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母親的畫
白溪挑眉:……小溪?
她似乎不認識陳秋良,可陳秋良對她的稱呼未免太過於親昵了。
難道是因為雲老夫人的關係?
雲老夫人笑著點頭:“嗯。”
緊跟著,雲老夫人問白溪:“小溪,你大概不記得你陳叔叔了吧?”
陳叔叔?
是的,白溪完全沒有記憶。
白溪看了陳秋良一眼後,尷尬道:“我的確是不記得了。”
陳秋良聞言,不但沒有責怪,反而笑得開心道:“不記得也很正常,畢竟小溪當年才隻有八歲。”
白溪:……
她八歲見過陳秋良?
抱歉,真是沒有記憶。
“秋良,這你可不知道,小溪記憶好著呢!你不信我提點提點,她定能想起你來。”
“哦?”陳秋良不信。
雲老夫人眉眼帶笑,提點白溪:“小溪,你可還記得你當年那一副被美術館收走的話?那個收走畫的人?”
白溪:……
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陳叔叔……”
目光落在陳秋良身上,歲月不饒人,她是真的沒能將眼前的中年男人與當年的年輕小夥兒聯想的一起。
陳秋良倒是尷尬,摸了摸自己的臉:“陳叔叔老了,不怪小溪沒有認出來。”
“陳叔叔可不老,現在正是氣宇軒昂的年紀。”陳秋良的確比那些這個年紀已經大腹便便、膀大腰圓的中年人更神采。
“瞧瞧,小溪這小嘴和小時候一樣,會討人喜歡。”陳秋良笑讚道。
白溪:……
她這樣很狗腿好吧!
她都擔心會被人覺得輕撫不夠真誠。
沒想到陳秋良如此吃這一套。
“秋良,你就別誇她了。”雲老夫人嘴上這樣說,臉上卻帶著驕傲。
“雲姨,小溪本來就很優秀,誇不壞的。”
白溪:……
她懷疑陳秋良怕是不了解長大後的她,所以才這麽說的。
如果他了解長大後的她,肯定會失望的。
畢竟,她自己都對自己很失望。
寒暄了一會兒,終於講到正事了。
“雲姨,我這就帶你去看畫。”
“好。”
果然,雲老夫人是來買畫的。
白溪跟著雲老夫人和陳秋良從辦公廳去了展覽室。
展覽室和其他的畫廊不同。
展覽室是屬於美術會館的,裏麵擺放的畫,都是得到美術會館認可的畫,若買下,會有美術會館的專章單據。
至於其他的畫廊,大多都是私人開辦的畫廊,老板一般都是美術會館的人,或者是愛畫者開辦的。
畫廊裏的畫價格自然是要比美術會館的畫價格低,但也不缺好畫。
畢竟和美術會館在一起,畫的好壞檔次還是要跟上的。
雲老夫人要看的是一副水彩畫,畫裏麵的場景是八十年代的街景,畫形象生動,從畫似乎能夠直接看到那個時候的生活情況,體會到當時生活裏的苦中甜。
雲老夫人和陳秋良要對畫研討一會兒,白溪辦去看展覽室裏麵其他的畫。
展覽室裏麵的畫足有近上百幅,不過不是美術會館隻有這麽多。
美術會館光是珍藏的畫就上萬,其中一半還是名畫,畫很珍貴,自然也不會全部都擺放出來,隻是在某個特定日子裏,要展覽,便會從藏品室裏麵拿出來,替換下一些畫。
當然也有畫一直會被掛在這展覽室裏麵。
白溪一一欣賞,最後她久停留在了一副名為《牽手》的畫麵前。
《牽手》畫裏的內容有兩抹身影,大的身影是一位母親,而小的身影是孩子,而且孩子還在母親的肚子裏,母親與肚子裏的孩子牽著手,這幅畫表現出了一位母親對即將降臨的孩子充滿了歡喜與期待。
這一幅畫,給白溪滿滿的愛意,心窩裏麵感覺很暖。
她上前查看右下角的畫家名字。
發現這一幅畫沒有畫家署名。
不知不覺,白溪站在這幅畫前的時間很長,長到雲老夫人和陳秋良已經說完,走了過來。
雲老夫人問白溪:“小溪,喜歡這幅畫?”
白溪點頭:“嗯,這幅畫感覺很溫暖。”
不僅僅是母親對孩子期盼的愛,更看出了生命的無畏。
雲老夫人盯著《牽手》的畫,很是感慨:“是啊,你不可能不喜歡的,你是喜歡的,很喜歡。”
白溪聞言,不明所以。
“外婆……”她不明白為什麽外婆會這麽說,為什麽她不可能不喜歡,還會很喜歡。
她是第一次看見這一幅畫,外婆的語氣卻是很篤定。
“小溪,你想知道這幅畫是誰畫的嗎?”陳秋良也問。
白溪點頭:“畫家沒有署名。”
“是啊,她就是這麽的任性,獨特,她不喜歡在畫上麵署名,說署名隻會破壞畫的美感,所以,她的畫從不署名。”陳秋良說。
“可是……畫不署名,大家怎麽會知道是誰畫的?畫家本來就是靠名字紅。”畫家的署名就和白溪寫作的作者名差不多,甚至於,畫家署名還更重要。
畢竟,她寫文開書後台便會顯示筆名,筆名是很重要的。
“是啊,我也這樣對她說過,可是她說……她喜歡畫畫,她的畫不能夠用紅或者是價格定義,她也不在乎。”
“這種心境,好厲害。”白溪自愧不如,她如果畫畫,肯定是會署名的。
“嗯,我也覺得好厲害。”陳秋良賣了一大圈的關子,卻還沒有告訴白溪畫家是誰,她不由得著急上了。
“陳叔叔,所以,畫家到底是誰?”白溪執著的打探。
陳秋良笑道:“是你的母親。”
“什麽?”白溪震驚不已。
竟然是自己過世的母親。
如果是母親的話,那她這幅畫畫的是她和還在她肚子裏被孕育著的她嗎?
不知道為何,這一刻白溪眼睛特別的難受,好像有什麽東西進了眼睛。
“你母親真的很厲害,她不止在畫畫方麵很厲害,她其他很多方麵都很厲害,你母親是一個既厲害,又特別的人。”陳秋良對白溪母親給出了超高的評價。
白溪眼眶微微濕潤:“隻可惜……我卻不曾見過她一麵。”
因為生她,母親過世。
她甚至覺得母親就是因為自己去世的。
現在這個想法……還是會有。
這時候,雲老夫人伸過手來握住白溪的手,似在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