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沒有。”洛素妍很快否認道。
“爸，你別胡說。”申如煜抓了抓頭發，無奈地說道，“我和她隻是普通的朋友。”
“我知道了。”申父拍了拍申如煜的肩膀，笑著說道，“你交到不錯的朋友呢。”
“嗯。”申如煜點了點頭，“是啊。”
“素妍，你這麽晚還不回去，不會被說嗎？”申父看了手表一眼，“既然阿煜已經醒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學，不是嗎？”
“我父母在國外。”洛素妍淡淡地說道，“我已經跟管家說過我會晚一點回來。”
“是嗎？”申父皺了皺眉，低聲說道，“不過，你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裏，阿煜還要住院觀察幾天。”
“我們回來了。”申母推開病房的門，和林凜一起進來，見申如煜已經醒了，她先將食物放到茶幾上，然後轉身走向病床，將兒子擁入懷中。
“抱歉。”申如煜輕輕地拍著母親的後背，輕聲說道，“讓你擔心了。“
”隻要你沒事就好。“申母揉了揉申如煜毛茸茸的腦袋，轉開視線，望向洛素妍，“既然阿煜已經醒了，我們吃飯去吧。”
“阿煜，你肚子餓嗎？”林凜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阿姨給你買了皮蛋瘦肉粥。”
“有點餓。”申如煜摸了摸肚子，“話說回來，現在幾點了？我睡了多久？”
“從你倒下的那一刻開始算起，你睡了七個小時……”洛素妍平靜地說道，“又二十八分鍾。”
“嗯。”申如煜撓了撓臉，快速算了一下時間，“那現在不就是淩晨嗎？”
申父看了手表一眼，“嗯，快一點了。”
申如煜聞言，嚇了一跳，目光來到洛素妍身上，“我以為現在才八、九點，你不回家不要緊嗎？”
“不要緊。”洛素妍淡淡地說道，“林伯知道我在這兒。”
“你跟他說了我的情況嗎？”申如煜注視著洛素妍，輕聲問道。
“沒有。”洛素妍抿了抿唇，“你應該不想讓別人知道吧。”
“嗯。”申如煜點了點頭，“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好。”洛素妍將頭發繞到耳後，聲音和平時沒什麽不同，依舊平靜、淡漠，“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
“好了，你們別聊天了。”申母拉起洛素妍的手，往茶幾走去，將她按到沙發上坐著，笑著說道，“我給你點了番茄肉醬意麵，快吃吧。”
“謝謝。”洛素妍輕聲說道。
申如煜翻身下床，往洛素妍走去，“你明天要回學校吧？”
“不知道。”洛素妍卷了一大口意麵，然後送進嘴裏。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申如煜指了指洛素妍身旁的位置，低聲問道。
“嗯。”洛素妍錯開了他的目光，語氣淡漠，“你想坐哪兒是你的自由。”
林凜：“……”為什麽她會輸給這麽不可愛、不坦率的家夥呢？
“林凜，你跟我一起坐吧。”申母笑著說道。
“嗯。”林凜一屁股坐到申母的身旁，拿起自己的外賣，掀開蓋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你不是已經吃過了嗎？”申母忍不住問道。
“又餓了。”林凜看了洛素妍和申如煜兩人一眼，心情十分煩惱，這兩人明明是互相喜歡的吧？
申父清了清嗓子，走過來說道，“那你們好好吃飯吧，我還有工作。”
“哎呀呀，原來你也在病房啊。”申母有些驚訝地說道。
申父：“……”他的存在有這麽弱嗎？
“你去忙吧。”申母擺了擺手，微笑著說道，“我會照顧好孩子們的。”
“那就交給你了。”申父歎了口氣，轉身走出病房。
吃過了飯，申母一邊收拾著茶幾，一邊說道，“阿煜，你好好休息吧，我開車送她們回家，很快回來。”
“不用。”洛素妍掏出手機，聯絡了自家司機，打完電話，對申母說道，“我送林凜同學回去吧，你就留在這裏，好好地照顧阿煜吧。”
申母正欲說些什麽，被坐在床上的申如煜給打斷，“她是在為你著想，你就不要拒絕了。”
“洛洛，你還真是一個溫柔、體貼的孩子呢。”申母摸了摸洛素妍的頭發，“那就拜托你送小凜回去了。”
“嗯。”洛素妍點了點頭，視線轉向林凜，淡淡地說道，“走吧。”
真不想坐她的車。
林凜抿了抿唇，對申如煜說道，“我明天會來看你的。”
說完，她便跟上洛素妍的腳步，離開了病房。
兩人獨處，果然很尷尬。
“你終於知道了呢。”林凜走在洛素妍的身旁，輕聲說道，“阿煜患有心髒病，像今天這種情況，在過去已經發生過很多次了。“
“嗯。”洛素妍抿了抿唇，所以那一次暈倒不是因為貧血，而是因為心髒病發作。
那個人真會說謊。
“你怎麽一點都不驚訝？”林凜瞥了洛素妍一眼，“你不是喜歡阿煜嗎？”
“我一定要驚訝嗎？”洛素妍麵無表情地說道，“在他倒下之後，我便做好了心理準備。”
“你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從容、冷靜啊。”林凜攥緊拳頭，不安地說道，“他的病很難治，總有一天……”會死啊。
她說不出口。
申如煜會死什麽的，她說不出口。
“人總會死的。”洛素妍看著林凜的臉，輕聲說道，“無論我們怎樣努力地掙紮，都會迎來死亡的那一天。”
這番話是說給對方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呢？
“你不害怕嗎？”林凜搞不懂眼前這個人為何能如此冷靜，“他或許會死，難道你就不害怕嗎？”
那個人總有一天會死。
那個笑容總有一天會消失。
總有一天，哪怕她翻遍了全世界，都不會找到他。
總有一天，即便她很想見他，他也不會出現了。
隻是稍微想象了一下，胸口便開始劇烈地痛了起來。
“怎麽可能……”洛素妍望著林凜，眼眶迅速紅了起來，聲音微微顫抖著，所謂的冷靜全部瓦解，“我怎麽可能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