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語不驚人死不休
“搬出去？”大夫人笑了，“若是那麽容易，我何必故步自封呢？說白了，我的兒子在他們手裏，我寸步難行。”
玉千澄再次被驚到，這大夫人也太敢說了。
“王妃有孩子了嗎？”大夫人問。
玉千澄點頭，道：“有了。”
大夫人道：“那你必然明白，當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她天然就有了軟肋。”
玉千澄也點頭，道：“不過若是我被逼到絕境，也一定會想辦法自救，當然……前提是我有能力顧好我的孩子。”
“是啊……要是有能力就好了。”大夫人語氣裏不無遺憾和無奈。
玉千澄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隻能說，人各有命吧。
不是所有人都能擁有她這樣的條件。
大夫人勢必也抗爭過，否則也不會被迫到這裏念佛了。
就在這時，盧南書忽然來了。
“王妃怎麽跑到這裏來了？”盧南書的樣子明顯有點不滿，以及慌張。
玉千澄還沒說話，大夫人便站起來，冷淡道：“我看到她在外麵，邀請王妃進來喝口茶，怎麽？這樣也不行嗎？”
盧南書皺眉，道：“我隻是擔心你衝撞了王妃！”
“沒有……大夫人隻是跟我閑聊幾句罷了。”玉千澄忙解釋，“本來來貴府做客，也應該來拜訪大夫人的。”
盧南書見她沒有什麽異常的樣子，才稍微鬆了一口氣，道：“王妃不要誤會，我與夫人有些誤會，所以擔心她口不擇言，會讓王妃不高興。”
“怎麽會呢？大夫人知書達理，又很好客，我很願意跟她說話。”玉千澄道。
大夫人冷冷哼了一聲，道：“你不是怕王妃不高興，是擔心我說錯了什麽，讓你不高興吧？”
“你又在胡說八道什麽？”盧南書語氣已經有些衝了，“我看你是越發桀驁不馴了，也不知道這些年吃齋念佛，怎麽也沒有好好收斂一下自己的性子！”
“我要收斂什麽性子？我這輩子都改不了，吃齋念佛不行，遁入空門也不行，打斷骨頭，化作灰也不行！”
大夫人如此強硬地直視著盧南書，絲毫不懼他的憤怒。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當著王妃的麵，像話嗎？”盧南書很下不來台。
“我隻是不願意配合你演戲罷了，王妃見多識廣，什麽場麵沒見過，我倒是不擔心她會受到驚嚇！”大夫人理直氣壯。
盧南書氣的直瞪眼：“我看你是越發瘋魔了！”
“我早就瘋魔了，又不是一天兩天，你當初不就是以我瘋魔了，將我禁足在這裏，令我吃齋念佛，終身不得出麽？”
大夫人冷冷地笑著，明明言辭尖銳，卻讓人感到心疼。
盧南書的臉色已經非常難看了，看著大夫人的眼神都有些惡毒。
玉千澄真擔心他會對大夫人做什麽過激的舉動，趕緊道：“家主，我想到了，那份計劃書，我還有幾點要跟你談一談，先回書房談吧？”
盧南書強忍著怒意，拂袖而去。
玉千澄握了握大夫人的手，給以安慰，道：“夫人請息怒，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玉千澄也跟著出去了。
盧南書就在外麵等著她，看她出來了，非常嚴厲認真地道：“王妃，還請你以後不要來打擾我夫人了，她在清修！”
玉千澄內心冷笑，好一個清修，根本就是把自己的發妻拘禁起來了吧。
“家主，您前幾天還說，隻要、我願意幫助盧家，盧家也會真心拿我當朋友，對我有求必應呢，可是我怎麽隻是無意中與大夫人聊了一會兒，就讓家主這麽生氣呢？”
“難道大夫人不是盧家的人？還是說家主不把我當朋友？”
玉千澄直接問。
盧南書這才緩和了臉色，解釋道：“王妃誤會了，我不是對王妃生氣，隻是我那夫人……哎！”
盧南書重重歎了一口氣，仿佛他自己攤上了多麽倒黴的事似的。
玉千澄道：“大夫人人挺好的啊，知書達理，大家風範。”
盧南書感慨道：“哎，一言難盡，王妃隻聽我一聲勸，不要去佛堂了。”
“是嗎？好吧……我也挺忙的。”玉千澄嘴上答應著，但心裏卻想著，或許大夫人這裏，可以成為一個突破口。
盧南書這才滿意了，兩人去書房，又將製藥坊的計劃進行了一番討論和修改。
玉千澄看著他的書房書架，問：“家主的藏書可真夠豐富的，這書房好像是盧家最大的一間房了吧？”
盧南書道：“這擺在書架上的也隻是一小部分，可能盧家最大的財富，就是這些藏書了吧！”
盧南書也顯然引以為傲。
玉千澄羨慕道：“盧家不愧是百年世家，光是這間書房就可以彰顯出非凡的底蘊了，我看有些書都是很有年頭了，尤其是那邊那一排全是竹簡呢！”
“其實逢到亂年，也會遺失一部分，不過盧家人都好讀書，所以盡可能地將一些古籍都搜集起來，好好保存。說真的……金銀珠寶丟了倒沒什麽，這些好書若是丟了，那才是最大的損失。”
玉千澄發現，盧南書的確是個愛讀書的人，提起藏書的話題，便滔滔不絕。
甚至還主動拿出幾卷古籍給她看。
“天哪，這竟然是《滄瀾遺書》？我在別的典籍上看到過，說是已經失傳很多年了，沒想到盧家竟然有？”
盧南書發現玉千澄是個識貨的人，也非常高興，麵帶笑容道：“有些書在外麵不好找，這些也是我費盡心機找出來的。”
“家主果然是愛書之人。”玉千澄讚許道，隻是心裏卻默默打了個問號，博覽群書的人，怎麽偏偏是個大奸大惡之人，讀書不應該讓人明禮麽？
可見也不是所有讀書人，都能從書中學會做人做事的道理。
盧南書道：“哎，其實如果能夠選的話，我寧願一輩子呆在這書房裏，每天什麽也不坐，就泡一杯清茶，然後便終日與書為伴。”
“我來這幾天，家主好像就是一直在書房裏呆著的。”玉千澄笑著道。
“一家之主要承擔的責任太重了，已經沒有多少閑暇時間供我讀書了，你看看……”盧南書指著書桌上一堆書信和賬目資料，苦笑連連。