仲驍的。


  六年前是韓敏婧,現在是他的父親……


  “任何一場因為衝動而成的婚姻,都是不負責任的。”


  霍戰明稍作停頓,又繼續說:“你們的生活圈子不同,能聊到一塊的話題也少之又少,老二又長期在部隊裏,你這樣的年紀,找一個同齡人,比一個過幾年就要四十歲的男人來的更合適。”


  葉知秋的雙手握著茶杯,那樣滾燙的溫度,仿佛烙在她的心口。


  她抬眼,看著霍戰明,說:“我不認為,這是沒有辦法克服的問題。”


  霍戰明揚了下眉,不置可否。


  “我喜歡他,他也喜歡我,很多年後,這份感情也會轉化為親情。年紀相差大又怎麽樣?如果他比我先老去,我可以更好地照顧他。他的眼睛花了,我可以給他讀報紙,他的手腳遲緩了,我可以做飯給他吃。早晨,我們可以一起出門鍛煉,傍晚,我也可以用輪椅推著他去散步,晚上,他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我可以給他洗腳,為他修剪指甲。這些,對我而言,並不是多麽困難的事情,如果真的隻是一時衝動,六年後,我們不會再選擇開始。”


  霍戰明從這場談話開始以來,第一次正視這個神情倔強的女孩。


  為什麽說是女孩,因為比起他們,她的年紀,確實夠得上這個稱謂。


  他的聲音沉沉:“哪怕所有人都反對你們?”


  葉知秋剛準備據理力爭,包間門被叩響,進來的是一個勤務兵。


  霍戰明轉頭看向來人:“東西拿來了?”


  勤務兵過來,放在桌上的是一張紙,然後退了出去,順手輕輕地合上了門。


  葉知秋看著那張寫滿字的紙,雖然從她這個角度,看不清寫著什麽內容,但她的心跳卻莫名加快,總覺得跟自己有關。


  果然——


  霍戰明把那張紙推到了她的跟前。


  葉知秋低頭,映入視線裏的是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申請書”。


  “這是老二今天上午打的申請報告,他想要調去B大的軍校當教導員。”


  葉知秋驀地抬起眼眸,對上的是霍戰明嚴肅凜冽的視線。


  她的手指不由捏緊那張申請報告。


  “憑他的資曆,去國防大都綽綽有餘,卻要跑到B市當個小小的教導員,況且,他現在身強體壯,不是殘了廢了。”霍戰明定定地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女孩,無聲的歎息:“我想不明白,所以,隻好請你替我分析分析他這種行為。”


  “我……”葉知秋張了張嘴。


  “是不是很動容?”


  霍戰明鬢邊灰白的頭發在燈光下一晃而過,他說的每個字都戳著葉知秋的心窩:“你想留在B市,所以他迫不及待地要跟著去,生怕慢了一步你就跑了。六年前他在行動中受傷,可以解釋為失誤,那現在呢?這一紙申請報告,是他腦門一熱下的魯莽決定,還是他心裏真實的想法?”


  葉知秋手握著那張紙,她看到了右下角霍仲驍的簽名。


  “一個男人為了你,連前途都可以置之不顧,換做是我,也會感動得一塌糊塗。”


  “……”


  葉知秋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麽,但當她稍開啟雙唇,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因為她從霍戰明話語裏聽出了失望。


  這種失望,不是上級對下級的,而是作為一個父親,對兒子所作所為的失望。


  “包括七年前他的行為,自行申請調去西藏三年,結果一年後又打報告申請調回來,回來就回來,又去了B市,還跑到大學去當什麽總教官。”霍戰明幽沉的目光深深地盯著葉知秋,點破了最後那層紙:“他是為了你回來的吧?你們應該也是在那個時候……”他沒再說下去。


  葉知秋沒辦法矢口否認,因為事實不正是這樣嗎?

  “那時候他的婚姻出現狀況,他要做什麽,我這個當父親的也由著他,現在想來,倒是我縱的他惹出這麽多事來。”


  “不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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