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這件事情難道不是你做的?”
長姝笑了笑,低斂的眸子裏神情有些莫測:“那你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玄墨神色微動:“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不是你做的?”
長姝沒有說話。
玄墨於是開口:“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軍器監貪汙一案舒家明顯牽涉其中,舒安截殺二公子更是抹不去的事實,若非心虛,他們又何必這麽做。”
“這個時候就是最好的時機,明明有機會卻不動手,你是擔心這個時候若是削弱了三皇子的實力,會讓其他幾位皇子有機可乘?”
“我沒這麽說。”
“舒安截殺修齊,證據呢?”
長姝神色有些冷凝,舒家的行事手段她一向都是看不慣的,她殺了舒安,哪怕明知道舒兆會是什麽選擇,可當舒兆真的瞞下消息對外隻說舒安是病逝,長姝依舊覺得那人冷血的過分了。
探子傳回來的消息中,可沒說舒兆有多麽傷心。
“他對外宣揚的是舒安病逝,既是病逝,他定然有一段時間纏綿病榻臥床不起,這段時間是長是短都有舒家的人說了算,你憑什麽說舒安截殺修齊?”
“憑修齊一己之言,還是你來作證?”
玄墨張了張嘴,無話可說。
沉默了許久,他不免問道:“那你為什麽要殺了舒安?”
長姝抬頭看著他:“你怎麽知道舒安是我殺的?”
玄墨下意識的看向了溪邊的少年。
長姝瞬間明白了。
他定然是趁著那次穆修齊醉酒之後套了話。
長姝也懶得和他計較這些,又將話題繞了回來:“軍器監貪汙,沒有人有證據此事和他有關,他在西南,而此處位處西北,僅憑一本賬冊他有無數的理由能夠把這件事情摘幹淨,真正有麻煩的人反而是你。”
更重要的是,查這件案子的人是攝政王府的人,當今的皇帝陛下對攝政王府的人向來都忌憚,哪怕攝政王府的人忠心耿耿,他也從來都不憚於用最大的惡意來揣測他們。
攝政王和鎮南大都護,他肯定是偏向於都護府。
“而且,舒安已經死了。”
玄墨坐在她身邊,聽她這麽一說,搖搖頭道:“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意願。”
“如果你真的想要對舒家出手,這件事情就是最好的契機,就算舒安死了,我也有辦法讓舒家的人都無法為他開口辯解。”
“隻要你想。”
長姝不由自主的抬眼看向他,對上他的目光,漆黑的眼裏滿滿的都是認真,長姝低低的笑了笑:“玄墨,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玄墨下意識的問了一句:“什麽誤會?”
“我會覺得,你是真的喜歡上我了,才會這麽處處替我著想。”
玄墨一靜。
他的態度有這麽明顯嗎?
“你一邊告訴我想要借此對付他們會很難,一邊又說這是對付他們的最好的機會,所以你是想對他們下手嗎?想拉著我一起的那種?”
“我沒這個意思。”
長姝反問:“那就是真心誠意的為我著想了?”
玄墨沒說話。
長姝沒再抓著這件事情不放,她撿了些木柴放入火堆中,一邊道:“我覺得,比起舒家,說不定你的麻煩還要大一些。”
“我?”
玄墨一怔,隨即明白了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鳳陽城是在他的管轄之下,鳳陽城有人私造兵器,若是說此事他真的完全不知情,隻怕沒幾個人會相信。
不管這件事情是不是與他有關,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玄墨揚了揚唇:“沒關係,我會讓朝中的人說不出話來的。”
長姝偏頭看他,沒說話。
她覺得玄墨在對付大都護這件事情上似乎格外的熱衷,可是事實上,玄墨卻沒怎麽真正做過會讓舒兆傷筋動骨的事情。
舒家家大業大,除了舒兆在西南掌著兵權之外,舒家的其他人在朝中都有官職在身,一個皇子,一個寵妃,兵權政權都在手,如果不是玄墨在溫家之後憑空殺出,如今的大胤朝隻怕早已經成了舒家的天下。
墨大將軍在朝中樹敵無數,深得帝王寵信,不知道的隻以為他是一個孤臣,一個純臣。
可長姝卻覺得,他在有意無意的攪亂朝中的這潭水,讓朝中許多勢力爭鋒相對卻又保持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之下,現在看著沒關係,可若是哪一天這個平衡被引爆了,隻怕整個大胤朝都會亂起來。
長姝至今都搞不懂他為什麽會選擇支持二皇子,二皇子是一個存在感很低的人,他生母位份不高,在宮中一向都謹言慎行在夾縫中生存。
她母後還在的時候,二皇子的生母蕙嬪一直就安分守己沒鬧出來過什麽幺蛾子,二皇子自己則是跟在太子皇兄的身邊,一直都忠心耿耿以臣子的身份自居,從未有過逾越。
這麽多年在宮裏都沒什麽存在感,總不能她太子皇兄一去了,二皇子就冒出了野心也想爭一爭那個位置了吧?
這個疑問一直被長姝壓在心裏,想不懂的事情她一向都不會去想太多,該查的就派人去查,查不到的就記在心中靜觀其變,不管是什麽小心思,總有一天會藏不住露出馬腳來。
玄墨折了根幹淨的木棍戳了戳長姝手上的烤雞:“這個是不是差不多可以了?”
長姝點頭。
溪邊的少年察覺到這裏的動靜,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烤雞終於好了,殷勤的摘了幾片大的葉子想要把這個給包起來。
長姝連忙製止了他的動作:“修齊,你幹什麽?”
穆修齊看著手中有他兩三個巴掌大的葉子,枝葉的斷端似乎還殘留著一些黃褐色的汁液,茫然道:“把這個給包起來啊!”
長姝扶額:“你手中的這種植物叫做落回,有劇毒,不可食用也不可入血,你想死別拉著我。”
“劇毒?”
穆修齊一愣,隨後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的把手裏的葉子一扔,像是在躲著什麽瘟神一樣離得遠遠的:“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