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怨氣
“等一下。”秦渡忽地又叫住她。
薑離回頭。
秦渡笑著問道：“不知道這回，姑娘能否告訴我是何芳名？”
薑離想了想，隻回答了一個字：“薑。”
她剛知道了小女孩叫阿薑。
她沒有名字。
但如果這個人非要知道的話，她也可以叫做“薑”。
秦渡卻兀自點頭：“原來是薑姑娘。”
薑離也懶得多說，點了點頭，便走了。
秦渡聳了聳肩，覺得這小姑娘真的好高冷。
阿薑終於發現薑離不見了。
她回過神來，急得團團轉。
又順著原路想回到城裏去找她。
半路就碰到了回來的薑離。
“對不起，我沒有發現你不見了，也不知道你認不認得回來的路。”
是薑離自己走開了，但阿薑總是喜歡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薑離說：“我剛看到很多人，就去湊了下熱鬧，回去吧。”
回到簡陋的茅屋裏。
晚上依然是吃饅頭和鹹菜。
阿薑還在為劉大夫的棺材犯愁。
她想和村子裏的人借點錢。
但是村子裏的人都窮得剛好隻能吃口飯。
哪裏還有多餘的銅板出借？
就算有，也就一兩個，真的不多。
怎麽都湊不齊一兩銀子。
這個時候，就真的覺得沒有銀錢，真的好無力。
不管什麽事情，都做不了。
晚上，阿薑有點失眠，薑離用了點靈力，讓她陷入沉睡，然後便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去跟秦渡在城門口匯合。
入了夜的城池，沒了旺盛的陽氣鎮壓，果然怨氣四溢。
薑離心想，應該是自己重傷未愈，加上那怨鬼越發強大，有意在白天隱藏氣息的原因。
她白天來城裏的時候，都沒有察覺到什麽。
她也從未往這方麵想過。
直到現在遇見，才恍然明白過來。
如今天地間的靈氣，依然很充沛。
人世間孕育了無數的人類。
但同時，也會因為靈力旺盛的原因，孕育出其他妖魔鬼怪。
散落在各地。
那些以靈力特殊滋養出來的東西，會對普通的人類造成很大的困擾。
這是生靈的世間。
但也是一個互相屠殺的世間。
隻不過，人類成為了這個世間數量最多的，也是最為聰慧的靈長類。
但也正因為有了人類的存在，才能維持人世間的生老病死，正常運行。
如果讓其他的東西。
比如妖魔怨鬼之類。
他們似乎擁有很長、長到看不見盡頭的生命。
讓它們來主宰這個世間的話，一旦心術不正，久而久之，就會毀了這個天地。
重歸混沌。
但人類不同，人類一直都在不斷的更新換代。
秦渡看到薑離果真一個人來赴約，微微挑了挑眉，似乎也在意料之中。
她看起來，膽子就很大。
“薑姑娘，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你現在還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進去。”
薑離看了他一眼，有點奇怪：“我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反複問我相似的問題，我已經不想重複回答了。”
秦渡摸了摸鼻子，“那好吧，你跟著我，別走丟了。”
薑離說：“不會！”
為什麽不管是他，還是阿薑，都會擔心自己走丟了？
但薑離也的確乖乖跟著秦渡進了城。
在城外的時候，他們就能夠感覺到溢出來的怨氣。
到了城裏以後，那濃烈的怨氣撲麵而來。
薑離吸了吸鼻子，隻覺得這樣的氣息充滿了一股惡臭。
她忍不住皺眉，捂住了口鼻。
秦渡倒是沒有反應，看到她這樣，問道：“薑姑娘，你怎麽了？”
薑離說：“這些怨氣很臭，我很不喜歡。”
秦渡：“……”
他眸光一深，看了她一會兒，問：“你能聞到怨氣？”
“這不是很明顯嗎？”
秦渡笑了一下，說：“沒有人能夠聞到怨氣，除非借助一些特別的法器，看來薑姑娘在這方麵，還真的是天賦異稟。”
薑離說：“是的。”
秦渡愣了一下，更加想笑了。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謙虛啊。
劊子手的怨魂在他斬首的地方。
也就是平時最熱鬧的菜市口。
走過去還有一段路。
秦渡邊走邊說：“我來自四象門，我們門派在別人眼裏算是修仙的，不過我們就是普通的捉妖師。”
“捉妖師？”
“就是沒事出來處理一些在人間作祟的妖魔鬼怪。”
薑離問：“現在的人也能做這些事了？”
秦渡說：“不是所有人都會，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東西，也許天生也許後天培養而成，而我們四象門的人，剛好就適合做這些事。”
薑離點了點頭，表示懂了。
秦渡說：“所以，不是我誇大，全天下最了解這種東西的，隻有我們四象門了。”
薑離：“……哦。”
我不在這個全天下內。
但是人世間有這樣的存在，的確很厲害！
如此，薑離對這個秦渡的觀感又好了不少。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她看有的人，會覺得不舒服。
但是像阿薑，又像眼前的秦渡，她會覺得很舒服。
不過，她詞匯匱乏，無法形容出來。
秦渡說：“待會兒，如果出了什麽事，你就待在我身邊，這個怨鬼的力量很強大，我也是頭一次見，但以我的本事，不說打敗他，至少能夠護著你我平安脫身。”
這個意思聽起來，是要努力救她了。
薑離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放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秦渡看了她一眼，摸不清楚她的深淺。
但還是保留了許多。
真正遇到什麽事情，還是靠自己最有用。
兩人越是靠近菜市口，怨氣便越是濃烈。
濃烈中，裹挾著絲絲血腥的殺意。
就像這個劊子手生前斬殺的人一樣。
秦渡向薑離解說道：“劊子手本身就是一種殺人的活計，身上沾染了無數的血腥，煞氣很重，他因為殺人而被斬首，一旦心有不甘，就會勾起身上所有的煞氣，從而凝聚魂魄，成為遊離在死亡之地的怨鬼。”
“有生靈的地方，就會有各種各樣的氣息，其中數人多的地方最為充沛，哪怕隻是街頭偶爾發生的口角，都可能成為滋養怨鬼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