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5章 剝離的痛苦
葉知秋回到葉家將近九點,她停好車,上樓回了自己房間,躺在床上感到心身疲倦。
她盯著天花板,回憶起那個孩子從身體裏剝離的痛苦。
引產的孩子幾乎活不成,會被醫院集中火焚掉。
她想起昏迷前看到那個被醫生抱在手裏滿身鮮血的孩子,很幼小也很脆弱,她醒過來後,哭著要找孩子,韓敏婧給了她一巴掌,也把她打醒了。
孩子死了。後來護士告訴她,是個男孩。
葉知秋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出事的前一天,她感受到胎動,很微妙的感覺,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應該也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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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仲驍從酒店出來,沒有即刻就走,而是靜靜地獨坐在車裏。
手機響了,霍仲驍沒心情接,但瞥到屏幕顯示的號碼,在第五個電話響起時,他低聲接了,是霍老太太打來的,老太太抱怨他怎麽又跑出去了,順便又把相親的事情一說:“那麽多好姑娘,你怎麽就看不上人家呢?你當麵是怎麽答應我的,轉身又忘得一幹二淨,你好歹給我去上一次,要真不喜歡做朋友也行哪!”
霍仲驍握著手機沒接話。
“你是不是還在想著秋秋啊?”老太太突然說,見兒子不否認,她也跟著長籲短歎:“那時候你們不還好好的嗎?都要怪那死老頭,讓你去當兵。這下好了,老婆一個個都跑了,就算當上將軍又怎麽樣?那也是光杆司令!”
“過幾天我就回去。”霍仲驍開口道。
霍老太太聽出兒子情緒貌似不太對,但聽他說沒事,怕他心煩就沒揪著問,但也再三讓他照顧好自己。
結束通話,把手機丟到一旁。
霍仲驍低下頭去點煙,打了好幾次打火機都沒竄出火苗,後來好不容易點了火,在嫋嫋升起的煙霧裏,他夾著煙的手指卻有微不可見的顫抖。
往後仰起頭靠著座位,徐徐吐出一口青白色煙,霍仲驍臉上的表情有瞬間的空白。
大腦裏還回繞著葉知秋說的那句話。
“……我以後都不會生了。”
這句話,仿佛一把利刃狠狠插進他的心口,比從秦時笙口中得知他失去過一個孩子時還要來的痛。
霍仲驍沉默地盯著漆黑的車頂,眼眶微微的有些紅。
——
葉知秋盯著亮起的手機屏幕,那裏麵是霍仲驍剛剛發來的短信——家屬院西側偏門/出來
窗外天氣漆黑,葉知秋的手指彎曲攥緊了手機。
過了會兒,她回過去——
我已經睡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不到五秒,手機又震了下。
要我進去找你?
葉知秋看著他任意妄為的內容,迅速回道——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不想再有過多的糾纏,希望您明白。
她故意用了‘您’字,像在提醒他:你是長輩,要有做長輩的分寸。
五分鍾後,我去找你。
標點齊全的一條短信,葉知秋知道他是認真的。
這個瘋子!
葉知秋匆匆跑到大院偏門,看見霍仲驍正站在路旁邊低頭抽煙。
她止住腳步,一顆心揪著難受。
霍仲驍有所察覺,他朝門口這邊望過來,然後葉知秋看到他扔掉煙蒂頭,踩熄後朝這邊走來,他真像短信裏表現得那樣無所顧忌,葉知秋咬咬牙,在被別人瞧見之前,硬著頭皮迎上去。
“你瘋了!”待靠近,葉知秋神色緊張地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麽?如果被認識的人看到——”
她邊說邊伸手推霍仲驍堅實的胸膛:“你快走,話我都已經說明白,沒什麽好談的了。”
霍仲驍拽住她的手,壓低聲音,“你問我,是不是能不在乎家人的想法,我現在就告訴你答案。歡”
“……”葉知秋忘記去掙脫自己的手。
霍仲驍說:“我尊重自己的家人,也不否認他們在我的生命裏占據著很重要的位置,在做任何的決定前,我都會下意識去考慮他們的意見。我大哥過世後,小三不喜歡從軍從政,我父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不出意外的話,再過幾年,我就能晉升為少將。”
葉知秋沒作聲。
霍仲驍看她乖巧的樣子,他臉上流露出溫柔,眼眸深邃地注視著她的小臉:“我說這些,是想為了告訴你,一直以來我都很清楚自己肩上的責任,我做任何事都經過深思熟慮,而不是朝令夕改的一時衝動。”
葉知秋眼眶有些難受,嘴裏卻道:“這些話,你沒必要跟我說。”
霍仲驍低聲問,嗓音很有磁性:“還跟我耍小性子?”
葉知秋作勢把頭別向一側。
“你處處為我著想,那你有沒有想過,這些是不是我要的?”
“誰為你著想……”她用一種‘你少自作多情’的語氣,企圖在言語上占優勢:“是,這幾年我是惦記著你,但那也是惦記你的床上功夫。”
見她嘴硬,霍仲驍嘴角微揚,心情舒暢些許,他說:“讓一個女人跟我做了後,惦記這麽多年,不想再和其他男人發生關係,也是一種能力。”
無恥……
葉知秋沒料到他會這麽厚臉皮,臉頰浮起紅暈,心裏也羞惱,被他握著的手腕轉動著要掙脫:“你先放開我。”
“不放。”
簡單霸道的兩個字,讓葉知秋的臉燒得更熱。
她說:“如果你想找個穩定的se.xual/partner,大可以弄個公告,憑你現在的條件,估計來找你約一發的女人能編一個連。”
霍仲驍問:“那你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