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考驗
真不是鬧著玩兒的啊我說……這個夢的世界……
艾斯的腳步越發沉重了。時江夫人所說的‘考驗’，簡而言之就是把自己扔到夢的世界裏，隻告訴自己順著藍綠色的光走之後就沒有了。
夢的世界裏什麽都沒有，而說到藍綠色的光大多都是由一種奇怪的水晶簇散發出來的。這種光茫的顏色就和時江夫人那隻失明的眼睛的顏色一模一樣。怎麽說的呢，看上去讓人覺得有一些不舒服，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兒不對勁。
艾斯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好在夢的世界裏不會感覺到饑餓。這一路上他遇到了很多靈體或者惡魔，他們都無一例外的知道自己是誰，也知道自己的目的。他們有的花言巧語，有的苦口婆心，有的直接使用暴力，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
打敗自己，然後占據自己的身體到外麵去。
還好以前聽弗雷說過一些夢的世界的事情。他也說過在這裏不能信任任何人，因為任何人都有可能是想要欺騙你接著殺了你侵占你身體到外麵去的惡魔。可是他倒是沒怎麽強調過惡魔有多強啊……
一個個的都像是怪物一樣。不過話說回來了，他們本來就是怪物吧。是惡魔啊。
艾斯稍微停下來喘上一口氣。他有點覺得周圍的迷霧都阻礙呼吸了。可是抬起手摸摸心髒的位置，就能感覺到給予自己力量的人的存在。這一切都是為了她，那麽就是值得的，也必須成功。
失敗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如果再失敗下去，就連自己都看不下去了。艾斯再次邁開了腳步，應該快到最後了吧？藍綠色的光……在這邊……
“你已經很累了吧。”
一個聲音出現在艾斯耳邊。這個情況已經發生過好幾次了，這些惡魔總是突然就出現在附近。艾斯沒管他，而是繼續往前走。
“就算繼續走，也不一定會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哦。”
惡魔有著美麗女性的外貌，不過這並不是她固定的外形，艾斯知道他們可以隨意變成任何樣子，男女老少甚至是動物、怪物之類的全都沒問題。
“時江夫人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呢。”
終於，惡魔說了點之前的惡魔們沒說過的事情，她漂浮在空中悠閑的跟著艾斯，也用悠閑的語氣說：“那就是她那隻失明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啊？”說實話艾斯對這事兒確實有點好奇，他看了一眼這個惡魔。這……這穿得也太刺激了吧，不愧是惡魔。惡魔的皮膚呈現出一種奇異的藍紫色，頭上有一對非常大且具有流線型美感的角，奶茶色的頭發非常蓬鬆，她的身上穿著（並且是隻穿著）由極細的金絲串成的衣服——
正常人是不會這麽穿的。不過因為她不是人，所以你也不能強求她。
“在她還是花魁的時候……哎呀，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這個國家還未變成如今這個模樣的時候。”惡魔自顧自的就說了起來，“她是最美的花魁，所有男人都為她一擲千金，趨之若鶩。可是，她偏偏又有著特殊的天賦，能夠看穿每個貪圖她美色的人的心。”
“每天看著那些肮髒的靈魂，不管是誰都會膩了。直到有一天，一個男人出現了，和每次花大價錢來見她的男人們不同，那個男人沒有那麽多錢，他似乎是借了錢才能看上花魁一眼。可卻是花魁長久以來見到的唯一一個並不是看中她的美貌，而是看中她的心的人。”
“我每次在城下抬頭看著坐在最頂端的你的時候就會想，明明你是遊廊最美的人，可為什麽會覺得你的眼神如此寂寞呢？”
說到這裏，惡魔一轉身形，她的麵容變成了時江夫人年輕時的模樣，穿著花魁美麗的和服，黑色的秀發盤起戴著誇張的頭飾，手中還拿著一把紙傘。這的確是傾城的美貌，不管是誰都會想要多看兩眼吧。艾斯甚至覺得這美貌都有些刺眼了。
“花魁為這句話動了心。真是天真呀，明明是花魁了，明明也有著過人的天賦，卻還是會被這種沒有意義的花言巧語迷惑，人類還真是愚蠢。”
惡魔微微歪頭，她靠近了艾斯，攀上他的肩膀，甚至用纖細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說：“總是相信愛這種東西真的存在。”
“…………”艾斯擋開了惡魔的手，讓她離自己遠一點，“時江夫人被騙了嗎？”
“啊。當然了。那個男人隻不過是更會說花言巧語，也更會掩飾自己罷了。”惡魔並沒有介意，她恢複了之前的模樣，繼續說，“但是花魁卻瘋狂的，無法自拔的愛上了他。那愛實在是太盲目了。男人立下了約定，說攢夠錢就為花魁贖身，花魁相信他，每一天都在等待——”
“然而她等來的，卻是男人偷了奉行的錢被抓，要被處死的消息。”
惡魔笑了起來，她說：“花魁驚慌失措了，她早就與家族斷了聯係，沒有人會幫一個藝妓去救一個死刑犯。她隻能靠自己，她隻能……靠我們。”
“她……難道……”艾斯說，“她難道獻祭了什麽？”
“你還挺明白的嘛~時江夫人天生就擁有天賦，她就像是你一樣，企圖付出代價，變得更加靠近夢的世界，靠近我們，企圖用魔法實現願望。”惡魔挑起眉毛來，她說，“她深信男人是為了給自己贖身才去偷錢，因為那時她已經懷了男人的孩子。感動和負罪感夾雜在一起……讓她更加盲目了。”
“——她也來到了這裏。”
說著，惡魔就指向了前方。艾斯看到在迷霧背後有一個白色的祭壇，在祭壇上麵放著一把黃金的匕首。惡魔說：“考驗的終點。這是‘附魔’的儀式。能讓普通人……些微打破隔閡，獲得夢的力量，實現願望！”
“這藍綠色的光，便是唯一可以帶出夢的世界的魔法，隻要用它代替你身體的一部分，你就能更加接近夢的世界了。這就是‘附魔’的儀式。”
原來如此……是要用這種藍綠色的光代替眼睛啊……要怎麽做？這兒有個匕首，難道是要把眼睛挖出來然後再把發光的礦石塞進去？這就是時江夫人說的代價？艾斯似乎明白了，他說：“那最後呢？時江夫人為什麽會失敗了？”
“她沒能通過最後的考驗。”
惡魔美麗的臉上露出了妖豔的微笑，她饒有興趣的看著艾斯說：“前麵的那些全都不值一提，這最後的考驗才是神（父親）的惡作劇。”
“是嗎。你告訴我這麽多，還沒到重點嗎？”
你也該跟我提出其他的選擇，企圖與我交易了吧？畢竟之前的惡魔都是這樣的。艾斯說：“你要是說完了，我可就走了哦。”
“…………”真是愚蠢的男人。惡魔眯起了眼睛，她說，“我現在，倒是想要看看你的結局呢。不如說，當你知道你所尋求的東西是不存在的時候，才是最容易被侵占的時候，那時才是我的機會啊。”
有點道理。但是我是不會輸的。不管這隨後的考驗是什麽，我都不會輸的。你可要希望落空了哦。艾斯沒有再等什麽，他走上了祭台，左右看了看，前方已經沒有藍綠色的光了，這裏應該就是終點沒錯。
這黃金的匕首真的是用來戳眼睛的嗎……這也太血腥了吧？難道是要我自己動手？算了，事到如今也沒法再退縮了。隻是個眼睛而已，為了有香，什麽都……
“艾斯？”
“哎？”
就在艾斯要伸手去拿那個匕首的時候，他聽到了有香的聲音，抬起頭就看到有香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跟前：“有香？你、你是真的有香吧？”
“當然是了！”笨蛋！有香奇怪的看著艾斯，她說，“艾斯怎麽會在這裏……嗯……這是什麽地方？”
有香左右看了看，奇怪的祭壇，上麵還放著黃金匕首。說起來這個祭壇……就和第一次見到羅西時，那個放著重生寶石的祭壇是一樣的。是同一個嗎？
有香又看看艾斯，抬起手來摸摸他的臉：“好像不是夢……艾斯為什麽會這麽清醒的到夢的世界來？很危險哦？”
“啊我察覺到了……”確實很危險。分辨不出來。分辨不出這是真的有香還是惡魔的詭計。雖然之前也有惡魔變成了有香的樣子，但是這個完全不一樣！這個和真的也太像了！
“那你還傻在這裏幹什麽啊！快點醒過來~~”大笨蛋！有香叉著腰看著他說，“不用擔心我哦……我現在已經成功的臥底啦~嗯……到底算不算臥底呢，總之，狂死郎先生願意幫我一下啦。”
“狂死郎是誰啊有香！這名字聽上去就很不妙吧！”艾斯差點忘了這是在做夢，他說，“你在什麽地方啊？我和薩博這之後就去找你好不好？”
“都說了不用擔心我啦~~”有香拉長了聲音，她說，“倒是艾斯在這種地方做什麽啊？這個匕首看上去好詭異啊……我們離它遠一點吧。”
“等、等一下，有香……真的是你？”艾斯還是不太敢確定。
“是我啦~艾斯真是笨死了！隻要醒過來之後再找我確認就好了吧！用馬修的通訊器！”有香這麽提醒著，她拉著艾斯的手就要走，“這個地方真是奇怪啊，艾斯的事情待會兒再說，我覺得這裏不好！我們快點逃走吧！”
“有香！”完全不聽我說話啦！我好不容易才到這兒的，至少聽我——咦？
就在這時候，艾斯突然發現自己的身體動不了，並且變得呼吸困難，有香發現他不走了就轉過身：“艾斯？怎麽了？”
“有香……這是……”怎麽回事……完全……
“可不能走哦？”剛剛的惡魔再次出現，她從身後攀上了艾斯的身體，似乎是她的觸碰讓艾斯完全無法動彈甚至跪在了地上，“最後的考驗才剛開始。”
“惡魔……”有香往後退了半步，“你、你想要做什麽？放了艾斯！”
“不行哦。”惡魔微微一笑，她說，“這是神（父親）的考驗，既然已經開始，就不能中途結束。來吧，做出你的選擇吧。被愛之人啊……”
說話就，惡魔伸出手指，黃金的匕首就漂浮起來，飛到了有香跟前並落在了她手中：“此人願意為你付出一隻眼的代價……隻要付出這代價，你和他就將獲得你們所追求的東西。幸福也好，普通也罷，或者是守護某人的力量——這是神的恩賜。”
“什麽……”什麽恩賜……你究竟是……有香詫異的看著手中的匕首，艾斯……你究竟做了什麽啊？你……代價是什麽意思？
“如果你拒絕，那最終的考驗就會失敗……”惡魔又笑了，她抬起因為呼吸困難而低下頭的艾斯的臉對有香說，“你也將作為他失敗的代價留在這裏。”
“我……我是、失敗的代價嗎？”有香雖然不知道最終的考驗是什麽，但這點她還是聽懂了。
“因為沒有什麽比失去期望之物更大的代價了。”惡魔笑眯眯的，她說，“沒關係。這沒有什麽難的。隻是一隻眼球而已。隻需一個眼睛，就能實現你們的願望。”
“艾斯……”你到底許下了什麽樣的願望啊……有香拿著匕首靠近了他，然後也跪在他跟前，看著呼吸困難以至於說不出話來的他的眼睛說，“是想保護我對不對？明明你都知道惡魔是什麽樣的……笨死了。”
“有……有香……”讓我保護你……求你了……這種事根本就沒有猶豫的必要啊！隻要讓我保護你的話……就全都……
“笨死了。”真是笨死了，真是個大笨蛋~~有香看著他，心裏又有一點高興。為了保護自己去和不熟悉的人做交易……艾斯總是這樣橫衝直撞的呢……有香抬起手來摸摸他的臉，接著舉起了黃金的匕首——
“沒錯，這根本就不需要選吧！”一隻眼睛和兩條命，根本就不是等價的交換！不管是誰都會選擇眼睛！錯就錯在你們會在夢的世界裏相信惡魔！雖然惡魔不會說謊，但是惡魔的口中，永遠都隻有魅惑之言——咦？
黃金匕首筆直的插了下去，隻不過它刺進的並不是艾斯的眼睛，而是惡魔的眼睛！惡魔震驚又詫異的向後退，接著慘叫著化為了青煙！有香用力的拽住了艾斯把他強行從祭壇上拽了下來！
一從上麵下來，艾斯就立即恢複了呼吸的能力，他喘上一口氣來立即把有香擋在自己身後：“啊憋死我了！還以為死定了！！”
“艾斯大笨蛋啦！！所以說到底是做了什麽才會變成這樣啊？？”有香不忘一邊錘他一邊說，“明明弗雷每天都在強調不要聽惡魔的話來著！！”
“我隻是、想要找到保護你的方法啊有香！！”艾斯轉過身，他抓住有香的手說，“我看不下去了！你每天都很難受吧？可是我根本就感覺不到！！我……我不想……我明明就在你身邊，但是卻又覺得好像我們中間隔著一個無風帶一樣！我也很難過啊！！”
“艾斯……”
“我想保護你！就像是你保護了我一樣……你把心髒都交給我了，我必須要做點什麽啊？而且……而且我也……我也不想看到你每天都那麽害怕，那麽難受的樣子。我想做點什麽，可是我做不到，憑現在的我什麽都做不到……”
好難受啊，每次想到這裏就難受，你的心髒在痛哦！特別特別的痛……我已經沒辦法忍受了，我不能再這麽下去了：“讓我保護你啊！有香！！我也想告訴你……不管是什麽、我也可以為你做啊！！所以，讓我做吧！就讓我這麽做吧好不好？！”
笨蛋……笨蛋啦！！明明……現在已經夠了……你在這裏就已經夠了哦……
有香鼓起嘴來，她抬起手捧住艾斯的臉說：“可是，我想要看到艾斯開心的樣子。幸福的對我笑。這樣就夠了。這樣就不會覺得害怕和難受了。”
“我也想要看到有香開心的樣子，想要看到有香幸福的對我笑啊……”你才笨蛋！你是笨蛋小菜花！艾斯靠近了有香的臉一點，他說，“有香不笑的話，我也笑不出來。如果我什麽都做不了的話，有香總有一天也會覺得我沒用了。”
“才~不會呢。”
“我會這麽覺得。”我已經覺得我很沒用了。艾斯說，“我看到了……有香對著我完全察覺不到的東西害怕的樣子，捂住耳朵想要逃避我完全聽不到的聲音的樣子。我看了這麽多年。我一開始、甚至想要逃避它。想著隻要把有香笑著的模樣記住……然後把有香留在最安全的地方，交給比我更好的人……就好了吧。”
“但是欺騙自己隻會越來越痛苦。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逃走了，也不會企圖把你推給克裏斯那樣普通、穩重、又可以給你安定的生活的完美的家夥了。我想要負起我的責任，我想要彌補以前的所有逃避……”
“我記性很差，所以我會發覺有香的那些笑臉我總是沒辦法好好記住。而等到我回過頭的時候，發現有香竟然根本就沒在笑著。然後我才意識到我到底有多傻。我再不做點什麽的話，我就再也看不到有香的笑臉了，一想到這裏，我就比被薩卡斯基擊穿心髒的時候還要痛苦。”
“所以讓我保護你，讓我做點什麽，眼睛也好，其他什麽也罷，不管是什麽代價，我隻想保護你，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哭了，不想看到你蹲在角落裏捂住耳朵，對我未知的一切瑟瑟發抖。我想要在那個時候到你身邊去，我想穿過我們之間的‘無風帶’，真正的到你身邊去。”
“我很笨啦，有香，我就是個笨蛋！所以我隻能用這種方法……隻能想得到這種方法靠近你！我隻能……隻能這麽做了啊！！”
果然是個笨蛋啦！竟然隻能想得到這種方法！所以說你是大笨蛋啦！！笨死了……笨死了！！有香心裏這麽想著，但是卻什麽也沒說的抱住他的脖子，艾斯也收緊手臂把有香幾乎抱離了地麵：“…………我、我又把你弄哭了嗎？”
“沒有哦。”我才沒哭呢~有香說，“艾斯有感覺到靠近我一點了嗎？”
“我不知道。我隻是覺得還不夠。”不管抱得有多緊，都覺得還不夠。艾斯把臉埋進了有香的頭發，他說，“我想看有香對我笑。”
“那就告訴我就好了嘛！非要向惡魔獻出一隻眼睛嗎？艾斯？”
“如果想要守護寶物的話，就必須要有這樣的覺悟！老爹告訴我的！”
橫衝直撞的家夥……永遠都是，從第一天見到你的時候就是。這樣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分原由的衝到我的身邊來。總是做‘直線’的事情呢……
“……剛剛，在那個惡魔和我說話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幻影。”有香稍微平靜下來，她說，“一個很漂亮的女孩子，被一個男人拿著那個匕首刺瞎了眼睛。”
咦？那個難道是……時江夫人嗎？
“那個可能是以前發生的事情，那個女孩子的表情很難過，很痛苦……也很失望。所以我覺得當時弄傷艾斯是不對的哦。”而且我肯定也下不去手。有香說，“我們應該是成功了呢……最後的考驗。”
“哎？是嗎？”我完全沒覺得有什麽不一樣！騙人的吧？
“艾斯真是遲鈍啊~~~”哎……有香沒辦法的踮起腳來，她仔細的看著抬起頭來的艾斯的左眼，那裏麵好像盤踞著藍綠色的光茫，“變得有一些不一樣了哦，艾斯。”
“哪裏啊？”
“好像……距離艾斯更近了！”有香笑了起來。
是嗎……對我笑了啊。太好了。艾斯也笑了起來：“這是在夢裏吧。我之後去找你好嗎？等著我哦。”
“嗯。”有香點點頭，她說，“那個、我……我很高興！艾斯今天和我說了這麽多……我知道艾斯的想法了，很高興。”
“抱歉。我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要怎麽跟你開口。畢竟我就是個笨蛋……也沒有羅那麽坦誠。你就罵我吧。”
“艾斯！笨笨！”
“嗯嗯！有香說的對！”
“向爺爺告狀！”
“啊！那就不要了吧！有香！就不能當成我們的秘密嘛？”
※※※※※※※※※※※※※※※※※※※※
艾斯，說著說著突然誇起了克裏斯。
克裏斯：我是完美的，所以你討厭我？
艾斯：對，你哪裏不服？
-
惡魔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需要用匕首挖眼睛”這種話，她隻是在說需要獻上一隻眼睛，至於怎麽獻上全是聽她說話的人聯想的。所以她並沒有說謊，隻是說出了“魅惑之言”而已。她是在誘導人們互相殘殺，引起人們對生的渴求從而導致考驗失敗。
最後的考驗其實是對‘另一個人’的考驗。
人們向神許下了願望，然而，願望本身也是如此期待著許願的人的嗎？如果是，那麽願望就會實現，如果不是，雙方就都會付出代價，一方是為其愚蠢，另一方是為其背叛。
所以最後的考驗隻要證明雙方的願望是一致的就可以成功啦。有香和艾斯的情況就是都希望對方可以得到幸福吧。而如果有一方拿起匕首攻擊了另一個人，就意味著攻擊的那一方把自己的安危看得比對方還重。可以說，惡魔和匕首也是考驗的一部分。需要克服的最終還是人類的本性。
至於時江夫人……畢竟這是夢的時間，在這裏被弄傷眼睛並不會真的傷及身體，因此隻是失明了。可以理解為靈魂的這部分已經沒了，所以還是失去了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