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哭聲回蕩在寂靜的房間，十分的悲傷。
站在門外的兩人也不好過，畢竟是總在一起的朋友，她突然消失了，自然令人難以接受。
聽到顧賢人壓抑的哭聲，申如煜抿緊了唇，垂在身側的雙拳攥得很用力。
洛素妍很難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跟之前經曆的傷痛不一樣，她覺得心痛得厲害，就像是被什麽揪緊了一樣，無法呼吸，眼前的世界也突然失去了光彩的顏色。
不知過了多久，裏麵的哭聲終於漸漸變弱，顧賢人將所有東西都掃進背包裏，然後站起來，朝門口緩緩走去。
門開了，顧賢人見洛素妍和申如煜都站在門外，他感到了一絲不好意思，“你們都聽到了？”
“嗯。”申如煜拍了拍顧賢人的肩膀，“我們送你回家吧。”
“不用。”顧賢人笑了一笑，紅腫的雙眼還閃爍著淚光，明明很傷心，但還是要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我還要把這件事請跟她父母說。”
“還是我們送你回去吧。”申如煜看著顧賢人的樣子，他不放心讓他這麽回去，任由他一個人，感覺會出事。
“好。”顧賢人已經沒有力氣拒絕了。
在車裏，氣氛還是一片死寂，蔓延著濃濃的傷痛，像是要將人吞噬在這一片的悲傷裏，洛素妍沒有一如既往的玩電話，而是垂著眼簾，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耳邊響起江汐冉充滿活力的聲音，仿佛她就在這裏。
“江小姐呢？”司機看了後視鏡一眼，輕聲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三人的麵色頓變，比剛才還要難看許多，顧賢人的嘴唇動了一動，醞釀了很久的情緒，才發出了聲音，”她不在了。“
聽到這句話，司機立刻會意，知道自己是不提那壺提哪壺，連忙閉嘴不說話。
半個小時後，終於到達顧賢人的家，他解開安全帶，努力擠出一抹不算非常難看的笑容，輕聲說道，”謝謝你送我們回來。“
”不用謝。“司機抿了抿唇，“請回去好好休息。”
“你們回去吧。”顧賢人擺了擺手，拿起自己和江汐冉的背包，然後下車，拖著沉重的步伐往江汐冉的家走去。
“他真的沒事嗎？”洛素妍看著顧賢人的背影，他看起來好像很是痛苦的樣子，“他不會有事吧？”
”就算日子會很難過，活著的人還是要好好活著。“申如煜垂下了眸，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傷感，”明明不久前，我們還在一起……人突然這麽沒了。“
看著身邊的人不斷消失，明明應該要習慣這種離別，還是這麽的難以接受。
“對。”洛素妍看著申如煜的手，沒有多加思考地伸出了手，握住了他的手，然後說道，“我不會死的，所以你也不要死。”
這種約定很幼稚，也很無力，怎麽都敵不過老天的玩弄，但如果不這麽做的話，他們就會很不安，一直處於不安的折磨中。
“好。”申如煜點了點頭，扭頭望向洛素妍，對她露出了一個苦澀又悲傷的笑容，“我答應你。”
洛素妍沒有說話，隻是越發用力地握住了申如煜的手。
另外一邊，顧賢人來到江汐冉家的門前，他沒有按門鈴，眼淚不斷翻滾著，他不知道怎麽跟她的父母交代，如何讓他們接受自己的寶貝女兒已經到了遠方去。
站了很久，他終於抬起了手，按了按門鈴，發出清脆的叮咚的聲音。
不一會兒，有人來開門了，是江汐冉的母親，江母見到顧賢人來了，臉上掛起熱情的笑容，“賢人，你怎麽來了？來得正好，我們剛準備好晚餐，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吧。”
說完，她便朝顧賢人的身後看去，不見自己女兒的蹤影，十分自然地問道，“阿汐呢？她沒跟你在一起嗎？”
顧賢人沒有說話，身體止不住的顫抖著，眼淚大顆大顆地湧出來，“對不起，我沒守護好她，對不起……”
聽到顧賢人的話，江母愣住了，隨即拉起顧賢人的手，“你什麽意思？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我沒守護好她？”
顧賢人垂下眼簾，眼淚還是忍不住滑出眼眶，低聲說道，“她回不來了。”
”你……“江母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你……你在跟我開玩笑吧？這種荒唐的事情怎麽可能發生？賢人，你不要跟我們開玩笑……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開玩笑。”顧賢人攥緊拳頭，輕聲說道，“我是認真的，江汐冉她……回不來了，我們在房間等了她一個小時，她都沒有回來。”
聽到這番話，江母才相信顧賢人所說的話，立刻崩潰放聲大哭，差點暈了過去，顧賢人立即扶著她，“江阿姨，你沒事吧？”
“我的女兒……”江母哭著說道，“我還沒見到我女兒的最後一麵……”
她知道自己這個女兒不聰明，遲早會死在那個遊戲裏，明明已經做了不少心理準備，這個衝擊的破壞力還是很強。
“對不起。”顧賢人看到江母如此悲傷的樣子，情緒似乎受到感染，好不容易停止的眼淚再次滑出眼眶，輕聲說道，“我沒有守護好她，對不起……”
江母聞言，抬起眸來，一邊抽泣著，一邊說道，“你不需要道歉，你又沒有做錯……又不是你創造那個破遊戲，又不是你害阿汐死掉的，你不用道歉……”
雖然不是他害死的，但還是會內疚，或許是因為平時沒有對她很好吧，現在才會後悔莫及，然而一切都來不及了。
時間不會倒流，死去的人不會回來。
如果他沒有經常和她作對就好了，如果他有好好珍惜她就好了，現在才後悔，完全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
兩人站在門口哭得淒慘，引來了不少鄰居的關注，有人過來問道，“江太太，你哭什麽？”
江母擦了擦眼淚，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聲說道，“我……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