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我還有工作。”申父輕撫著妻子的頭發，為她擦去臉上的淚痕，“別哭了。”
“嗯……”申母吸了吸鼻子，目光離開自己的丈夫，這才發現洛素妍的存在，“妍妍？”
洛素妍抬起了眸，對上申母驚訝的視線，艱難地從喉嚨發出聲音來，“你好。”
“你怎麽會在這裏？”申母連忙用手背擦了擦眼淚，然後推開眼前的男人，朝洛素妍走去。
“我一直跟阿煜在一起。”洛素妍垂下眼簾，不知為何覺得有些愧疚，明明她什麽都沒做錯，卻有一種做錯了的感覺，淡淡地說道，“我們在商場逛街的時候，他突然倒下了。”
如果她能早一點察覺，那他就不會倒下了吧？
“是……是嗎？”申母擠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容，眼眶紅得厲害，“那你肯定嚇壞了吧？”
洛素妍想說沒有，但這兩個字卡在喉嚨間，無法說出口。
“阿煜什麽都沒說吧？”申母拍了拍洛素妍的肩膀，苦笑著說道，“你肯定有很多好奇的事情，等那孩子醒過來，你親自問清楚吧。”
“嗯。”洛素妍點了點頭。目光定格在自己顫抖不止的雙手上，“我會問清楚的。”
明明是一起來買禮物的，卻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就是所謂的樂極生悲吧？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洛素妍和申母坐在病房裏的沙發上，目光沒有離開過躺在病床上的少年。
“已經十點了。”申母轉過臉，看著洛素妍，輕聲說道，“你是時候回去了。”
“我想留在這裏。”洛素妍沒有動彈，聲音比平時還是冷漠，“我不想錯過他睜開雙眼的樣子。”
“你喜歡我家阿煜吧？”申母看得出來洛素妍十分在乎自己兒子，忍不住問道。
“嗯。”洛素妍沒有隱瞞，坦蕩蕩地應道，“我喜歡他。”
“你喜歡他的什麽？”申母摸了摸下巴，好奇地問道，“我家孩子冷冰冰的，沒什麽優點……啊，也不能說沒有優點，就隻有長得帥而已，你喜歡他的臉蛋嗎？”
“不是，我喜歡他的笑容，很溫暖。”洛素妍勾起嘴角，緩緩說道，“不僅僅是笑容，他的全部，我都喜歡。因為是他，所以才喜歡。”
就算是冷冰冰的語氣也好，拒她於千裏之外的樣子也好，她都喜歡。
“你是在說阿煜那孩子嗎？”申母象是聽到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不敢置信地睜大雙眼，“他在你麵前經常笑嗎？”
“嗯。”洛素妍點了點頭，“經常。”
“是嗎？”申母心情十分複雜，無奈地說道。“看來你對那孩子來說，是很特別的存在呢，阿煜那小子在家裏很少笑，我們已經很久沒見到他發自內心的笑容了。”
他在家裏很少笑嗎？
洛素妍抿了抿唇，一言不發。
見洛素妍不說話，申母繼續說道，“自從遇見你，阿煜那孩子變了很多，表情比以前豐富許多，明明是自己的孩子，我卻無法讓他變得幸福起來，我還真是失敗的母親。”
“謝謝你能和阿煜成為朋友。”申母紅了眼眶，忍著淚水說道，“也謝謝你能喜歡上他。”
正當洛素妍想要開口之際。病房的門被推開，林凜衝到床邊，握住了申如煜的手，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阿煜……”
申如煜的秘密，林凜也知道嗎？
洛素妍攥緊拳頭，青筋暴起，語氣聽不出任何情緒變化，“我不知道。”
關於他的一切，林凜比自己還要了解得透徹。
明明知道現在不是吃醋的時候，但她還是忍不住去在意他們之間的事情。
“你不是喜歡阿煜嗎？”林凜轉過了身，冷冰冰地看著洛素妍，語氣充滿憤怒、不滿，甚至有怪責的意味，“你該不會還沒發現吧？你真的喜歡阿煜嗎？如果你喜歡他，就應該會一直注視著他，怎麽可能還沒發現到那件事？”
“阿煜為什麽突然暈倒？”林凜鬆開了申如煜的手，凶狠地瞪著洛素妍，像是要把她吞到肚子一樣，“你有好好照顧阿煜嗎？如果你能早一點發現，阿煜現在就不會倒在這裏昏迷不醒。”
“老實說，我覺得你不配待在阿煜的身邊。”林凜忍不住哭了出來，“你明明那麽靠近他，為什麽會沒有發現到那件事？你真的有好好看著他嗎？”
無法反駁。
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洛素妍抿緊了唇，臉色比躺在床上的申如煜還要蒼白，林凜所說的話如同幾支鋒利的毒箭，深深地插進胸口，毒素蔓延到身體的其他地方去，全身所有細胞都在叫囂著它們的痛苦。
她不是傻子，隱隱約約察覺到他所謂的秘密，隻要追問下去，便會得到答案，但就是沒有捅破那一層薄薄的玻璃紙。
“你為什麽到現在還是一副冷漠、事不關己的樣子？”林凜望著洛素妍，目光裏盡是厭惡、不滿，“我明明比你還要重視阿煜，為什麽他喜歡的人不是我？”
“林凜，阿煜暈倒不是素妍的錯，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不要遷怒於人。”申母見兩人不太對勁，便嚐試緩和一下氣氛，“對了，你們都還沒吃晚餐吧？”
“我吃過了。”林凜抿了抿唇，語氣還是不太好。
“嗯。”洛素妍則是點了點頭，她一直守在申如煜的身旁，別說吃飯，連洗手間都沒怎麽去。
“我去買點吃的。”申母站了起來，向林凜招了招手，“你陪我去吧。”
“為什麽是我？”林凜指了指自己，眉頭緊緊皺著，“這種時候你不是應該找她陪你去嗎？”
“她要留下來。”申母看了洛素妍一眼，輕聲說道，“她在等阿煜醒過來。”
“我也在等阿煜醒過來。”林凜再次紅了眼眶，不甘地說道。
“你覺得素妍不夠重視阿煜，對吧？”申母走向林凜，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道，“素妍雖然看著平靜，但你仔細注意看的話，她全身上下都在發抖，現在也是。”
發抖？
那個如同冰山一樣的家夥會發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