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酒鬼父親
那時候,季少白催眠的技術還是半吊子,進行到一半兒,沒想到酒鬼父親清醒過來。
季少白慌了神,被他父親找準機會逃了出來,兩人拉扯間,有一輛車疾馳過來,大腦被恐慌占據的季少白,鬼使神差的伸手將父親推向路中央。
司機看到時已經來不及刹車,酒鬼父親當場去世。
當時開車的人是聞誌成。
那時候季少白還太年輕,沒有看到聞誌成臉上的恐慌和陰沉,隨便一詐就承認是自己推的。
當時聞誌成一邊好言相勸,慫恿他收拾好現場,抹清自己的嫌疑同時,給了季少白一筆錢,打發他出國,讓他不要再回來。
一個剛畢業的年輕人,在國外生存可想而知有多艱難,季少白經受過社會的殘酷之後,也明白過來直接當年是被騙了。
那時候想回國也不敢再回去,一方麵是因為當年的命案,另一麵又不敢麵對江藍。
後來經過時間的積累,有了經驗和底氣,回國後並沒有第一時間找上聞誌成,而是在做過詳細的調查之後,以催眠師的身份意外的出現在他眼前。
以其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一直都是季少白奉行的道理。
所以他就盯上了聞秦。
季少白假意幫忙奪回聞氏,一方麵又讓蓁恩私下裏收攬錢財,聞邈遇到的意外,和聞秦分裂人格,一筆筆都是季少白親自動的手。
聞誌成本來是不用死的,但是他作死的威脅季少白,要他利用江藍來威脅聞邈。
想不到吧,那樣冷血冷情的一個人,竟然也有不能觸碰的底線。
讓自己的兒子來殺死自己,這恐怕是最殘忍的事情了。
季少白作死走一步算百步,早在催眠聞秦時就在他心中埋下指令,隻有他說出密語,聞秦就會服從他的指令,直接進入催眠狀態。
聞秦的第二人格也是假象,不過是他偽造的分裂症,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人格。
隻要聞誌成消失,季少白就一聲清白,再也沒有人能威脅到他了。
蓁恩能知道這些,也不過是在聞誌成喝醉酒之後,從他的最話裏套出來的。
她這麽著急的想要錢,也是擔心季少白會把她當成下一個目標。
他人生的汙點除了酒鬼父親就剩下蓁恩了。
蓁恩並不會單純的覺得知道他的秘密,就能安穩的活下去,相反的,這件事就是催命符,隻會讓她不明不白的消失。
所以她才會找上聞邈合作,隻是想孤兒寡母的求個庇護。
聞邈說話靜靜的看著她,眼神關切生怕她想不開。
江藍目光放空,好一會兒才消化這件事,她感覺這些就像是假的一樣,沒有一點兒真實感。
又有一種竟然如此的感覺,原來他離開是這樣。
怪不得季少白現在頻頻來找她,是認為自己終於沒有後顧之憂,所以他回國一年不敢出現她麵前的原因,也是因為自己不幹淨嗎?
江藍輕笑,多麽狗血的劇情啊。
她問,“她說的都是真的嗎?”
聞邈,“已經讓人去調查了,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真的。”
她雙手緩緩的捂住臉,長發垂下來擋住五官,整個人陷入良久的沉默。
怎麽會是這樣呢!
她現在又該去怪誰?
經久不見,季少白已經不是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了。
蓁恩選擇將秘密和盤托出,也是因為怕惹來殺身之禍,聞誌成都能無聲無息的去世,沒有翻出一點兒水花。
像她這樣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孤家寡人,對他來說不過是捏死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蓁恩和季少白認識的時間越久,對他手段了解的越清楚越恐懼。
江藍,“你準備怎麽做?”
她將頭發順在腦後,眼中的光亮也短暫的失去了神采。
聞邈握住她的手,給予她最大的勇氣,“我都聽你的。”
“把證據交給警方吧,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江藍莞爾一笑,在他驚訝的目光中說道,“我現在不開心,不是因為他是我的前男友,而是替老江教出這樣的徒弟感到不值。”
從他將父親推向馬路中央的那一刻起,他的良知就已經泯滅了。
陽光下的少年郎,自己選擇了黑化。
事情沒有對錯,隻看自己怎麽選擇,又承受怎樣的結果。
江藍主動約了季少白見麵。
他來的很快,也很驚喜。
辦公樓的天台上,冷風呼嘯的貼著臉刮過。
季少白像是察覺不到冷一樣,穿了新的西服和風衣,眉眼間滿是笑意,“藍藍,你找我?”
江藍靜靜的望著他,沒眼睛透過虛空望著他的皮相,他臉上的笑意慢慢冷卻,隱隱察覺到她的來意。
季少白,“你都知道了?”
江藍,“為什麽?”
“是我不值得你信任,還是你從沒有把我們當做家人,為什麽在出事的第一時間不會尋求我們的幫助,而是想要自己解決。”
季少白目光沉沉,扯了個難看的笑,“你說什麽呢?別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的每個字都是認真的。”
“從來都是你不相信我,不相信我能和你共同麵對的決心,也不相信不論是怎樣的你老江都不會討厭,隻要你人還不壞。”
江藍字字誅心,季少白臉變得慘白,不知是被冷風吹昏了頭腦還是怎地,他竟然試圖現場催眠。
季少白,“藍藍你別怪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想離開你,從來都不是我的本意。”
“離開你,我已經後悔了。”
江藍將手鏈上的鈴鐺死死的扣在手心,眼神清明的瞪著他。
“放棄吧,論催眠你不如我,哪一行都講究天賦,心理行業更是,你不行!你隻是我爸教出來的學生,而我身體裏流淌著他的血,我天生就比你強。”
季少白恨,憑什麽他兢兢業業到頭來卻被一句天賦不行,就被否定所有。
“不試試怎麽知道?”
在國外吃過的那些苦,全部是在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語言差異,膚色不同,你隻有做到最好,才會得到尊重。
他已經失去了所有,這次無論如何,他也要將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